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 初露端倪
“金瓶儿!!!”
法相面色微变,惊呼出声,普泓上人却是白眉微挑,双手合十之下默念了一声佛号。
只是面对两人的异常,金瓶儿却依旧是一声不吭,默默站在林灼的背后。
普泓上人与法相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疑惑,法相更是对着普泓上人轻轻摇了摇头,以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情况。
不过不待两人出声询问,林灼便已转过身来,对着普泓上人深深一礼,道:“不瞒上人,如今合欢派早已覆灭在了极北之地,而她...”
说着,她回头看了金瓶儿一眼,这才又道:“她也受了魔气侵蚀,记忆全失,甚至脑域中还有莫名异常。受这些影响,她现在就连平日的言语都没有,此番带她前来,便是恳请上人大发慈悲,救她一救。”
说完这些,林灼头也没抬,只是躬身的姿势好像又深了一些。
场上一时落针可闻,普泓上人默不作声,一旁侍立着的法相神情变换,最终悄悄将目光放在了金瓶儿身上,仔细打量了起来。
良久之后,普泓上人眉头微皱,开口道:“你是说,这合欢派竟然覆灭在了极北之地?”
林灼点头,道:“不错,他们遭遇了那些异界魔物。”
普泓上人面色微变,要知道合欢派作为魔教四大派系之一,传承至今已是千余年之久,其中能人异士更是数不胜数,没想到如今竟然折在了极北之地。
在林灼煎熬的等待中,只听普泓上人一声叹息,悲悯道:“好了,你起来吧。”
林灼没有直起身子,依旧保持着那副行礼的模样,只是抬起头来,向着普泓上人看了过去。
普泓上人见此,摇头苦笑了两声,道:“小友便先在我寺盘桓几日吧,至于她身上的魔气...”
说着,他看了一眼金瓶儿,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道:“我们会出手相助,毕竟按小友所说,此人是合欢派唯一一位从那些异界魔物手中生还之人,从她的身上,说不定还能得到些什么消息呢。”
听闻此言,一缕激动之色瞬间爬上了林灼的脸庞,她弯腰再拜,想说些感谢的话语,不料那普泓上人却是拾起身来,一边向着门外走去,一边道:“无须多礼,前不久的兽潮中,小友可谓凭借一己之力解了这天下大劫,就算为了这事,小友所请,我天音寺也必当帮上一帮。”
话音未落,他苍老的身影便以转出了门去,林灼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口,最终也只能转过身来,对着普泓上人离去的方向再行一礼。
一旁的法相将这一切都默默看在眼中,他脸上为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容,双手合十,默念佛号...
...
“咚...咚...咚...”
仿佛是回荡在天边的低沉钟声,悠悠传来,将林灼从入定中唤醒,那沉沉钟声,由远及近,缓缓的,似乎敲入了她的心底,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侧墙壁上悬挂着的观音大士手托净水玉露瓶图,下方的香案之上,铜炉之中,三枝细檀香静静插在其中,正飘起缕缕轻烟,让观音大士的面容看起来仿佛都有些模糊。
身后的床榻之上,金瓶儿安然睡着,沉稳的呼吸声轻轻传来。
已是来天音寺的第三日,除了第一日见到了普泓上人后,余下的时间,她与金瓶儿两人便被法相安置在了此地的禅房之中。
有了普泓上人的承诺,林灼自然也不着急,等到时间到了,自然会有人来通知他们,于是这三日来,她便安心呆在了禅房之中。
“咚...”
伴随着最后一声悠扬的钟声,今日的晨钟已了。
这里每日有晨钟、暮鼓,日复一日,仿佛永无止境。
每一天,都仿佛与昨日一模一样,然而本应该感觉到枯燥的林灼,却是难得感受到了那些许的心安。
幽幽岁月,或长或短,本在人的心间罢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林灼仿佛并不意外,只是站起身来,走上前去轻轻打开了房门。
法相轻轻笑着,站在屋外的晨光之中。
见到林灼出来,他点头道:“林施主,这两日可还习惯?”
林灼笑着摇头,道:“几日下来,倒是这心下好似安宁了不少。法相大师今日来找我,可是普泓上人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法相点头,道:“不错,家师让小僧过来,带两位施主前往后山。”
林灼心下虽然早有预料,但听闻此消息时,还是露出了几分喜色。她对着法相抬手一礼,道:“劳烦大师了,还请稍等,我这就收拾一下。”
法相摇头道:“不急,施主慢慢来便可。”
林灼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法相点了点头,转身又进了禅房...
...
一路而来的景色好像和上次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金瓶儿好似有些不安,林灼安慰了好久,这才让她安定下来。
悬崖之下,无字玉璧依旧隐藏在了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在法相的带领之下,林灼祭出九焱,带着金瓶儿缓缓落了下去。
身前突然出现了影子,林灼没有吃惊,放眼望去。
那人眉眼秀美,一身黑袍,只是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此时也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还记得上次来到这里,那猝不及防出现的前世景象直让自己慌了神,想到此处,她轻轻露出一个微笑,那对面之人同样微笑,两人就这样互相望着,竟是各自多了几分洒脱。
然而就在此时,那身旁的金瓶儿却是突然闷哼一声,一个踉跄之下,腰间合欢铃更是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林灼面色微变,赶忙转头看去,见她好似很是痛苦一般的抱着头颅,竟然连站都仿佛站不稳了。
在金瓶儿身前的白雾之中,却是赫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猩红眼眸,滴溜溜一转之下看向了林灼。
林灼面色大变,连忙抬手扶住了金瓶儿,手中白紫色灵光流转之下,那前方的猩红眼眸好似惧怕一般,竟是一闪之下又隐没了身形。
面色微沉的就要有其他动作,只是就在此时,一声洪钟大吕般的梵唱突然如同从天外传来,重重地在她耳边响起。
随着这声梵唱,一股庄严之力瞬间从脚下升起,直冲的白雾翻滚,金瓶儿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脚下地雾气开始消散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