第八十二章 继任大典
轩辕若双和路南天悻悻的下了山,路南天苦瓜着脸大叫媳妇儿只怕娶不成了,轩辕若双在一旁安慰,说明日还有擂台比武,到时候只消大显身手,保不准欧阳花会对他刮目相看。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返回紫竹峰,这时候紫竹峰的喜宴已经开始,人不多,来得都是紫竹峰众弟子的亲朋好友,周公明和周天宝父子早日便到了,荆十三带着旧荆一众老将也备了厚礼,妖王殿幽姬和不色大师一道前来,七星狼王麾下杨凡备了大礼只身赶来,数十人其乐融融聚在一起,恭祝段红药和吕晨修成正果。
婚礼精简,几桌流水席,百坛陈酿,遗憾的是,顾九真自始至终未曾出现在紫竹峰上,据说两人婚前曾去大日峰拜见顾九真,顾九真意味深长的一顿教诲,二人回来时脸色都不大好,对顾九真也只字未提。
六月初六,蜀山论道的恶战阴影就在眼前,喜宴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独荆叶一人孤独地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不与人说话交谈,来找他喝酒的,他便举杯示意,透出些许清冷黯然。
他脑海里不停重复着当日云主说过的话,这是他们之间的心结,已无关生死,只作一场情怀,云主就要来了,师傅就要战死,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今日荆叶带领追风狼骑赶到蜀山紫竹峰,未曾见到顾九真,他央求大师姐转告顾九真,自己想要见他一面,顾九真毅然拒绝。
轩辕若双喝的小脸红扑扑的凑到荆叶身前,幽香袭人,笑容柔媚,轻声道:“荆叶,你什么时候请我喝你的喜酒啊?”
“我一生不娶”,荆叶歪过脸去。
“好巧,我一生不嫁,你要不娶了我吧,凑个双数”,轩辕若双说得眼神迷离,摇摇欲坠。
“你又喝多了,别再胡说了”,荆叶轻声道。
“我才没有胡说,我师傅要将我许配给你,我也是愿意的,可是,荆叶,你为什么不愿意?”说完这一句,轩辕若双便哭了,泪眼婆娑道:“荆叶,你说我不好吗?我虽然修为不高,但前途无量,你五行缺水,我若水天成,女红六艺我样样清楚,行军打仗谋略阵法我自成一家,我什么不好,我还能给你生孩子的,姬灵儿要给荆十三生孩子了,我也给你生一个好不好?”
“你喝多了”,荆叶无奈道。
“我没有,没有……”轩辕若双抵赖着,眼角挂着一双泪珠儿向着荆叶怀中倒去,荆叶心里微微一疼,任由她靠在怀中,轻声呢喃,醉着,哭着,说着一厢情愿的情话。
轩辕若双被人扶着休息去了,恰好这时候大日峰有弟子上来传信,蜀山新一届继任大典今夜开始,要杜飞火速赶往大日峰。
这一刻终究来了,紫竹峰上喝倒了一片,许是开心,许是前几日魔难的阴影还未褪去,今日大家肆意欢虐,敞开了喝,荆十三和周天宝最近准备莫土御魔长城的示意,两人辛勤操劳,今日形容疲惫只顾着喝酒,却也和荆叶没说几句话,到此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杜飞满脸惆怅,他知道来自大日峰的这一支令箭意味着他便将是紫竹峰下一任的执掌,坐拥一脉,要将紫竹发扬光大,可他也知道自己的师傅将在明日面对当世第一强者云主,有死无生。
“老四,你陪我去吧,有你在,我放心些”,清风徐来,紫竹摇曳,衣薄难耐高寒,杜飞直起身紧了紧衣服,望着大日峰方向出神。
“好”,荆叶应了一声。
杜飞扯开嗓子唱将起来:“大道苍苍两茫茫,千里问道向何方……”
两人先后御剑直往大日峰而去,大日峰上白衣缟素尽去,转而被大红灯笼彩旗取代,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百十位蜀山弟子守在山门前,之后测量广场、虹桥飞渡各有弟子迎接,见杜飞和七星狼王到来,前来迎接的弟子立刻恭敬的带着二人向着三清大殿而去,哪知两人刚刚过了测量广场,到了石桥飞瀑前,便见彗星峰一群女弟子大步而来,为首者赫然是欧阳花!
