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非死不可

收到手下消息赶来时,整个破瓦房都已经沦为废墟一片,周围一里更是被移为了平地。

严祁拢着袍子,匆匆略过一眼。

后又立马压低额前的帽檐,从拥挤着看热闹的人群后方掠走,恰巧与赶来的官兵擦肩而过……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商碧落,早就通过巷子里的四通八达的小路辗转到了其他地方。

不幸的是,这场逃脱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拦在面前又一批行装打扮一模一样的黑衣人,不断提醒着女子:她今日,非死不可!

商碧落索性卸了气,也不再跑。

“嘿呦,承蒙各位看得起,是唯恐在下轻易逃脱,所以再贴心送上补刀吗?”

黑衣人沉默不答,过分安静的就像几块拦路木头。

方才驱动符箓折损掉的一半灵力是她最大程度上的调度,就怕比类事再来个两三次,自己就真正的被算计入局了。

眼见他们更有掏兜的趋势,唯恐旧招重施。

商碧落大手一挥,首当其冲提及受伏:“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反正也没能力再继续抵抗,不如束手就擒,省得再受皮肉之苦~”

女子微侧过头,自动奉上双手。

田忌赛马的故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现如今自己‘上等马’已被迫出手,剩下的结果无论哪个都落于下风,倒不如舍己求远,先混上去再说。

黑衣人没想到目标服软如此之快,真怕她有反悔之意,拿出特制的枷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在一双洁白如瓷的藕臂上。

被迫戴上镣铐的商碧落只觉得两眼一抹黑,刹那间失去了知觉。

……

待昏迷中的女子悠悠转醒,捉拿她的黑衣人早已撤退,只留下她一人半跪在石壁前,低头恰似忏悔。

左右两侧的石壁除了以叙事为主的彩绘壁画,其他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就连此处唯一的光亮都是满地点燃的烛火给的。

“请你过来,可费了好多功夫!”阴测测的笑声从石柱后传来。

……黑袍、似曾相识的声音

“是你!”

“旱魃竟然是你的东西?!”商碧落看着眼前的人彻底沉下了脸,神色紧绷,眼若寒冰。

要知道自此之前,她可认为那旱魃是出自靖王之手。虽存有过短暂疑虑,但实是这位国师藏的够深,白白得逃脱了她的推算。

“没错,是我故意留给慕容复的。”

“仅凭他一个普通人,又怎会养出旱魃这种稀世珍宝!呵呵,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你,它便会是最完美的作品永远留存于世上——”这副活灵活现的说辞所表现的情绪,和那种难以言喻的愤恨,实实在在的是真主无疑了!

怪不得慕容复一直瞪着自己,却没他这么激情奋奋,感情是白瞎了到手的便宜呗。

“唉呀!早知道这东西是国师您的,借我八个胆子也不敢将它灭了呀!您说是不是?”

商碧落试探的眼神一个劲在国师身上瞧,心里更是腹诽了慕容复一千遍一万遍也难抵此刻的烦躁。

见对方不答,只是眼眸深处涌动着一些危险的东西。

她难断其喜怒,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倒是不知国师捉我前来到底为何,倘若只是为了刚才所说的意外,可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大动干戈?”

“哈哈哈哈哈!我不仅要大动干戈,还要取了你的性命!”

“让你在弥留人世之前,能发挥出自身最大的价值——”

国师说话越讲愈激,慷慨激昂措辞伴随着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半跪在地上的女子炙热而又激动,就仿佛期待着一个即将完成的作品。

“咳咳,你所谓的价值该不会就榨干我身上最后一点灵力吧?”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四周问道。

女子的猜测仿佛如一汪清泉,一举冲散他眼中的狂热,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嘴角也带上不屑笑意:“哼,改了我的阵法就应当心知肚明……少的那个东西,自然得由你来弥补!”

“如此阴险恶毒的法阵,果然只有你这种心如蛇蝎的人才想的出来——”得亏她之前还猜测幕后之人准备用车轮战来拉垮自己的灵力,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商碧落心底一声嗤笑,手臂用力扭动几下腕上的镣铐,发现并非能靠蛮力脱困。

“别挣扎了,你手上这副镣铐实乃九天玄铁所至,专门用来禁锢外力,普通的刀枪棍棒根本砍它不断!哈哈哈哈——”国师的狂妄已经毫不掩饰,步若闲庭的一边踱步一边说着。

“扯什么呢?还吹嘘九天玄铁,都几千年没人飞升上仙,哪里来的什么九天玄铁。”她碎碎念道。

只可惜自己投降过早,失了后机,令眼下上不了台面的镣铐成为了限制自己的法器,还真是遇事不利。

商碧落看着此地唯一一道出口,就在他身后。

她眸色陡然殿亮,闪过一丝微光。

“国师大人,损人不利己,这句话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有时间嘴贫,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吧——阿门牟哦……”

男人突然而起的念咒直接开启了阵法,地上的金光一下阻断了两人之间的声音、空气……

‘不好!’

察觉不对的商碧落迅速起身挪了下位置,可惜速度不够快,一下子被层金光拦在了里面。

短时间内,她觉得呼吸有些急促,脚下的土地开始发热发烫,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把自己融进去似的。

“好好享受吧,很快就会过去了!”

国师口中的折磨,无非就是热超出凡人能忍受的热。

“来啊!倒是让我看看,你能乃我如何——”

商碧落脸上一点也不害怕,神色之间皆是疯狂。她开始从地上站了起来,细汗密布的眉宇间,傲然之色为她平添了一分生动。

脚下的金光由此开始浮动,一层一层向上递进。

她仰着头,一个刻有梵文的法阵在头顶逐渐成型。

这个阵法和当时严家所见有异曲同工之妙,不难看出是为了吸取灵力来维持大阵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