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独饮

仙城是没有城墙的，在许多城市中都是少有的。日月城同样也是少有的，倒不是因为没有城墙，而是大多数城市的城墙都是用来抵御野兽。

但日月城的城墙之上光彩流转，显然是有符文阵法。想要维持这种开销所耗费的灵力自然不在少数。

“莫非这日月阁当中如此大方，不惜耗费巨资也要为普通百姓提供保障，又或者只是面子工程？”

李显心中颇有些疑问。

刚一走进城中，李显顿时感到灵气运转迟滞。脸色不禁一变，然后看向小碧，她也是如此。

“不用担心，城中有隔绝灵气的阵法，并不是针对你们二位而已。”毋清水解释道：

“修士在城中会受到压制，如果没了修为，修士也就比普通人强盛一些罢了。这样就可以避免修士作乱。”

经过毋清水的解释，李显才懂了，望向城墙，“然后就可以将大量的灵气汇集到城墙之中，维持阵法运行了吧。”

“没错，城中的阵法是真君手笔，一般宵小根本不敢来日月城作乱。可以说是保护了一方百姓。”说起这些的时候，毋清水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周边人的脸上确实洋溢着愉悦的神色，是那种衣食足后的无忧无虑。

光论治理的话，和南域蜀山派的防放养比起来，确实好上许多。

“不知阵法是冷月真君还是我师父出的手？”李显目光从他人身上抽回。

平心而论，冷月真君给自己的感觉是冷冷淡淡的，所以更相信这是道钧的手笔。但冷月真的会允许道钧在自己地盘上搞这些名堂？

所以李显还是有些好奇的。

没想到毋清水却摇了摇头，“都不是，是道尊真君。”

李显了然，居然是自己那位师祖。

一路上李显又了解到日月城是由世家大族所把持，甚至整个东境势力范围内，这些世家大族都有一定的发言权。

所以世家是日月阁统治东境的触角，世家会将家族子弟送入日月阁中修行。同时日月阁也会给予一定的庇护。当然，要是世家子弟足够优秀，也能混到日月阁高层，这样的家族起码在未来百年内不会衰退。

日月阁比起其他三正，更像一个世俗的宗门。不过这也理解，毕竟世家大族在门中有不小的发言权。

双方就像树干和树叶的关系，树干输送养分维持树叶的生长，而树叶也会通过吸收阳光反哺树干。

不过树干长盛不衰，但树叶总会有新旧交替的时候。

比如曾家，过去曾是一个大家族，只是随着时间发展，渐渐没落。这一代曾家嫡系居然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弟子。

倒是旁支的曾长生一鸣惊人，成为曾家一代天骄，隐隐有影响下一代家主宝座的声势。照常理推断，下一代家主很可能就是同为旁支的曾长识。

所以虽然曾长生恨自己入骨，但曾家家主或许还会感谢自己也不一定。

至于毋家，则是百年内兴盛起来的，毋清水又是嫡系，所以自然被寄予厚望。但凡有危险之事，都会让她远离。

一行三人来到天香居，她是这里的常客，自然人人都认识。刚一走进，掌柜就热情招待，嘘寒问暖。

然后将三人引入雅间，还十分自觉，绝不多问。能让毋清水亲自招待的客人，绝不是自己可以多嘴的。

做大生意的人，察言观色的能力向来敏锐。

“先将你们这里的好酒上一些过来。”李显客气说道。

掌柜微微一笑，言语间透露出强大的自信，“敢问公子喜欢什么口味的酒？是酱香醇厚的，还是辛辣爽口的，抑或是回味无穷，后劲强劲的？”

李显大手一挥，“既然是毋……毋清水姐姐请客，那自然是全部来一遍。”

哪怕以毋清水的修养，也忍不住有些嗔怨的看了一眼。然后对掌柜微微点头。

等掌柜走后，毋清水开口说道：“你好像很喜欢喝酒？”

“酒能让人开心些，忘掉一些事。”李显眼中掠过一丝黯淡。

继而将话题转移了，对毋清水说道：“其实在义州城遇见你的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可以安心修行。”

毋清水摇头，“没什么好羡慕的，你现在做了真君弟子，同样让人羡慕不已。”

一番客套后，掌柜的带来了许多佳良，还有各色菜系。

小碧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没有加入两人的谈话。这些年来，她言语的次数并不多，不过在吃东西这一件事情上，却显得格外有兴致。

李显知道，小碧是用这种方式纪念着萧宛。

人一生会死两次，一次是身体的死亡。另一次就是彻底被人忘记的时候。

“如果你想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反正只是帮你找个借口离开而已。”李显对毋清水说道，自己到也没真想过让她护送自己。

不过毋清水却表示想要跟着李显出去历练一番。参加对妖族的作战也是这个目的，只是面对无还手之力的妖族，始终下不去手罢了。

李显微微感到意外，“你觉得跟着我能得到历练？”毕竟自己表面上的修为只是练气境，如果不是挂个真君弟子的名号，根本不会有人当回事。

对此毋清水却不以为意，“你要是没过人之处，怎么可能成为真君弟子。”

李显点头，“这倒也是，是不是有人觉得你什么都不懂，只是出生好，所以修为高罢了。”

毋清水眼中闪出一丝光彩，“没错。虽然不会当着我的面说，但我能感觉到，所以我想弄懂那些我不懂的。”

李显笑笑，没有接过话。

其实这就像前世时候，总会有人喜欢嘲讽那些所谓“高分低能”的人。觉得他们不谙世事，不通人情，只是“小镇做题家”而已。

然后又给自己倒满酒，自斟自酌起来。

毋清水和小碧都不喝酒，不过李显也不打算去劝酒，灌酒。对于有些人而言，酒要大家喝才好。

可是对于有些人而言，独饮才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