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绑架
顾府内
顾泽端匆匆踏入书房,挥袖摒去所有下人,只留一人在场。
“陈子浩他必须消失!”无论是出于对女儿的顾虑,还是仕途的担忧,都必须让他消失于世人眼中。虽说陈子浩未能赢得诗词大会的魁首,可他的才华堂而皇之的展露在众人眼前,就像是长在丞相一方心上的一根刺,越不快拔出隐患越大。
感受着老爷的震怒管家只能将他的头低了再低,心里疑惑好好的一场诗词大会,怎么惹得一身气回来?
“小姐可有累着?”
顾盼一回闺房,就被上前的丫鬟扶着上了软塌,她只倒是单手撑着额头,摆了摆手,“无碍,只是有些许被吓到罢了。”
回忆起方才几度混乱的场面,面色更是白了几分。
虽然父亲出手挡得快,可还是让她瞥见了一眼妖物狰狞可怖的面貌,脑袋反应过来时,已被拖拉出别院,上了马车。
胆战心惊的顾盼再向父亲提议回去找陈子浩,却以人身自由为威胁让她不得不屈服。
“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顾盼忧心忡忡道,如今她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陈子浩的安全。
“小姐,我刚刚命他们准备了安神茶,等会儿喝上一碗保证舒服上许多~”
没等半柱香,丫鬟便端上桌一碗药汤,白瓷如玉的碗内装着黑乎乎的液体,光闻着浓厚扑鼻的药味就纯咽不下。
顾盼刚想找借口推脱不喝,突然一个激灵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心急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这样,你去找陈生,就说……就说是送安神茶的!探探他是否已经回府。”
“小姐,这……”小秀难答话。
见她犹豫不决,顾盼又给她下了个定心丸:“不过是让你送点药罢了,又不是帮我逃离出府邸,管家不会罚你的~”
丫鬟两手绞着袖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倒是顾盼让看到了希望,她默默摘下手中的玉镯塞到了小秀手里,轻轻拍上一拍:“常日里的问候罢了,再说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小秀瞳孔一缩,第一时间将手中的东西推脱了出去,这可是某年老爷赏赐给小姐的生辰礼,以往小姐都宝贝的很。
“不......”
顾盼强硬的气势一下子将她的话堵了回去:“我身边不缺你一个丫鬟,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
小秀内心咯噔,在女子审视的目光之下点头同意了。
就在丫鬟赶往陈子浩住处时,他早就在半路上着了别人的道。
陈子浩于诗词大会落榜后没能参与午宴,早早的便收拾东西离开了西泉别院,就在他走到一僻静小道,准备抄个近路回家,从天而降的一堆黑衣人将他一麻袋给套了进去,接着便是昏天黑地不知道被送去了哪。
——“人带来了!”
这不,陈子浩被人一边推搡着一边上前,身子还没站稳只听到这一声响,罩在脸上的麻袋就被人摘了下来。
模糊的视线中逐渐清晰的人影是他脑海中怎么也不敢想的人,两腿直接一个哆嗦跪了下去。
人群簇拥中的男子关注着他,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威严与震慑,让人不得不心悸,“我有这么可怕么?”
陈子浩当场面露羞愧,只将自己的头埋得更深:“是小生腿软得紧,倒是让您看笑话了!”
‘呵呵——’
笑声在空荡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陈子浩呼吸一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自己的小动作惹怒了眼前这位肩比神明的人物。
“你倒是实诚~”
“素闻长宁城中有位才高八斗,堪比宰相之子的书生,今日一见尚可,尚可啊!”
“离科举约莫还有十几天,期待在殿试上一堆的风采啊~”
接二连三的夸赞之词令陈子浩受宠若惊,连连叩拜。待他届时抬起头来高座之上已空无一人,只能瞥见黑衣人遥遥而去的身影。
他恍然回神,抬手拭去额间冒出的冷汗叹道:“这来无影去无踪的,还当真是大人物的作风!”
陈子浩拍了拍袍子,准备爬起来时两个膝盖就像是那种钻到骨子里的疼,怕是免不了青紫一片。刚才那个扑通下跪就是顺其自然而为之,全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两腿不争气这么一抖,吧唧就跪下了。
他一边责备自己丢脸,一边不忘揣摩今日之事是否事出有因。若真为城中子虚乌有的名声来亲眼见他,那就太看得起他自己了……可拢拢总总就说了这么几句,句句都是涉及到他自己,很难让人梳理出有用的信息。
陈子浩陷入了一个怪圈,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已经改变。
踉跄的走出门,入眼是满地的杂草以及身后这个破败的房子,原来此地是长宁城外一个废弃的庙宇。
“你回来了~”青烟知道他会早回,便从午时等到太阳落山,内想到回来竟是这么晚。
陈子浩将手上的书箱递到了她伸过来的手上,犹豫是否该同面前女子说方才发生的事。
男子欲言又止的神情哪能逃的过青烟的法眼,接过书箱拿进房放好,乖巧得她一句话都没多问,十分合格地扮演了一个不打扰又听话的形象。
半个月的日子她可没少偷听隔壁墙角,人类的虚与委蛇如今能拿捏上七八分准,在这个傻书生面前更是游刃有余,倒是还有个碍事的顾家大小姐,日日来扰人清净,要不是她赶人及时,只怕那个顾府的丫鬟要在门口蹲到半夜。
“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陈子浩被女子半推着坐下,面前三菜一汤是从未有过的丰盛,“青烟姑娘,今日怎么做这么多?”
青烟从旁递上一副碗筷,拖着腮,双眼如焗的盯着男子,“自是犒劳你诗词大会取得好成绩!”
“这......”陈子浩安静地垂下双目,整个人瞬间被低迷包裹,看着斑驳陈旧的桌面声音缓缓流出:“今日诗词大会的魁首是、是关家的少爷,论作诗词上我还是比他略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