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0章 造化阵的代价
不知不觉，又过去百余年。
朱喜也成功打破境界壁垒，踏入帝君层次。
“你们两个既已成帝，就去夺天造化阵修行吧，记住，不可贪多，你们只能承受大阵边缘的力量，如果走的太深，很容易道心崩溃，变成行尸走肉。”
顾修云的声音自云团深处传来。
“是，师尊。”
朱喜跟宁远站起身，恭敬的点了点头。
“三师兄。”
“五师弟。”
“想不到短短千年，我们竟然都已经成帝了。”
朱喜、宁远彼此相视，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千年岁月何其短暂，相比两人之前那漫长的数道年苦修，这点时间连一次闭关都不够，准确说，随便参悟一点规则奥妙，都需要数十万年乃至数百万年。
可是在小型夺天造化阵的加持下，他们拥有了八绝帝君的修为。
神力、神魂、意志都达到匪夷所思境地，参悟规则的难度更是像吃饭喝水一般，其中差别，让两人都觉得之前的岁月白活了。
云团深处。
顾修云瞥了眼小型阵法内的朱喜跟宁远，对两人的变化没有丝毫意外。
这种恐怖的进步速度很容易打垮一个人的信念。
就像赚五百万，当你知道自己买彩票就能发财的时候，还会去埋头工作吗？绝对不会。
但世上没有永远的捷径，特别是修行路，大道漫漫，连无量至圣都要静下心苦苦修行，更别说普通帝君了。
所以顾修云仔细斟酌了一番，才决定将朱喜、宁远跟夜歆带来修行，他们三个都是道心坚韧之辈，应该能抵挡极速突破后的道心影响，如果是顾心柠、顾修淑等人，成不成帝不知道，经此一遭，可能道心都不稳了。
“朱喜跟宁远都是演法三重境的尊主，成帝本就近在咫尺。”
“夜歆的境界就差多了。”
“还好，这丫头知道进退，也明白什么最重要，千年时间全在研习基础规则，现如今九大规则全部圆满，而且再无缺漏，甚至连通用秘术都比之前精妙了许多。”
“以她的心性根基，日后成圣的希望应该有一成。”
顾修云心中低语。
这一成，已经算上了他对夜歆的指点、帮助，否则成圣何其艰难，再厉害的天才也不可能有这么高概率。
比如顾修云，谁敢在他刚突破乾坤境的时候，断定他能成圣？
没有，无上境都不敢这么说。
可即便是一成，也已经让人惊叹，这意味着夜歆只要不走错路，坚定的修行下去，成为九绝帝君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相比之下，朱喜跟宁远的希望就渺茫多了。
至于穷奇、禅心、辰煊、飞廉、亢龙五人，顾修云更不看好，那五位是祖皇没错，但世间有多少祖皇，每一位都得到过至圣的指点，最后有几个成圣？
满打满算，也就妖祖、石祖、酒圣、青祖……
那几位可没在祖皇境停留数十万道年，他们早早便成了九绝帝君，然后才有一线希望悟透通用秘术，最终成圣。
穷奇等人连根基都有差错，可想而知，成圣希望有多低。
“不管怎么说，机缘我已经给他们了。”
“能得到多少好处，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夺天造化阵可没这么简单，接下来，他们应该就会察觉自身问题。”
顾修云收敛心神，继续推演至圣级古圣神通。
周围的数十头妖灵都已经被他打的臣服，一个个乖巧的任由顾修云演化神通纹络，每一头妖灵都是一种至圣级古圣真形，如果能全部融入体内，顾修云在古圣道的造诣将突飞猛进。
最起码也能达到开天初期。
毕竟这里的妖灵不在少数，其中好几头都有着十二绝修为，以它们为根基演化的古圣真形，威力自然是非同凡响。
……
时间缓缓流逝。
千余年后。
穷奇老祖猛然惊醒。
“怎么回事？”
“我刚才分明是在埋头苦修，竟然莫名其妙的睡着了，而且在梦中变成了一头妖灵？”
“不对，那不是梦，是混沌妖灵对我的影响。”
穷奇老祖很清楚，他这样的人物根本不可能睡着，更不可能做梦。
那是凡人才会发生的事情。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辰煊祖皇也发出惊呼声。
“辰煊兄，你该不会也做梦了吧？”穷奇连忙询问。
“做梦？”
辰煊祖皇深深地吸了口气，“对，我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变成妖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本皇的境界修为，竟然还会做梦！”
“看来夺天造化阵有问题。”
穷奇老祖脸上露出忌惮神情。
七绝祖皇都能无声无息的陷入梦境，绝对不是普通问题，而且他们此刻还维持着至圣修为，让一个至圣做梦？想想都觉得恐怖。
心念闪动间，穷奇望向禅心、飞廉、亢龙三人。
