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远交近攻
灭了毒物山庄满门,伤林宗雪,夺天雪剑。
运筹帷幄间,顺便救出了冷无炎和寒烨夫妇。
萧勉的稷周境之行,还差一步,便可圆满那便是在龙潭峡惊鸿一现的归灵剑皇路归灵和凌天剑后云凌天!
回到火焰山,萧勉静候于此。
三日之后,路归灵和云凌天,结伴而来。
“路道友!云道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萧勉!你怎知我们会来此?”路归灵,森然问着萧勉,云凌天则只是盯着萧勉,沉默不语。萧勉摇了摇头,淡然笑道:“还没恭贺两位喜结连理!萧某有一份大礼,送给两位道友的结婚贺礼华夏境一境之地!”
“荒谬!华夏境又不是你的,你怎么送?”
“再说我们还没决定到底在哪里定居呢!”云凌天,终于开口言道:“萧勉!你不就是想让我们帮你一起对付都天峰吗?咱们不是一路人,没必要硬挤到一条道上!”
“云道友快人快语,萧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正视着两人,萧勉侃侃言道:“当今天下,虽经过灵战,颇为疲敝,但各方势力并没有太大的折损天下四州,肯定是没有二位立足之地的!且看中州,秦郡有至善教和七情魔宫双雄并立,齐郡有稷下学宫立世万载,楚郡已经废了,其他诸郡,怕也入不了你们的法眼!殷商境,被雷神豪夺,你们能选择的,也就只剩下稷周境和华夏境了!”
“”
路归灵和云凌天闻言,对望一眼,神色阴晴不定。
萧勉所言,正是事实。
甚至从一开始,路归灵和云凌天也没敢打稷周境的主意,毕竟,稷周境可是有五毒山庄坐镇的。
直到前些天,随着林宗雪逃回都天峰,萧勉一人灭杀五毒山庄满门的惨案才公之于众。
众人纷纷指责萧勉残忍冷酷,唯有路归灵和云凌天,结伴前来稷周境,打算看看稷周境的风水和灵气。
若有可能,他们打算开宗立派!
路归灵和云凌天,一个是剑灵谷曾经的圣地传人,一个是云海剑尊曾经的圣地传人。
作为九大圣地中仅有的两大剑修宗门的圣地传人,路归灵和云凌天,向来被比较在一起,品头论足。
有好事者,更是给出了归灵剑皇和凌天剑后的称谓。
没想到有朝一日,路归灵和云凌天,真的结成道侣。
一个是剑灵谷弃徒,一个是云海剑廷没落弟子,两人如今联手回归,分明是想干一番事业。
稷周境和华夏境,两人还没决定花落谁家。
“哼!那又如何?便如这稷周境,不也是很好吗?”云凌天,适时反驳道:“炎极宗迁入了九大圣地,风生水起五毒山庄又被你连根拔起,寸草不留。正好无主!”
“两位,还是去华夏境落脚吧!”
“哼!你凭什么替我们下决定?”
“因为稷周境,是炎极宗的稷周境!”轻巧一言,萧勉看着路归灵和云凌天,似笑非笑:“来日若炎极宗当腻了圣地宗门,想再回到稷周境安家,岂非尴尬?”
路归灵和云凌天两人闻言,对望一眼,狐疑不定。
“萧勉!炎极宗都已经是圣地宗门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岂会再回到这稷周境来?”
“世事如棋,世事难料!”
“可是那华夏境,也曾是真空道的宗门驻地啊!”
“真空道在我南野安逸得很,乐不思蜀不知归期!”
“,你是非要我们落脚华夏境?”
“我只是给两位一个建议。两位若肯听,那自然是最好,我甚至可以帮两位向秦郡打点一二,成为你们入主华夏境的最有力靠山两位若是不肯听,那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五毒山庄那种事,会不会重演!”
言辞狂妄,不可一世!