荆叶和杜飞在左,欧阳花和一众女弟子在右,两下里相见,昏黄的火光下,两人遥遥对视一眼,却又各自回过头去,尴尬失神,哑然无语。
“欧阳师妹,近来可好?”杜飞露出一抹笑容,拱手说道。
欧阳花身后一众女弟子齐声道:“见过杜师兄”,欧阳花不看荆叶冲着杜飞一礼道:“杜师兄有礼,未曾想你也来迟了”。
“可不是吗,听说典礼已经开始了,咱们快些过去”,杜飞笑声道,说着一行人便向着三清大殿走去,杜飞和欧阳花并肩而行,荆叶跟在她俩身后,一路无话。
到了三清大殿外,早有弟子上前通报,里面明珠璀璨,灯火辉煌,早已聚满了不少前来鉴证蜀山继任大殿的宾客,这其中有东土各大道派掌教,有西漠天禅寺高僧不觉、不空,有慈航静斋主持天音师太,有北岭大夏皇朝正一道掌教凝华真人,有南源妖王殿妖王桑陌和圣女桑月,蜀山换届,浩土四域各大势力尽都前来道贺。
此番主持大典的是前蜀山掌教玉虚子,此时典礼已然开始,一位紫衣长老正在宣读宾客贺礼,念的是:“……仙极道东一方掌教恭贺李嘉远继任蜀山掌教,正元道掌教清虚真人恭贺李嘉远继任掌教,正一道凝华真人恭贺李嘉远继任掌教……”
声音一波盖过一波,大都是浩土四域各大门派的恭贺之词,恭贺李嘉远继任蜀山掌教,不过到了最后,那紫衣长老忽然语气一顿,一扫四下跟着道:“苍龙谷太子龙羽恭贺欧阳花继任彗星峰执掌,妖王殿妖王桑陌恭贺欧阳花继任彗星峰执掌……”
然后紫衣长老又瞄了一眼四下,眉头一皱念出声来:“七星狼王荆叶恭贺李嘉远继任蜀山掌教,恭贺杜飞继任紫竹峰执掌,恭贺欧阳花继任彗星峰执掌”。
便在这句话落地刹那,底下立时响起阵阵窃窃私语,要知道早先蜀山已将荆叶定下叛徒之名,紫竹峰执掌顾九真将荆叶逐出师门,名传天下,没想到这叛徒今时今日还敢到蜀山送上贺词。
谁知便在这时,满座宾客皆惊,昏黄的灯火下,三清大殿长铺的红毯上,一行人走了进来,三人并肩而行,依次是欧阳花、杜飞、荆叶!
“这叛徒、他来做什么?”有人叫出声来。
“听闻此人在魔难中闯出莫大名头,玄灵王流风川都死在他的剑下,没想到蜀山继任大典也敢来得,想必是想出一口恶气”。
“不错,他敢来此,就是想说明当年蜀山弃他如敝履,而今他有了这番成就,自是不会放过蜀山”。
三人并肩走来,玉虚子再无多言,转而抱拳道:“如今六峰新任执掌俱已到齐,承蒙各路英杰不弃前来观礼,我蜀山赶赴魔难,死伤惨重,今日若有怠慢,还请各位海涵,多话不说,下面我宣布蜀山继任典礼就此开始,蜀山第十七代掌教,李嘉远,接掌门开山金剑”。
李嘉远大步走出,待看到那怀抱金剑蓦然向着自己走来的黑衣女子时,由不得微微一愣,一刹那,莫名的心疼,那人黑衣长发,看着李嘉远强颜欢颜,将手中金剑递了出来,说道:“恭喜你,李师哥,以后你就是道门的未来,苍生之福”。
“蓉儿,你、你来了真好”,李嘉远轻声念了一句,接过掌门金剑握在手中,怔声道:“蜀山第十七代掌教李嘉远在此起誓,恪守蜀山列位先贤教训,必将以手中三尺青锋,弘扬道门正气,守一方清明,将我蜀山浩然正气发扬光大!”
玉虚子点头道:“接下来便由嘉远宣读蜀山其余五峰继任执掌”。
李嘉远神色凝重一扫四下,跟着朗声道:“梁雪波何在?”
