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启程
当然了，根据人类的作死概率，光晶这种“万能”的力量自然也是受到限制。
据安晴听查尔斯说，帝国直属的城市内部有着十分严苛的等级制度，规定了每个人可以接触的光晶系统权限，但是在这基本处于自治状态的自——由——城——嘛……
咳咳，“自由”，咳咳。
自记事起，少女就开始跟着自己的养父学习光子操作了。不过十年至今，她仍处于最基础的“后天”阶段，并且一辈子都可能是如此。
查尔斯表现出的实力也是“后天”级别，只不过是比较强的“后天”。要知道，大多数人的常识中也就只有两个级别：“后天”和“先天”。
如今的安晴已经可以随意使用没有级别标注的光晶机械，也可以通过植入心脏的光晶核心驱使体内能量，在身体表面制造出简易的光晶体。比如她之前开（削）酒瓶时，就是在指尖制造了简单的光晶刀。
其实，没有级别标注的光晶机械即使是没练习过光子操作的人也可以使用，因为机械本身就自带了简易的光晶核心。
对于普通人来说，若要练功，挥刀自…并不需要自宫，而是要在心脏中凝聚一颗光晶核心。
光子操作是一种奇妙而强大的能力，但能力背后往往意味着责任与危险。查尔斯曾对女儿坦白说，一开始他是没有下定决心给她植入光晶核心的，毕竟可能引发的人生轨迹改变不提，核心植入是需要一名“先天”级工程师主导的。
可查尔斯，并不是“先天”……
于是乎，安晴的核心植入其实是源自于她小时候的一次“意外”事件。那件事之后，查尔斯也不得不开始认真地教授她如何使用这份力量了。
在外行人看来，光子操作是一种反人类直觉的东西，因为那并不是通过练习就可以稳步提高的技巧。与其说它是技术，不如说它是领悟。
就像安晴，虽然她已经通过不断练习打了十年的“基础”，但也没能达到使用有级别标注的光晶机械的程度。连最低级的“城”级机械她都驱动不了，更别说再高一级的“国”级了。
回归正题，即使是旧古时代的人类智商水平也不难看出：掌握了光子操作就是掌控了力量和话语权。因此，自由城里的人们想要学习光子操作往往都是依赖于师徒相传、不教外人。这种大环境下，也难免让安晴在听到有学校公开传授这种“隐秘”知识时感到惊讶了。
…………
在联城列车上度过两个小时的无聊路程后，身负压缩行囊、脚踩舒适跑鞋的安晴终于踏上了3号自由城的瓷砖地。
她抬起头来，仰望着那毫不刺眼、空无一物的“天空”，不由得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唉，这九大自由城的穹顶果然都是一模一样的，日光模式发光，夜晚模式漆黑，然后交替时逐层变换。所以对在这里出生的人们来说，只能从虚拟影剧里看到那些传说中的天体和天气现象。
听说在那些真正的帝国城市里，有时还会模拟一下雨雪呢。少女咂咂嘴，调整了一下背包肩带，便按照手环的导航继续前进。
学校的位置在3号自由城36号区，离最近的联城列车站也有着一定距离。虽然可以用悬浮板来大幅加快速度，但这种“我是有钱人快来抢我”的愚蠢宣告安晴自然是要极力避免的。
每个自由城整体都呈现出标准的圆盘状，并且高层的建筑往往集中在城市中心。这样一来，每一条沿着圆盘直径的竖切面都会呈现出类似正态分布的楼房形态。
中央城区便被编为1号区，然后它外面的第一环被分为8个城区，也就是2号区到9号区。以此类推，每一个城市就是这样一环套一环，以1、8、12、17、23、30计数，共有91个城区，而明安中学所在的36号区位于第三环。
安晴现在处于第二环，距第三环还有大概21个小时的步行距离。
与一千年前的旧古时代相比，现在的很多概念都发生了剧烈变化。比如城市这个概念，它所涵盖的地理范围恐怕已经远远超出了古代人的想象。
用直观的数字来说明的话，嗯，九大自由城的人口总量约为50亿，而所有城市居住面积加起来约等于地球陆地面积。
让我们回到现实。
仅用一天的时间、步行跨越这么遥远的距离很明显是不切实际的，所以少女很早就研究好了接下来的分段行程。
她特意提前了数天出发，打算用3天的充裕时间来到达学校。这样的话，一来她可以对3号自由城的环境有一个更清晰的认识，二来她还要顺路完成查尔斯交给她的一项任务。
临走前，查尔斯有些忧疑地叫住安晴，严肃地对她说道：“你到时候应该会经过‘隐者拍卖场’的一个据点，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去帮我拍下一样东西。”
“‘隐者拍卖场’？！那种高级场所，我怎么可能进得去？再说了，我也没有能在那里买东西的资本啊？还是说，你能支援我一点小钱钱呐～”
黑瞳青年有些无语地盯着自己女儿贱贱的要钱样子，轻轻点了下头。
“邀请函和资金我都会转给你，手环一直开启着接受状态就好。买东西剩下的钱你拿着就——”
“那就没问题啦！一切ok～”安晴斩钉截铁地说道。
查尔斯轻叹了口气，苦笑着嘱咐道：“学校那边我信得过，你去了住单人宿舍就好，拍卖场的安保也是有目共睹的，只要你路上不惹出什么麻烦就——”
“好了好了，婆婆妈妈的，我走了，你注意照顾好自己吧。冰箱里东西别放太久，早饭记得吃，营养搭配也别，别，别推我，我还没说完呢！”
嘭！
把安晴推出屋子，关上房门后，查尔斯静静地在门前伫立许久，仿佛是凝望着刻在记忆中的一幕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