但是路归灵和云凌天两人,却都从萧勉言辞间感受到了强大的底气这并非自大,而是自信!
“两位!咱们也算老熟人了!虽非至交,但也算故旧。两位若真打算在华夏境开枝散叶,其他的我无法保证,但是我可以保证一点:都天峰,不会来干涉你们!”
“,好!”
“好!”点一点头,萧勉分出两点混元金液送到路、云两人面前,转而一想,萧勉又分出一点混元金液交给云凌天,好声言道:“云霜岚道友,应该和你们同行吧?”
“萧道友真是好记性!我代霜岚,谢过道友!”
混元金液之大名,已经传遍天下。
只要不成天尊,得到混元金液的修士几乎都能更进一步,这一点,得到了诸方修士的验证和认可。
萧勉肯送出两点混元金液,已经出乎路、云两人意料,还不忘给云霜岚预留一点,更是意外。
做完这一切,萧勉的稷周境之行才算圆满。
别过路归灵和云凌天,萧勉出了稷周境,直入齐郡。
齐郡,因当年萧勉一发星光大炮,打成了中立立场。
事后都天峰派遣炎极宗宗主祝融亲临稷下学宫,找稷下学宫大祭酒孔衍良当面澄清,解释误会。
孔衍良,表面唯唯诺诺,内里战战兢兢。
然则,萧勉那一发星光大炮,终究是打掉了都天峰和齐郡之间的最后纽带,将齐郡打出了都天峰范畴。
如今的齐郡,名义上依旧属于中州七郡之一,但其实已经和秦郡一样实现了自治自立,与都天峰无关。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萧勉出现在稷下学宫外。
别看整个齐郡风雨飘摇,稷下学宫依旧生机勃勃。
看着进进出出的各色学子,萧勉心生一念。
何时我南越州才能有自己的稷下学宫?
萧勉此来,既是为了笼络孔衍良,也是为了考察稷下学宫,为南越州推行玄微洞学府寻找经验和道路。
不可否认,齐郡一向是七郡中的文教之邦!
曾经中州七郡有三强,分别是:秦郡、楚郡和齐郡!
秦郡,在四大世家把持下,修士个体实力虽然不算最强,却将世家制度发挥到了极致,以大小不等的世家为单位,秦郡个体修士拧成一股绳,发挥出了不寻常的战力。
楚郡,因为有祥福商会的庇护,商路通达,楚郡是七郡中最富庶的一方乐土,也是最安居乐业之地。
齐郡,首重文教,推行礼仪。
稷下学宫,孔氏一族,将整个齐郡打造成了王道乐土,虽然强不如秦郡,富不如楚郡,但自得逍遥。
如今,富楚南渡,强秦独立,文齐,于乱世中摇摆不定。
抱着取经的心态,萧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求见孔衍良,反倒收敛了修为,混入了稷下学宫。
反正稷下学宫有学士数万,多他一个不多
才一走进稷下学宫,萧勉便感受到了浓郁的文化气息,路上行人,尽皆论道,街边修士,系数谈经。
整个稷下学宫,便是一台庞大的机器。
数万稷下学士,便是这台机器中的零部件。
每个零部件,都在高速运转,发挥着各自的作用。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呼喊,众人趋之若鹜而去。
萧勉看得奇怪,便随着人流,汹涌而去。
稷下学宫最中心处,有一处大礼堂,礼堂整个浑圆,高有九重,宛如天穹,礼堂内足可容纳数万人之多。
换言之,就算整个稷下学宫的所有学士都赶过来,这个大礼堂也能坐得下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
进入大礼堂,萧勉看着满满当当的稷下学士。
目光一扫,人数破万。
这还不包括正在从其他地方赶来的学士,显然,今天这大礼堂中,正有大事发生,萧勉正好适逢其会。
随意地找个座位落座,萧勉扫视着大礼堂全景。
他要将大礼堂的信息都印在脑海里,等来日回转南越,他要在南越选择风水宝地,起一座大礼堂。
渐渐地,不断涌入大礼堂的人越来越少。
最终,大礼堂中心处的高台上,出现了两人。
一人,典型的儒生扮相,身穿长衫,头顶方巾,浓眉大眼,此人名唤孟生,乃是儒家代表。
另一人,衣衫不整,虽不说蓬头垢面,但也是不修边幅,此人名唤庞焕,乃是法家代表。
今日稷下学宫万人空巷,聚集在这大礼堂中,便是因为儒家孟生和法家庞焕的一场辩论王霸之辩!
