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祸起萧墙

透过皎洁的月光,桌案前的男子看着手中的案册全神贯注。

商碧落戳开窗口的一个小洞,偷摸着目光往里头瞧,心想着这小子既没有灵力又不会武功,平平无奇的凡人一个。难不成小莲花看中他善良、博学?还是说可以利用陈子浩做些什么!?’

她背地里双手掐诀,点在了折成纸鹤的符箓上,并从窗户的缝隙中塞了进去。

‘暗哨’做为符峰弟子基本功课之一,专门用来监听和记录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由于制作手续复杂,灵力附着时间会被迫缩短,所以符箓的使用寿命和频率要比其他法术类、防御类符箓少。

“我的小宝贝啊,可全靠你了!”但愿自己能借助这个法子,观察到陈子浩的一举一动。

商碧落笃定她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这一点深信不疑。

安排好后手,翻出府邸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

这边才刚得以宽慰,转头就见回梦楼被官府查封贴了白条子……

“大半夜,给我来这一手?”

商碧落怒起想一把将其撕个稀巴烂,可转念又制止住了自己:“有能耐的人不出手,没能耐的但是整天使这些幺蛾子……”

她对准身后的暗探,比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唰——’

“唰唰——”

来的有两拨人

一队持刀,一队拿剑,左右各自夹击将她困守在中间。

商碧落走下回梦楼前的台阶,环顾着两手边的两队人马笑出了声:“呦,还挺沉不住气~”

老虎露出了爪牙,爬虫也争先恐后。

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注定将在今夜拉开......

‘滴答——’

‘滴答——’

一向是云高气爽的长宁城首次迎来了夏季的第一场雨,豆大的雨点顷刻间从夜空倾覆而下,落在了砖瓦上,砸进了泥土里。

这场雨幕拉起的瞬间,众人的心中不免蒙上了一层警惕。除了视线的受阻,行动上也带来不便,对他们杀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好讯息。

渐渐的,衣衫被大雨打了个浸透。

而人群之中的女子早就在雨滴落下时就退回了屋檐之下,这些个杀手傻,能纹丝不动的僵持下来,可不代表她就得遭罪淋雨。

“这鬼天气免不了遭点罪受~”商碧落挑起秀眉,白净的脸上忽然折射出利器的寒光。

出手了!

一把长剑劈砍雨幕,直指门庭下的女子。

商碧落腰部发力,墨发飞散。因上身后仰带动的膝盖上来就踢向来人的手肘,眼见对方手中长剑于疼痛被击下,立即反手自己接过,后瞬收起躯干四肢翻滚向无人的一侧。

一人落败,群起而攻之。

黑衣人脚踩着雨水,手提着刀剑围剿而来,完全不留半点喘息的余地。

杀手杀人,又何须分清是敌是友。

商碧落思绪一闪,手中的长剑瞬间做出判断。剑走游龙,挑开几道迎面而来的利器,成功令她跻身于雨幕之下。

滂沱的大雨带着扑面而来的水汽顷刻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商碧落右手横着剑,剑上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殆尽。

突然,她身子暴起,像是一只续满力气的豹子,冲向四周围堵着自己的人群。

“咯——”

黑衣人来不及捂上脖子,喉管处立刻飙出大量的鲜血。

含恨而死的双目终究没看清女子何时出的手,鬼魅如影的她早就飞身向下一个目标,手腕翻覆间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杀手一个个接连倒下,女人翩翩起舞的衣摆仿佛成了他们恐惧的源泉。

一场以商碧落为主导的杀伐之战,在雨幕中以红色作为奠基,拉开了序幕。

“怎么?不想打了?”

商碧落看着黑衣人中存活下来的独苗苗,红唇玩味地勾起,笑意不明。却没等对方张嘴,说出个宁死不屈这类话来,手中的长剑挑起一道地上的水花,甩向黑衣人所在的位置。

见血封喉,一个不留。

女子站在雨中打了个寒颤,似乎是此刻才感受到了凉意袭来,嫌弃的丢掉手中的长剑,嘴中喃喃细语:“变天了,新的季节又该来了……”

这场雨来的突然,持续了整个夜晚。

商碧落拖着满身的疲惫,正落脚在破旧的瓦房内。

她没有说话,狭长的眸子只是望着屋顶上那个破洞,良久的出神。

月落日升

热闹的街道上,小贩如往常一般摆起来早市,曾经于黑夜中倒下的杀手,早就被清除了痕迹。

“昨晚不知怎么下的大雨呀,就跟砸东西似的,乒呤乓啷!吓死个人嘞!”小贩一边帮顾客打包馒头,一边还不忘吐槽一番。

这可愁死了身旁为他打下手的妻子,直接白了他一眼提醒:“有什么可吓人的,不就是在寻常不过的雷雨!快点包,客人还等着要!”

“诶诶诶,五个肉包子,您收好~”

小贩偷偷望了望自家的母老虎,撇撇嘴:“那声音真的挺响,好像还打雷来着……”

殊不知他们脚下蜿蜒流向地沟里的雨水,正混着一抹鲜红,缓缓流下。

商碧落面朝天躺了整整三天,期间一直没人能找得到她。

直到第三日,严祁才大摇大摆的走到自己面前向她索要‘受苦受累’的报酬,不过是看到混在乱草堆里的女人意外的惊讶:“怎么回事?几日不见,你竟然都这么落魄了?!”

商碧落眉间带气,皱的不一般。歪歪脑袋看着他时,唇角仍旧挂着苍白:“还不是拜你所赐!”

“嘿呦,还怪我么,倒是他们的目标里本来就有你把~”

严祁说话顿了顿,嗓音低沉悠扬:“梦楼都已经被彻底查封了,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呆着?”

“如今这弹丸之地尚可容栖身,还需要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么?”她一手攥着身下的枯草,回的有气无力,听来总是带上了些恼意的。

男子张了张嘴,意欲劝些什么到最后也淡淡化为两个字。

“随你。”

春风尤可过,不任暑迢迢。

临了,严祁还是募地出了声,嗓音微懒:“皇城里已经开始动手脚了,怎么说你还是要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