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偶遇
清晨，朝阳在东方冉冉而起，驱散了晨间的薄雾，将阳光洒遍了整个河阳城。
然而虽然如此，深秋的清晨却依旧是有些冷的，路上早起的行人纷纷缩着脖子，加快脚步，各自为生计忙活着。
城东的早市上，许多小摊贩也早就开始了营业，只是因为兽潮过去没多久，生意暂时还没有什么起色罢了。
住在这一条街的最里面的，是一王姓老汉，他做的糖葫芦，在整个河阳城都颇有名气，如今寒冬要来临，又到了吃糖葫芦的季节。
街上的人影寥寥无几，老汉却异常固执，早就扛着他那插满糖葫芦的家伙事，开始在河阳城的各个大街小巷上转了起来。
“冰糖~葫芦儿~”
悠扬清朗的叫卖声远远传了出去，让本来有些死寂的河阳城多了些许人气，更有路人不时望来，满是愁容的面上也有了些许的缓和。
一路从城东逛到了城西，头顶的日头也越来越高，渐渐的，有些许燥热气息弥漫而来，这深秋的天气就是这样，早上还冷的很，这会儿又逼的人不得不脱掉厚厚的外套。
王老汉逛了一早上，可谓是一跟糖葫芦都没有卖出去，不过他干了一辈子这个，早就对这些看淡了，以他的年纪，早就该在家中颐养天年，如今出来叫卖，也只是一种习惯，为自己找点事情做罢了。
摘下腰间早已准备好的水壶，往口中灌了两口，他抬头看了看方向，准备返回城东，顺道回家去吃个饭食。
就在他收起水壶，准备返回之时，突然，眼前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微微一愣，抬头看去，道：“客官，可是需要...”
只是他话刚说到一半，在看到那人面容之时，却是骇地后退了一步，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人身材高大，但面容却是生的奇丑无比，隐隐看去，竟仿佛一只野狗一般，却正是野狗道人。
野狗仿佛对这老汉的反应有些不高兴，咧了咧嘴，冷哼道：“怎么，你家野狗道爷要买糖葫芦，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老汉听闻此言，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讪讪一笑，道：“没...没有，您随便挑...”
他话音未落，从那面容丑陋的高大人影身后却是又转出来了一位美貌女子，她嗔怪地白了野狗一眼，道：“道长，你别吓到王大叔！”
说罢此话，她对着老汉甜甜一笑，道：“王大叔，好久不见啊，这么早就出来了。”
王老汉看着那女子熟悉地面容，提起来地心终于放了下来，连忙道：“原来是你这丫头。”
说着，他顺手拿下一串糖葫芦，递给小环，道：“这都几年没见到你了，来，尝尝老汉新做地糖葫芦。”
话虽如此说着，但他依旧警惕地打量了野狗道人一眼，又四下张望了一眼，这才又疑惑道：“对了，你爷爷呢？”
小环本来开心地接过糖葫芦，听闻此言，脸上神色却是黯淡了下来，王老汉明显察觉出了小环地异常，不过他想歪了，还以为周一仙死在了兽潮之中。
默默叹了一口气，他抬手拍了拍小环地肩膀，道：“行了，你这丫头也别太伤心，以后想吃糖葫芦，就来找你王叔，要多少有多少。”
小环闻言略微尴尬地笑了一下，刚想解释，不料就在此时，一缕黑气却是突然从面前升腾而起，随即有人影闪动下，鬼先生豁然出现下，将小环死死拦在了身后，向着前方慎重地凝视着。
小环和野狗吓了一跳，连忙向着那边望去，却见一中年男子信步而来，丝毫不顾及鬼先生的敌意，伸过来一只手，轻轻取下了一串糖葫芦。
他面色看上去好像比以前红润了些许，转过头来对着小环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小环愣了一下，随后面上竟是有抑制不住的欢喜，叫道：“是你……”
只是话说到一半，却是有哑然下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清灵绝世的美貌女子，她一袭碧色衣裙随风而动，面色好似有些许地苍白，看到小环呆呆看了过来，她也是轻轻点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你...碧...碧瑶...”
野狗道人在看到那男子时还好，只是略微有些复杂，但在看到那貌美女子时，却是面色大变，好久后才结结巴巴地蹦出来了几个字。
‘吱吱’的声响中，小灰从远方的街角跑了过来，三两下便窜上了男子的肩膀坐了下来，不断四处打量着。显然能回到熟悉的地方，它也很是高兴。
来人却正是鬼厉与碧瑶二人，只是不知为何，在这兽潮刚刚过去没多久地时间，他们竟然出现在了此处。
鬼先生斗篷下地目光微微闪烁，看着鬼厉冷冷道：“你们...不是去了那西北蛮荒么？”
鬼厉听闻此言，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却是微微沉了下来，道：“你现在也不是鬼王宗之人，我们要去哪里，好像也没必要和你说吧...”
鬼先生冷哼一声，抬手之下，手中有幽冥鬼火无声燃烧，渐渐明亮变大，映得周围的人脸都变做了绿色。
一旁的王老汉看着这一幕，面色渐渐惨白了下来，他一遍悄声后退数步，一边对着小环疯狂使眼色，未几更是撒腿便跑，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此处。
另一边，鬼厉看着丝毫不顾及此处地界和周围百姓，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鬼先生，却是回头看了碧瑶一眼。
碧瑶见此，轻笑着踏前一步，素手微抬之下，一朵白光潋滟的小小花朵凭空而起，与他并排站在了一起。
能这样并肩站在一起的情景，她曾经应该奢望过无数次了吧...
眼瞅着几人就要动起手来，一边的野狗道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盯着场中时，小环却是突然上前两步挡在了鬼厉面前，冷眼看着鬼先生，道：“你...你要做什么，可莫要望了答应我爷爷的事！”
鬼厉与碧瑶怔了一下，鬼先生却是冷哼一声，道：“他只说让我保护你的安全，可没有说什么都听你的！”
小环咬了咬牙，却是又道：“你想要和他们动手，那就先杀了我！”
“你！”鬼先生气急，良久之后，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看了小环一眼，咬牙死死又看了鬼厉一眼，这才黑气升腾之下，转眼间便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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