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离去
空旷的大殿，有些昏暗，地面上什么也没有，亦感受不到魔性的召唤，更没有恐怖的生灵杀来。
杀劫只是暂时避过，有太古生灵探出神念窥视，夏律清晰地感知到了，若隐若无的杀机从殿外传来。与此同时，远处传来阵阵嘶吼声，那些太古生灵像是在横渡古矿。
他知道这些生灵是在绕过极道武器所化成的大殿，向另一处地域进发，那是一处祭台，唯一一处可传送到外界的地方。
夏律不敢停歇，裹挟着姜太虚与小囡囡快速穿过大殿，朝紫山更深处行进。
前方十分开阔，可以一眼望过去。
在大概距此殿十里的地方，有一处祭台。其中最显眼就是一本巨大的石书，长达五六丈，厚亦有半丈。
十里的距离，他们眨眼就临近了，那些绕殿而行的太古生灵根本来不及堵截。
当夏律靠近祭台之时，身上有一件器物发出微弱的光芒，正是那块玉佩，从一处古矿中得到的帝玉。
“古书留此，是为门户。再往里走，就是紫山的中心了！”夏律自语，朝石书而去。
就在这时，他身上的那块帝玉，越来越明亮了，而那本厚厚的石书亦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夏律走到近前，吹去岁月留下的尘埃，在其上看到三个大字：无始经！
“无始大帝，功参造化，震古烁今。可惜不能一观其法，真是生平大憾！”他感叹，身旁的姜太虚亦面带不舍。
空守古经而不能得，他们只能叹息，大帝留下的心法，如果传承下去，足可以发展出一个不朽的圣地。
这并非夸大，而是确实如此。但凡是不朽圣地，他们立教的根本就是各自掌握一部秘典，这就是无上古经的威力。
古经就这般静静地躺在这里，却不能打开，如天地之根，根本无法撼动。除非大帝复生，或持大帝信物前来，才可解开石书上的封印，得观经文。
“那个老不死要杀来了。”夏律神色凝重，感知到一股滔天魔威临近。
他们不敢再耽搁了，确定祭台的中心后，发现有巨大的纹络刻印在上，很繁密，似是道纹。若是不细看的话，像是天然的沟壑一般。
这种手法，与当今大不相同，更趋近于自然，纹络是以风雨雷电与鸟兽花虫组成的。
夏律在最中心的位置发现一块凹槽，能有人头那么大，而后放入那枚帝玉。
突然，在帝玉沉入进去的刹那，此地一片炫目，光芒冲天，巨大的光幕一下子将他们笼罩了。
“终于离开紫山了。”
光幕快速撕裂了虚空，一切都迷蒙了起来。周围一片黑暗，寂静无声，什么也见不到。一道光芒射来，那块帝玉也飞了进来，夏律将之收了进来，抓在手中。
时间不长，虚空再次被撕开了，无边的黑暗出现在眼前，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金芒闪过，照亮了此地。
他们立身空中，脚下寒流涌动，河水湍急，旁边尽是石壁。
“这是地下暗河吗？”
夏律一指向上划去，传来一阵隆隆响声，强行向上开道，向着地表冲去。开辟四五百丈之后，终于从地下冲了出来。
这是一座巨大的古矿，像是没有尽头，正是最初他选择的那条道路。夏律甚至看到了矿壁上的那些刻图。
不多时，他们自古矿而出，来到了地面。
“前辈大恩，姜某无以为报。日后若是有用得着姜某的地方，请您尽管开口。”突然，姜太虚拱手，一脸诚恳。
毕竟，相授的秘术为斗字诀，不难割舍，并非是恒宇经的禁忌之术。要不然，以他的为人，就是困死紫山，也不会说出帝经一字。
“姜某惦念故人已久，如今若是无事，我想回去看一看。”
“江湖路远，有缘再见。”夏律含笑回应，而后朝姜太虚打出一道圣光，“北域多凶险，此行小心。”
姜太虚一直面容平静，丝毫没有被困三千年，一朝脱困的大喜大悲，但即便他百般克制自己的情感，但说到故人时，他的情绪还是不免有所波动。
夏律见此，又怎会阻止呢？
双方分别，各自化作一道流光离去。
只是大半日过去，石寨并没有什么变化，当夏律与小囡囡回来时，村民皆惊喜交加。
“仙人，回来了，大家快来啊！”
“仙人，您这就回来了吗，我还以为您就此远去了呢。”
张七爷得知消息后，快速赶来，满脸的喜色，道：“仙人，如今您可不能走了。此地无仙肴，只有上好的羊肉，还请您不要嫌弃。”
夏律刚刚死里逃生，也很高兴，道：“今天确实值得庆祝，要大醉一场。
在场的人都很高兴，但唯有张七爷明白，石寨的命运要就此改写。
前不久他拦下寨中修为最高者，想知道夏律修为如何，但没有得到具体的答案，只知他实力强大，绝对是一个大人物。
“若是能得到一份好一点的经文，或许我们就不会受流寇欺凌了。”张七爷自语，其实他也知道圣人经文的珍贵，并不奢求。
自九千年前，张家出了一个源天师之后，之后便再无过人的才俊可以撑起整个张家。最遗憾的是，昔日先祖留下的经文，在漫长的岁月中遗失了大部分，要不然张家也不至于落魄。
至于搬迁他地，张七爷恐难同意。毕竟先祖的遗训，他不敢违背。
正午，张七爷等人热情地招待他，专门杀了一只羊。众人围坐在火堆前，将羊烤的金黄油亮，而后从火架子上取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北域男人大多粗犷，甚至带着匪气，少不了拼酒，夏律吃的很尽兴。刚刚还在逃亡，转眼间吃肉喝酒，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放松。
小囡囡也吃的香，不时咯咯的笑着。小女孩长相可爱，如瓷娃娃一样，石寨中的人都很喜欢她，总是逗她笑。
在酒足饭饱，人群散去之后，张七爷将夏律拉进屋中，随即关上门。他神情激动，话语颤抖，行大礼，道：“望仙人赐法！”
“老伯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夏律扶起老人，而后赠了一份圣人经文。
至于搬迁他地，张七爷没有提出，看来是不愿违背祖训，夏律也没有强人所难。
之后的日子里，夏律驻此，为他们讲解圣人经文的奥义。期间，张继业也回到了石寨中。
半个月后，他讲无可讲，在赐下一道圣人法旨与修行所用的源时，在一个月夜，挟小囡囡乘风，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