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章 戏上加戏

郦老将军跳起来道,“坏了!那一天郦王会派太子来祝寿,漠国一动手,说不定还会伤到宫里的人!”

“要真是这样,这七十寿宴不办也罢!这寿宴要是办了,可是要了老夫的老命了!我得赶紧去向郦王禀报!”郦老将军说着就急忙起身,看着抬腿就要进宫。

江顺风起身道,“郦老将军且慢,小子有句话要说。”

郦老将军道,“快说!”

江顺风道,“青哥刚才说的,也如小子想的那般。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漠国下一步会做什么,那不如来个顺水推舟,郦老将军,你的寿宴照办!”

郦老将军道,“你这小子!”

江顺风道,“郦老将军,请听我说完。你早早定下的寿宴要是突然取消不办了,那漠国就知道他的计划暴露了,会另想新计划,但另想的计划是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就反而只能等了。但郦老将军的寿宴照办,他们就不会觉得计划暴露,就会继续按计划行事!只要我们做足准备,暗藏伏兵,多安插人手,就可以请君入瓮。待漠国的人来了,再来个瓮中捉鳖!”

牧青拍手笑道,“请君入瓮,瓮中捉鳖!哈哈,顺风弟弟这个想法果然大胆!我倒是只想到案子,没想到这一出好戏!”

郦老将军听了,收步回座,想了会,撩须大笑道,“好!好!好!听你们方才所说,老夫也是如梦初醒,被漠国的人算计了都还不知道!既然如此,就依你们所言,来个将计就计,捉了这帮王八蛋!”

郦老将军又指着江顺风笑道,“你这小子,原以为你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会一些花拳绣腿的剑法而已,今天听你所言,倒让老夫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呀!哎,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以后不能再叫你小子了,叫你小兄弟!哈哈!”

听郦老将军这么一说,江顺风倒是不好意思,只顾挠头,赵威远开心的哈哈大笑。谁有一个被护国将军夸赞的亲侄子、干儿子,谁不开心?

哈哈笑完,众人又开始讨论这请君入瓮、瓮中捉鳖的计划细节。

郦国,郦都,北门外二十里,夕阳西下。

三个骑马的人,跟一个驾着马车的没眉毛破衣老头告别。那破衣老头拱拱手,他肩上趴了只猴子,也跟着吱吱拱拱手。破衣老头上了马车,便急急的驾喝,向夕阳行去。

那三个骑马的人,两男一女,一高一胖一瘦,一狼牙棒一大斧一软鞭,是漠北三狼。

“大哥,真放这老头走了?”二狼问道。

“不放他走,你想作甚?”大狼道。

“这破老头,领了这么多赏金。回霸唱城路途遥远,拦路的小毛贼就有好几波。只怕他有命拿没命享哦,便宜了别人倒不如便宜我们。我去一斧头劈了他,把赏金夺来!”二狼道。

“霸唱城胡家的人,还是少惹为好。”大狼摇头道。

“他算什么胡家的人,不过是不受重用的旁支远系!”二狼似有不甘的说道。

“不可乱来!这一次盗王陵,他也算有功劳,我们要是杀了他,回去七祭司会责怪的。”大狼道。

“他有个屁功劳!往那一站,跺跺脚,说这里挖,然后还不是我们轮着膀子挖,老子腰都要累断了。奶奶的,让他下去都不肯,怕得要死,哪里像盗墓的!”二狼骂道。

“他盗墓不像,算卦据说贼准,在霸唱城有些名气。这破老头,定是算到二哥你要图谋他的赏金,前几天还说什么我们命里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休戚与共,各生各的,却要死在一起。”三狼道。

“呸!晦气!”二狼唾道。

“随他去吧。胡家的人传闻都是阴阳命,我们取了他的阳命,只怕他的阴命来找我们纠缠。为了区区这点赏金,犯不着。走了,我们去北门十里亭找个驿站住下。”大狼遥遥看着夕阳,转马回行。

“十里亭?大哥,我们不回郦都吗?”三狼问道。

“不回。二弟,三妹,我们就住城外,剩下的一个月也不要进城。城里的行动,我们从今天起不再参与。”大狼道。

“啊?大哥,怎么就不参与了?赏金那么多!”二狼忙问道。

“护国将军府可不比王宫,那个狗屁王宫我们进去拿个东西,倒是轻松,可要是去那将军府拿个东西,就要费尽周折。以前七祭司派去那将军府的人,哪一个回来过?况且这次的行动,计划听起来很是缜密周全,但摊开了说,就是去拼命,就是去送死。答应七祭司的事,我们都做了,送死的事,让别人去吧。”大狼淡淡道。

“大哥,莫非你怕了?怕他个逑子呀!混进去杀他个人仰马翻,再冲出来,谁拦得住我们漠北三狼!”二狼似有不满道。

大狼怒瞪了二狼一眼,忽然一巴掌轮在二狼的脸上,啪得一声脆响,差点没把二狼轮下马。三狼见了,忙促马插到中间,隔开两人道,“大哥,息怒!二哥,你怎可这样跟大哥说话!”

“二弟!你这个没脑子的混账东西!”大狼怒骂道,“护国将军府的兵,都是什么兵?哪一个不是杀过人的老兵!你当那护国将军府是牛粪盖的破帐篷,刮风就倒,下雨就漏,我们进去就能踩个稀巴烂?那府外层内层,随便就藏他一千个兵!你那破斧头能砍倒几个?我们能杀几个?冲出内府,能冲出外府吗?冲出外府,能冲出那郦都吗?进去了,我们羊肉还没吃到呢,就被人家乱箭射死了!草原上的牧羊人,放两只小羊羔咩咩叫引狼进圈,不都是这么干的嘛!”

二狼肿着半边脸,攥了攥手中的斧头,倒也低下了头,没吭声。

大狼接着指他鼻子骂道,“赏金!赏金!你脑子里就知道赏金!赏金多吗?多个逑!堆起来还没脑袋重!有命拿,没命享!七祭司那一大帮子人,你看看,到最后你看能剩几个!以为自己是一群狼,要去羊群抓羊吃,谁成想自己会是羊,送到狼群里呢?”

二狼低着头,小声道,“大哥,别生气,我错了。”

大狼铁青着脸,促马前走,走了一会,又缓马等二狼、三狼上来,叹口气道,“不是大哥怕逑子,是大哥心中预感不详!做你们的头狼,不能看着吃的就啥也不顾,带你们去送死!昨天,我看到威远镖局的镖队了。记得吗?十二年前,我们收了哈国那个胖捶的银子,去截杀赵威远。本以为是逮兔子的买卖,结果呢?一个老镖丁,刀未出鞘,二弟你就飞了!回来养了一年,你的内伤才好!忘啦?那人的身手,要杀我们三个,还不跟冬天的老羊啃草一样,一口一个,根都不留!要不是当年那人手下留情,故意放我们一马,十二年前,我们漠北三狼的名号就没了,还死在他妈的异国他乡,荒郊野岭!这一次,威远镖局又掺和进来,谁知道里面又藏了什么高手!”

二狼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叹口气道,“大哥刚刚骂我骂的好!我是混账东西!”

三狼问道,“我们不进城也不参与,要是七祭司派人来问,我们怎么答?”

大狼叹口气道,“就说盗那狗屁的短命王爷墓,染了邪气,头晕气喘,要休息!我们在城外十里亭守着,要是那天他们有人能冲出来,我们上去搭救一二就好。要是没人出来,我们掉头就走!”

“好!听大哥的!只是……只是事后七祭司怪罪下来怎么办?”

“怕逑!怪罪下来?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