梁雪波战将出来,大声道:“弟子梁雪波,在”。
李嘉远道:“命你执掌皓月峰,赏善罚恶,掌蜀山刑律,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梁雪波怔声上前,自木婉蓉手中接过皓月峰开山剑。
李嘉远又道:“欧阳花何在?”
欧阳花一身白衣,步履轻盈上前道:“弟子,欧阳花在”。
“命你执掌彗星峰,扬巾帼英气,发扬蜀山女修道法,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欧阳花自木婉蓉手中接过金剑,木婉蓉轻声道:“师妹,以后咱们彗星峰就靠你了”。
欧阳花低声道:“师姐,这、这一支令剑本该是你来接的”。
“傻丫头,胡说什么,师姐替你高兴,况且师姐现在也挺好的”。
另一边李嘉远又怔声道:“张玉谦何在?”
张玉谦一身黑衣,父亲头七未过,不愿穿道门礼服,沉声道:“弟子在”。
“命你执掌灵隐峰,扬灵隐道法,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张玉谦接过木婉蓉手中金剑,木婉蓉说了句:“师弟,节哀”。
张玉谦道:“师妹,不管你去了妖族还是留在人族,你都是我的师妹”。
“杜飞何在?”
“老杜在此”,杜飞一时紧张,平日里称惯了老杜,张口就来。
“命你执掌紫竹峰,扬紫竹天人剑道,你可愿意?”
“那个我也不会,不管刀剑,只要有人学,老杜便将浑身本事教他”,杜飞一脸认真,说完便去木婉蓉那里领了金剑,手心里满满是汗,原想着搁老家说个媳妇,在家里种田生娃一辈子蒙过去算了,哪曾想过会遇到今日这般的大场合,这一下冷不丁做了蜀山一峰执掌,实在是紧张的厉害。
最后李嘉远道:“今日小师弟秦溯身有要事,不便前来,我便替他接过最后一支令剑,着秦溯为蜀山缥缈峰执掌”。
李嘉远最后宣读完毕,蜀山之上大钟悠扬响起,以昭示此番换届成功,而在大日峰后山苦练剑法的秦溯连连打了三个喷嚏,由不得偷懒停下来道:“诸位师尊,好像有人骂我”。
这时候,这一方小竹林中已经聚齐了十余位蜀山太上长老,起因子、顾九真、王伯当、姜太虚都在此处,明日他们也将在此展开人生的最后一战。
“小王八蛋,是蜀山大钟响了,恭喜你成为蜀山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执掌,当然也是最不靠谱的一位”,姜太虚乐呵呵道。
起因子望着逗趣的两人一笑道:“我看秦溯这孩儿却是与九阳师弟当年有几分相似,说来奇怪,这几日见着秦溯我总是想起咱们年轻的时候,好似他们这些人就与我们当年一样,眼前那个欧阳花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如玉吗?”
“掌门师兄,你可高看他了,这小王八蛋要有师兄当年的威风,也不至于在欧阳花面前,比龙羽还不受待见”,姜太虚总喜欢捉弄秦溯。
顾九真却道:“是呀,这小子颇有我当年的几分狂妄,可我就怕我那个孽徒又将成为下一个蓝魔!”
起因子道:“还好嘉远他不喜欢欧阳花,不然可不就又成了我们当年的样子,大家都喜欢如玉,可如玉只有一个”。
“我可不喜欢如玉师姐,那时候我还小,哪有你们几个老不正经”,姜太虚严肃道。
这话说得周围人一众哄笑,一人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这几百年一直留着闭关了,一转眼,明日我们便要去见如玉了,匆匆啊匆匆,你说我们修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到头来却是为了什么,修仙不求仙,忘情不绝情,浮生如梦啊……”
“是呀,是呀……”老头们一时唏嘘感慨附和连连。
这时候王伯当却当先走了,他掌管蜀山剑阁,明日要与蓝魔决战,今日便要将剑阁要务悉数要与新任掌教李嘉远交接清楚。
而当王伯当身轻如燕,辗转到了剑阁中,他一路向着剑阁高出而出,霍地,发现最高层天一阁的门竟然虚掩着,好似其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