那三位紧闭双眼，像是在修行，又像是已经陷入沉睡，单从外面根本看不出区别。
“快醒醒，我们遇到麻烦了。”
穷奇老祖立即传音。
“麻烦？”
禅心祖皇抬起头，有些疑惑，“穷奇兄，这里能有什么麻烦，就算有，至圣大人就够了，轮不到我们出手，还是抓紧时间参悟道法规则吧！”
“你没做梦？”穷奇瞪大眼睛。
话音刚落，飞廉、亢龙却悠悠醒转。
“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变成混沌妖灵了？”
“你也梦到了？”
飞廉、亢龙彼此相视，惊愕中夹杂着茫然。
五位祖皇迷忙之际。
顾修云的声音自云团中传来，“不用疑惑，世上本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夺天造化阵逆天而行，自然也要付出极大代价。”
“我以混沌妖灵的身躯为根基布置阵法，让它们替你们承受了代价，所以那些妖灵的真灵意志也侵入你们心神深处。”
“时间越久，侵蚀越深，等到最后，你们会彻底疯狂，变成如妖灵般的怪物。”
什么？
穷奇五人露出骇然之色。
时间越久，侵蚀越深？这么说，做梦只是刚刚开始。
“大人，有解决的办法吗？”穷奇老祖焦急问道。
“当然有。”
顾修云淡声回应，“道心越强，就越能抵挡侵蚀，所以禅心是你们五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做梦的人，你们若能拥有至圣的道心，混沌妖灵绝对影响不了分毫。”
穷奇、辰煊等人顿时苦笑起来。
至圣的道心？
开玩笑吧！
他们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会停留在祖皇境无数年。
“除了道心，还有另一种办法，”顾修云继续道，“你们可以暂时离开夺天造化阵，脱离阵法，就能慢慢抹去妖灵在心神中的力量，但这个时间会比较久。”
“也就是说，你们若想摆脱妖灵影响，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再进入夺天造化阵，否则贫道也不敢保证你们什么时候会沉沦，那是一瞬间的事情，至圣也帮不了你们。”
“现在……就要离开？”穷奇喉咙微颤，脸上充斥着浓浓的不舍。
辰煊、飞廉、亢龙也有些迟疑。
夺天造化阵何等机缘，一旦失去就再无机会，他们实在不想放弃。
“当然，也有第三种办法。”
顾修云笑了笑，“我之前说过，能得多少好处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第三种便是如此。”
“贫道有一种名为八门的秘术，源自羲皇至圣，此术除了厮杀战斗，也能磨砺心神，只是要承受极大的疼痛折磨。”
“疼痛可以磨砺意志，也可以坚定心神，让你们摆脱混沌妖灵的侵蚀影响，你们若能抵挡疼痛折磨，就可以进入夺天造化阵继续修行。”
“你们可愿意？”
“愿意！”穷奇等人立即点头。
比起夺天造化阵的机缘，些许疼痛折磨又算的了什么。
“好。”
蜂室空间顿时涌起无数幻象。
开休生杜景死惊伤，八门同时开启，最终形成一座巨大的门户。
穷奇老祖毫不犹豫地走入其中。
然后是辰煊、飞廉、亢龙，只有禅心祖皇还留在外面，他并没有做梦，可见尚未受到太大影响，自然也不用进去磨砺。
“大人。”
禅心祖皇扫了眼周围，疑惑道，“我等身为祖皇，都没能抵挡混沌妖灵的侵蚀，您那三位弟子……”
朱喜、夜歆、宁远也已经苏醒，但看模样，似乎没有哪个陷入梦境。
他们的道心总不可能比祖皇还坚韧吧？
“他们受到的侵蚀比你们弱得多，”顾修云淡声解释，“朱喜跟宁远都是刚进入夺天造化阵不久，而且一直在边缘位置，你们却是在阵法中心，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所以他们三个能坚持的更久些。”
“你若愿意，也可以去阵法边缘或者小型阵法修行。”
“原来如此。”禅心祖皇连摇头。
夺天造化阵边缘的效果确实差上许多，只能让他们达到九绝修为，跟至圣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禅心身为祖皇，自然不会舍本逐末，为了轻松一点，放弃眼前的大机缘。
“朱喜、宁远、夜歆。”
顾修云叮嘱道，“刚才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夺天造化阵的影响并不小，等你们坚持不住，就去八门磨砺吧！”
“是，师尊。”三人应声点头。
蜂室空间恢复平静。
只剩下罡风气流的呼啸声，以及麒麟神兽跟灰褐色乌云的厮杀声，那两位已经厮杀了千余年，还没有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