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吃醋

陆修远远地看着他们,许春秋和宋沉舟穿着服装老师给准备的同样的白衣服,上面被各种颜色的油漆蹂躏得五彩斑斓的。

好不容易捱到图子肃喊了“咔”,他立刻大跨步地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地揽过了许春秋的肩膀。

宋沉舟:……这醋味儿有点冲。

气氛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凝滞,这时候图子肃身边的一个导演助理小跑着过来,他看看许春秋又看看宋沉舟,在陆修鹰隼一样的视线中哆哆嗦嗦地说道:“图导说这个镜头特别好,一遍就过了。”

“今天就拍到这里,可以手工各回各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导演助理觉得当他说到“只拍一遍就过了”的时候,陆修脸上的表情好像缓和了些许,只是揽着许春秋的那只手臂仍旧紧张。

“我身上都是油漆……”她小小声地说道。

而陆修就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西装被那些颜色染花一样,不由分说地揽着她:“走,我们回家。”

他沉默了一路,牵着许春秋一路到了片场外的停车场,这才率先一步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长绒毛的地毯和皮革的座椅都不是什么好清洗的材质,许春秋犹豫了一下,想要找个东西垫一下:“我会把你的车子弄脏的……”

陆修丝毫不在意这些:“弄脏了就让助理送去清理,上车。”

许春秋这才听话地坐进去,乖乖巧巧地挺直腰杆,生怕自己身上的油漆蹭到别的什么地方,连安全带都没有系。

陆修一言不发地侧过身来替她扣好安全带,接着一踩油门开了出去。

从剧组到家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这一路上他开得气势汹汹的,宋沉舟和许春秋满身油漆地在镜头前互动的场景反反复复地在他的眼前晃悠,挥之不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她是一个演员,这是她的本职工作。

许春秋睁大眼睛观察着他的表情,看着他脸上逐渐变换的神色,心中渐渐了然。

“陆修修?”她轻轻地开了口。

“你是不是吃醋了?”

“……”陆修颇有几分被戳中心事的尴尬,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信号灯,口是心非地回答,“没有。”

接着他便不再说别的话了。

许春秋默默地在心里“哦”了一声,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

……

车子才刚刚停稳,陆修就一刻不停地拔下钥匙,他推开驾驶座的门从车子上下来,一言不发地领着许春秋进了小别墅。

别墅门刚刚关上,许春秋赤着脚站在那里,人还在玄关就听到陆修突然的一句虎狼之词。

“把衣服脱了。”

许春秋:???

这这这这么突然?

话题突然变得限制级了起来,这真的是可以过审核的内容吗?

她整个人傻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陆修口中说出来的。

紧接着她就意识到自己想歪了,他说的分明是自己沾满了油漆的一身白衣服。

许春秋笑得眯起眼睛,水盈盈的眼睛弯成新月。

她不紧不慢地拉一拉陆修的袖子,扯着他的领带让他低下头来,接着捧住他的脸,在他的颊边“吧唧”了一口,轻轻地。

论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哄,许春秋显然是这方面的行家,人形自走灭火器本器。

陆修对此十分受用,小姑娘只是捧着他的脸“吧唧”了一口,他满肚子膨胀的占有欲与爆棚的火气就扑灭得一干二净了。

衣帽架旁边的穿衣镜上倒映出他的样子,陆修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鼻尖和脸颊都被许春秋蹭上了五颜六色的色彩,乍一看上去好像有点滑稽。

他低下头来无奈地笑笑:“去上楼洗个澡吧,赶紧把衣服换了。”

她乖巧地点一点头,踩着粉红色的兔子拖鞋“啪嗒啪嗒”地上楼去了。

等到许春秋都已经上了二楼,关上了浴室门以后,陆修这才发现玄关的矮柜上放着一个塑料袋子,他解开袋子一看,发现里面是助理买好的一些基础的洗护用品,洗发液护发素发膜之类的堆在一起,应该都是许春秋的。

她重新搬回来没有多久,浴室里的日用品还都是男士的,剃须泡沫和须后水一应俱全,而她自己的则是都落在了之前的公寓楼里,辗转搬家的时候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陆修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这才提着袋子上了楼,他在主卧里来来回回地徘徊了一阵子,确定了洗手间里没有水声以后,这才试探性地敲了敲浴室门。

“许春秋?”

里面没有反应,既没有水声也没有回应。

“我让生活助理给你买了洗发液护发素还有发膜什么的,都是按照你原来用惯了的牌子买的。”

“许春秋你在里面吗?”

只听浴室里传来含含糊糊的一声“唔”,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显得有些闷闷的。

陆修松了一口气,放下那个塑料袋子:“那我给你房门口了,一会儿你自己出来取。”

紧接着只听里面一声近乎微不可闻的痛呼。

“嘶——”

许春秋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修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情急之下他匆匆忙忙地推门而入,万幸的是许春秋该穿的衣服都好端端地挂在身上,没有让他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画面。

许春秋的上衣脱到一半盖过头顶,露出一小截纤细的、不盈一握的腰。

陆修的喉结狠狠地滑动了一下,他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条件反射似的背过了身去。

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要烧着了,翩跹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向了什么地方。

许春秋被衣服蒙住头看不到他的动作,只能听到他一下子慌乱起来的脚步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哼唧了一声:“等一下。”

她欲哭无泪:“陆修修,你能不能帮帮我?”

“刚刚脱毛衣之前忘记摘耳环了……”

繁琐漂亮的金属耳环勾在毛线上,只要稍微用力,脆弱的耳垂就被撕扯得疼。

陆修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慢慢地半跪下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