台上两人,一番论辩,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简而言之,王道讲究以德服人,霸道追求以力服人。
按照孟生的说法,德大过天,仁胜于人,唯有遵循德和仁,成就王道,才是名正言顺,长治而久安。
庞焕对此,嗤之以鼻。
按照庞焕的说法:天下最大的正义,便是拳头!
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谁有话语权谁就是正义。
两人站在台上,你一言我一语,引经据典,都想证明自己的观点,同时又想推翻对方的观点。
到了最后,台下的双方学士也不甘寂寞,纷纷帮腔。
一来二去,整个大礼堂中,人声鼎沸
一派,是王道卫士。
一派,是霸道信徒。
双方互不相让,眼看着便要爆发冲突。
却在这时,又有一人走上高台。
“诸位学长学弟!肃静!”开口之人,乃是稷下学宫道家荀匡,眼见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荀匡这才言道:“儒家和法家的论调,太绝对了。非黑即白,非此即彼,此乃辩论大忌!依我看:咱还是无为而治吧!”
“哼!你们道家就知道清静无为,什么都不做!”
“非也!非也!清静无为,可不是什么都不做!”摇头晃脑,荀匡续道:“天下之势,不盛则衰,天下之治,不进则退。强而止于强,必不能保其强霸而止于霸,必不能保其霸也。王道或者霸道,不过是一种存在形式!”
有了荀匡横插一杠,孟生和庞焕再难专心。
何况数万稷下学士参合进来了,哪里还能平心静气?
最终,大礼堂开始赶人
数万稷下学士,走出大礼堂犹自不肯罢休,将未尽的辩论传播向稷下学宫的其他地方。
堪称是全民辩论!
端坐在大礼堂中,萧勉不动如山。
直到,稷下学宫大祭酒孔衍良,亲自到场。
“晚辈萧勉!拜见孔前辈!”
“萧道友折煞老朽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言辞间,孔衍良已经托住了萧勉下拜的双手,转而言道:“萧道友日理万机的,来稷下学宫,不知有何见教啊?”
笑容满面,实则,孔衍良想哭的心都有了。
近日,萧勉一人灭了五毒山庄满门一事,不胫而走。
全天下都在强烈谴责萧勉的冷血行径,便是孔衍良,也不得不公开表示一二,不曾想,萧勉就到了稷下学宫。
这小子该不会大开杀戒吧?
目光一扫,将孔衍良的担惊受怕尽收眼底,萧勉道破了来意,他想来稷下学宫领取开学授课的经验。
听闻此事,孔衍良松一口气。
只要不是来杀人,一切都好说!
当下,孔衍良将稷下学宫中一众祭酒讲师系数召集到大礼堂,当面给萧勉讲解稷下学宫的一应规章制度。
萧勉听得认真,记得仔细
临末了,萧勉朝着众人大礼参拜。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果不其然!”躬身一礼,不等众人客套,萧勉话锋一转:“我欲在南越开书院、立文教,想从稷下学宫请几位祭酒回去,不知可否?”
萧勉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便是孔衍良也一脸为难齐郡,好不容易超然于都天峰和南越州之外,若是冒然派人前往南越,扶持教育,都天峰方面可不好交代!
却有三人,对望一眼,越众而出。
“在下墨家鲁胜!”
“在下道家荀匡!”
“在下阴阳家邹玉!”
