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此何人哉（大结局）

两杯毒药。

这是方卓去年12月接受周刊采访时被记者总结的观点。

彼时，方卓批评了华盛顿的错误决策，直言不讳的认为倾销才是最有力的竞争手段，而不是让易科与冰芯走向自立自强的封锁。

方卓当时在镜头有如此一句，。

记者给予询问，。

方卓的答案是，。

时隔11个月，甚至连1年都还没到，记者帕尼尔也没料到这样短的时间就出现了的采访时刻。

仅仅11个月，听起来很短，但易科市值起伏将近2100亿美元、全球最先进的晶圆制造厂遭遇停产停工、易科手机缺席两大市场、做空机构掀起围攻浪潮、新阳光刻胶取得突破、中芯制程突破10nm、冰芯入股中芯、易科发布领先的旗舰mars10、易科第三次逼空各路空头……

帕尼尔恍如昨日的坐在易科掌门人对面，看着对面平静的表情，在镜头开始工作的时候摊了摊手，诚实的说道：

他默算时间，继续说道：

方卓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又按了几下才递过去：

帕尼尔有些惊喜的接过这份礼物，mars10是易科连续第三年没有争议的拥有全球最强手机芯片的旗舰，它三天前在易科官网仅仅以一行字发布，而发货时间是要到下个月。

作为易科在产能困境后延续领先的产品，它很有不一样的意义。

只是，帕尼尔拿过手机才发现屏幕上正是倒计时的页面，俨然便是方总上次采访时最后回答的印证。

他凝视这个倒计时，感慨道：

方卓略含深意的说道：

帕尼尔一怔，叹道：

方卓笑道：

帕尼尔提出了自己正式的问题：

方卓略一沉吟，首先定义易科与冰芯的发展：

随后评价华盛顿的政策：

最后总结这场尚未完结的事件：

帕尼尔觉得方总这句引用结合易科与冰芯现在的事实，相当好。

他思考一会，问道：

方卓简单的说道，

帕尼尔追问道：

方卓答道，

帕尼尔接着这个话题询问：

方卓笑道。

帕尼尔忍着想在这个场合抨击阿川的冲动。

他忍了好几秒才忍住情绪，问了一个问题：

方卓听着这个问题，认真思考了一会，这就说来话长了。

他考虑着自己的答案，决定简短回应：

帕尼尔问道。

方卓笑着反问道：

帕尼尔考虑着这个问题的答案，老魔？神秘人？更早一些的风投猎手？又或者空头克星？要不，世一好？

方卓自问自答：

他随即又补了一句：

帕尼尔点点头，方总的好胜心在过去这些日子乃至在他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展露无遗。

