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权衡
“绝不可能，神灵与教坛反目之事，是本教的绝密，除了玄光台祭司之外，无人知晓，天外邪灵怎么可能知道？”古昌祭司连摇头。
数万年前一战，神教凋零，强者大多陨落，神灵大妖也陨落了近七成，仅剩的神灵也都重伤难愈，几乎陷入沉睡中。
而在神灵之下，还有大批普通妖族，地位与金台祭司相当。
那个时期，教中无强者坐镇，许多妖族渐渐生出异心。
有些妖兽在暗中大肆杀戮，以凡人为食，甚至连神教教众都不放过。
所以很快便引发了一场人族和妖族之间的大战。
这场战火，最终波及身受重伤的神灵和天星台、曜日台祭司。
长达百年的厮杀之后，人族获胜，而神教内仅存的神灵彻底陷入沉睡，被封印在总坛深处。
这段历史，神教不敢向世人公布，以免引起纷乱，毕竟，神教的根基就是八目天神和三百六十位神灵。
倘若让世人知晓，天神早已沉寂，神灵陨落七成，剩余三成被封印，八目神教还如何掌控秘境世界？
“诸位，天外邪灵中也有智慧过人之辈，虽然这段历史被尘封，但不代表，那些邪灵看不出端倪，”瀚华祭司沉声道，“实际上，此人除了知晓神灵隐秘外，对诸位教友也了若指掌……”
瀚华祭司娓娓而谈，将顾修云与他的对话都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那个天外邪灵想跟神教合作？”全冥祭司眉头提起。
四周的玄光台祭司都忍不住摇摇头，与天外邪灵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实在太冒险！
“诸位教友，瀚华不确定此人是否居心不良，但以他对本教的了解，一旦跟邪灵宗派合作，势必会引发大危机，”瀚华神色肃然，“邪灵宗派对本教知之甚少，他们还没来得及探查此界，就被本教察觉，并派遣大量祭司追杀围困，所以我们才能占据上风。”
“可那个天外邪灵，早已探清了本教的底细，也很清楚本教弱点，此人威胁太大，就算做不成盟友，也最好不要做敌人。”
瀚华祭司一脸沉重。
他也不愿跟天外邪灵合作，可返回教坛时的路上，心里反复权衡，发现八目神教早已危机四伏。
八目神教虽然占据地利，可以借助天地之威，但毕竟没有斗霄境强者坐镇，而且阵道传承早已断绝，一旦四大上宗借阵台之力步步紧逼，神教根本无法抵挡。
区区十六位玄光台祭司，能挡得住四大上宗的千军万马吗？
再说，四大上宗内斗霄境强者众多，只要暗中潜入一两人，在秘境世界内大肆杀戮，谁能抵挡？
大祭司涂芒，还是二祭司全冥？
论正面厮杀，他们的确不弱于斗霄境，可如果对方使用鬼蜮伎俩呢？
比如偷袭，暗杀，下毒等等。
这些玄光台祭司，保命手段依旧处于开脉境，根本挡不住天外邪灵的袭杀。
先前顾修云能擒住瀚华祭司，就是这个原因。
“哼，区区开脉二重天邪灵，有什么可惧怕的。依我看，直接派遣教众围剿，扫了这个祸患。”一个脾气暴躁的玄光台祭司说道。
“不可，此人能悄无声息的行走于秘境世界，可见对神教极为熟悉，寻常手段恐怕对付不了他。”另一名玄光台祭司立刻反对。
……
十几位玄光台祭司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整个大殿乱作一团。
看着这一幕，瀚华祭司微微摇头。
“诸位，听老夫一言，”大祭司涂芒咳嗽一声，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那个天外邪灵，对本教的威胁并不大，熟知教内事务又如何？区区开脉境，根本伤不了神教根基。”
“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邪灵宗派，或者说，是那些斗霄境邪灵，只要冒出两三个，就足以毁灭神教。相比之下，如果与此人合作，能抵挡住斗霄境邪灵，又有何不可？”
“大祭司说得对，”全冥祭司点头，“两权相害取其轻，与庞大的邪灵宗派相比，一个天外邪灵算的了什么？”
“好，既如此，便由瀚华出面与此人接触，”大祭司涂芒沉声道，“他既然想合作，就要给出诚意，那两座云雾大阵始终是秘境世界的祸根，此人若能解决，老夫可给予他神教外卿的身份，并允许其自由出入教坛。”
“谨遵令谕。”瀚华祭司躬身一礼，走出大殿。
其他十几位玄光台祭司也纷纷离去，只剩下涂芒和全冥二人。
整座大殿忽然陷入幽暗中。
“全冥，你真的认可此人？”涂芒开口，“瀚华所言，会不会有夸张之处？”
“瀚华是我的孙儿，我对他很了解，”全冥祭司神色郑重，“瀚华绝对忠诚于神教，他绝不会为了活命，而投靠天外邪灵。”
“那我就放心了！”
大祭司闭上眼睛，佝偻的身躯融入神像。
……
三日后。
瀚华祭司独自一人出现在低矮的山峰前，时不时叹息一声，似乎在犹豫什么。
忽然，一道身影走近。
“瀚华道友面色犹疑，莫非是担心贫道无法破解云雾大阵？”
朗笑声中，顾修云踏步走来。
“阁下终于来了，”瀚华祭司松了口气，随即面色一凝，“阁下当真神机妙算，我还未开口，你已经知道老夫是为了何事而来。”
“贫道往日常以惜命为号，瀚华道友可称我惜命道人，”顾修云走到老者身侧，“如今四大上宗尚未派遣更强者，神教急匆匆寻我，除了破阵，还能有何事？”
说着，顾修云从灵囊袋内取出数十张图纸。
“那两座云雾大阵，均有阵图镇压，想要强行破阵，必须以力压制，瀚华道友，这些图纸上的阵旗，想必神教可以炼制吧？我需要十万根阵旗，最好五日内就能完成。”
“十万根阵旗？”
瀚华祭司望了眼图纸，每张图纸上的阵旗都有所不同，旁边还标注着数量，加起来差不多有十万根。
这些阵旗无一例外，都以玄铁为材料，寻常工匠根本无法铸造，必须得赤台祭司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