三人朝着萧勉躬身一礼,异口同声:“愿往南越!”
萧勉目光扫视过三人,最终,落在孔衍良身上。
那意思您老看着办!
“三位!值此多事之秋,三位想明白了?”
“我等深思熟虑!”
“好!三位有心教化南越,实乃我稷下学宫典范!然则为了稷下学宫,老朽不得不将三位革职除籍!”
革职除籍,便相当于是逐出师门!
从此后,这三人便不再是稷下学宫的祭酒,日后他们做什么事,都是私事,和稷下学宫,再无瓜葛。
孔衍良这一手,不可谓不高明。
那三人倒也豁达,朝着孔衍良拱手为礼,又朝其他祭酒行礼道别,便结伴去收拾家当,准备前往南越。
下一刻,诸祭酒退出了大礼堂。
大礼堂中,又只剩下了萧勉和孔衍良两人。
“萧道友!不会怪老朽胆小怕事吧?”
“孔前辈说的哪里话?都天峰势大,孔前辈稳妥行事,也是为了保全稷下学宫和整个齐郡!方才就在这里,我有幸听闻了一场王霸之辩,双方都有道理,却又无法说服对方,孔前辈是前辈高人,可有良策可以授我?”
“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
“前辈以为:都天峰是王是霸?”
“,霸!”
“前辈以为:南越州是王是霸?”
“,这个,不好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南越州是王是霸!窃以为:王道或者霸道,不过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只要能达到既定的目的,王道或者霸道,也就没那么重要的了。”紧盯着孔衍良,萧勉言道:“在我看来,只要能让南越修士安居乐业,南越天下太平,不管王道霸道,都是好道!”
“萧道友,此言,大善!”
眼中精光一闪,孔衍良朝着萧勉行一礼。
萧勉连忙侧身避让,转而取出一大份混元金液。
“孔前辈!我欲让祥福商会在齐郡重启商路,不知可否?”说着话,萧勉将那份混元金液交到了孔衍良手上,孔衍良神色一动,连声叫好:“好!此事乃求之不得!”
“好!我会派祥福商会专人来洽谈重启商路的合作事宜!还有一事,事关稷周境的。我想和前辈打个招呼:稷周境如今虽然暂时没人,但我希望前辈不要插手,来日总会有人的!”言罢再行一礼,萧勉告退,走出大礼堂时,吐露一段文字:“混战之局,纵横捭阖之中,各自取利。远不可攻,而可以利相结近者交之,反使变生肘腑。”
“”
眼看着萧勉离去,孔衍良久久不言。
此子,所行之道,非王非霸,看之不透啊!
却在这时,孔兴盛,闪身出现在孔衍良身后。
孔兴盛,乃是孔衍良之子,孔毓麟之父,一身修为已达元婴顶阶,只差一步,便可以成就天尊强者。
在有了混元金液相助之后,这一步之遥,也就不那么遥远了。
“父亲!他已经走了”
“走了好!此子走到哪里,哪里便要生变!”
“父亲您不是说:当年星光大炮一事,很可能是此子所为?今日他自投罗,何不将他”
“将他如何?你想让老子我和那小子拼命?兴盛啊!你还是没明白他的实力吧?老子我可打不过他喽!再说星光大炮一炮,他是在帮我齐郡啊!若没有他那一炮,我们如何断绝和都天峰的联系?有了那一炮,就有托词了!”
“就算如此!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让我们放弃稷周境?稷周境紧邻齐郡,如今都天峰自顾不暇,若我齐郡能吞并稷周境,能趁势崛起,便不至于看都天峰脸色”
“住口!老子活不了几年了!日后,稷下学宫乃至是齐郡,都要交到你手里!其他事情我很放心!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只要他还在,你就绝不要和南越州作对!”
“,是!”
孔兴盛,答应得不情不愿,
孔衍良见此,轻叹一声。
看来,还是要多栽培栽培毓麟那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