他问了一个当下很受关注的问题：

方卓略一沉吟：

帕尼尔差点笑出声，方总曾经警告，可是，现在他怎么听起来更嘲讽了。

他继续问道：

方卓茫然的问道：

帕尼尔没想到方总是这样的反应，他了一声，想解释下这是一位，是一位很厉害的基金创始人，但是……

好吧，这位空头大师的厉害已经止于做空易科了。

方卓如此补了一句，这也是有现实意义的，易科接下来的股价仍旧会被推高。

如果查诺斯们被激怒，认为易科股价要有回调，那就欢迎再来。

帕尼尔也问了个现实的问题。

方卓了一声，思考着说道：

帕尼尔看了方总一眼，忽然快速的问道：

方卓没有惊讶

于记者提问的转向，大概是想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只是答道，

帕尼尔笑笑，重新归于平和的询问：

方卓诚实的回答，

帕尼尔采访到这里，透露了一个消息：

方卓礼貌的笑笑：

帕尼尔眨眨眼，好吧，现在看来，今年的年度人物是方总和白房子新主人的竞争了。

周刊的采访比想象中温和。

当方卓接受完时间颇长的采访，他在和从申城过来的虞红沟通公司项目之前，如此描述了自己的感受。

虞红笑着说道，

方卓摇摇头：

他和易科的联合创始人漫步在冰芯厂区，闲聊了一会知名媒体的专访。

方卓把话题转向正事。

虞红想了几秒，说道：

她今年主要是在考察和思考这个领域。

方卓摆摆手，笑道：

虞红组织着措辞，评价道，

方卓说道。

虞红边走边说：

方卓笑着问道。

虞红犹豫了片刻：

她继续说道：

方卓走了几步，侧头道：

虞红反问：

方卓沉默一会，

虞红规劝掌门人。

方卓哈哈大笑。

虞红唇角也带着笑意，她停下脚步，指了指fab1-6厂区的方向，询问道：

方卓给了个答案，随口说道，

虞红夸赞道：

方卓又笑：

虞红再走几步，叹了口气，

方卓给了相似的回应，

虞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有无声的感慨。

来不及欣喜这个阶段的胜利了，下个阶段似乎又要扑面而来。

保持进步，确实挺难，但还是得保持进步。

虞红在此时此刻，在易科经过限制与突破之后，对未来的进步有着强烈的信心。

……

易科的股价出乎华尔街预料的持续涨了一周。

它非理性，它魔幻，但它就是涨，不管大涨、中涨还是小涨，确实一直在涨。

11月15日，易科按时公布了史上最差的q3财报，终于让盘前股价出现小小的回落，然而，一到开盘时间，它又开始往上涨。

至于涨幅的理由……

相关专家给了充分的理由：利空出尽，就是利好。

一份让空头们苦苦等待的易科史上最差q3财报终于出炉，然而，它已经没什么用了。

就在这一天，纳斯达克到了公开做空仓位的时间，许多空头曾经格外期待这一天，因为，这极可能是易科连续五次刷新记录，可惜……

这一天确实是易科的记录，但它是另类的记录。

10月31日，易科的做空仓位是225亿美元，到了今天，它的仓位只剩下18亿美元，只有半个月前的8%。

这个迟来的数据让幸存的空头仍觉心头一寒，也让他们为跳下天台的同行悲哀。

应该去易科总部跳啊！或者干脆吊在冰芯门前！

最起码，豁出性命，吓他一跳！

不过，不管空头们如何遗憾，如何痛恨，这都不影响易科股价的继续上涨。

这种易科上涨的势头让不少同阵营的人都看不懂了。

熊潇鸽之前与方总约好15日到庐州喝酒，本来是打算劝慰易科掌门人，结果……易科天翻地覆，转眼倒是成了庆功。

他来之前打了电话，确认行程没变，也就带着王风益一起抵达庐州。

方卓白天仍旧有会议，讨论的是冰芯与中芯未来的资源整合和团队调整。

等到结束，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半，天空还飘了些雪花。

方卓边走边询问秘书。

刘宗宏答道，

方总伸手迎了迎雪花，笑道：

两人带着冬天的寒意和些许雪花，回到了冰芯的大食堂，今天这边专程开了小灶。

王风益一见到方总到了，立即拎着酒瓶，起身相迎：

方卓脱了外套，笑道：

王风益抱怨道：

方卓微微一笑，今天攒的确实是个亲友局，除了老熊和王哥，还有周辛、小虞、汪延。

他坐了下来：

虞红看到方卓的视线，说了句：

方卓哑然失笑：

他这边说着，苏薇也走了进来。

苏薇坐在了方卓的旁边。

熊潇鸽指了指刚上桌的菜：

方卓随口问道。

熊潇鸽笑道：

方卓幡然醒悟：

周辛顺着这句往下说：

苏薇知道这是教员的诗，接过王风益递来的两个酒杯，说了句：

汪延缓缓接上：

虞红抿了抿嘴：

熊潇鸽站了起来，举杯道：

王风益抢了一句：

众人跟着举杯，但在等最后一句。

方卓捏着酒杯，笑道：

大家碰杯，饮下了第一杯酒。

这杯酒刚喝完，王风益又站了起来：

方卓无奈道：

王风益举起举杯，

其他人纷纷赞同的举起酒杯。

方卓见状，一边举起酒杯，一边说道：

王风益大笑，冲着熊潇鸽扬了扬酒杯。

熊潇鸽不屑一笑，但此刻也懒得反驳。

第二杯喝完，这才算是吃上第一口菜。

只是，也才吃一口，苏薇的酒杯举了起来。

方卓笑眯眯的说道：

苏薇提及儿子的小名，继续说道，

方卓没有话说，举起举杯。

众人喝了这杯双关酒。

从第三杯酒到第四杯酒，总算吃了一会热乎菜，大家也聊了聊易科今天出尽利空的股价上涨。

半晌，周辛举起酒杯，但没有说出理由，只自己先说了一句就干了：

方卓摊手：

尽管这样说，但他也同样干了这杯酒。

王风益见状，连忙跟着混了一杯。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但食堂里的氛围越喝越热。

虞红没找什么由头，只是提杯和苏薇碰了碰，让她坐到自己旁边，低声聊了起来。

汪延换到了方总身边，他之前没想到理由，这会倒是举杯单独碰了碰，说道：

方卓大笑：

这句话打断了众人各自的聊天，猛然为氛围加了一把火。

熊潇鸽微微嘲讽，

汪延放下酒杯，

王风益笑道：

汪延了一声，你这……你敢说另外一位吗？

熊潇鸽摇头道，

他看向方总，但没得到答案，又看向虞总。

虞红不觉得这是个秘密，简洁答道：

这是总办这几天讨论的重点，从设计到制造到封测的产业一条龙，它们各自环节都有了一流水平，也自然要发挥出整合的优势。

熊潇鸽微微思考，沉吟道：

虞红摇了摇头：

熊潇鸽捕捉两个字：

虞红看了眼方卓，继续说道，

熊潇鸽脑海里综合着易科的信息，举起酒杯：

方卓笑着说道：

熊潇鸽佯怒道：

方卓不举杯。

熊潇鸽拿着酒杯，说道，

方卓沉吟，摇头道，

他举起了酒杯，喝了不知道第几杯的酒。

虞红这时候调侃道：

熊潇鸽放下酒杯，吐槽道：

苏薇了一声：

熊潇鸽据理力争，

王风益懒洋洋的摆了摆手：

熊潇鸽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确实都是16年前的事了。

他重新倒了杯酒，捏着酒杯，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句：

方卓笑道，

熊潇鸽举着酒杯到了嘴边，想着这些年和那一次对易科的围攻，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方卓接过薇薇递过来的酒杯，稍微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

他摇摇头，忽然大笑道：

熊潇鸽狐疑道：

方卓继续笑道：

熊潇鸽无语，抬手喝了杯子里的酒。

方卓没有喝，捏着酒杯，瞧见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如鹅毛般的大雪。

他走向门口，瞧着这夜色中白茫茫的一片，只觉雪景漂亮极了。

方卓欣赏半晌，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熊潇鸽瞧着方总的背影，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想着十六年前，想着这十六年，想着易科与冰芯，想着他这一路走来干下的事，忍不住摇了摇头，天呐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此何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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