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抉择
“滴滴滴——”
好困。
褚悠迷迷糊糊起身点开光脑，是新任务通知。
下意识赶紧洗漱准备，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记忆回笼。
褚悠猛然僵住。
不对，她明明已经……可现在这场景，分明是在天枢母舰休息室里啊！
掐了自己一把，好疼！
这不是在做梦。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可明明就那么真实。
还有……
褚悠把目光移到光脑界面上。
这个任务，太熟悉了。
一个字都没变。
就连被安排登上的运输舰的编号都和梦里一模一样。
褚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脑海中打开系统背包。
背包中，原本放着预言珠的格子里此时只有一堆粉末。
褚悠猛然打了个寒噤。
那一切，都是真的！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
不行，一定要做点什么。
“滴滴滴——”
光脑再次发出提示音，是颜汐拨来的通讯。
褚悠看着那熟悉的面容，一时竟有些哽咽。
“小悠快点，就等你了。”
“……好。”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要不申请休息一下？”江梦的头冒了出来。
秦榛榛闻言也凑上前点了点头。
褚悠迅速关闭通讯界面捂住双眼。
太好了，大家都没事。
没时间了，必须要在火种号出发前让慕容绾将军相信自己说的话，重新进行部署。
褚悠立马开门冲向指挥室。
……
“你确定你说的都属实吗？”慕容绾声音都有些颤抖。
话刚问出口，慕容绾自己就有答案了。
虽然觉得这一切是那么难以置信，可关于火种号的事，褚悠不可能知道。
甚至关于火种号的一些细节都无比清楚。
褚悠郑重点头。
慕容绾沉默了一会，声音恢复了平静。
“我必须要将此事上报，但是，怎么说还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此事一旦上报，光靠你一张嘴是不行的，需要证据。
而唯一能够让所有人信服的证据，就是你的记忆。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对你进行记忆读取，确认你说的一切属实。
记忆读取可能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褚悠心脏猛地一跳。
记忆读取，是只能对重犯使用的一个手段，轻则失忆重则痴呆。
此外，就算侥幸没有失忆或痴呆，直接被读取记忆，可以说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而她身上，怀有一个巨大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褚悠只觉得背脊发凉。
她太心急了，都没有仔细考虑后果就急急忙忙报告消息。
仿佛看出了褚悠的想法，慕容绾继续道：“这样虽然方便省事且可信度极高，但对你很不公平。
所以，还有第二种办法。我会任命你为火种号最高指挥官，你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遗迹星取得资料并返航，能做到吗？”
回应慕容绾的，是良久的沉默。
褚悠当然很想大声回复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可是，虽然她有着预知的优势，但这是深入虫族聚集的腹地，未来会发生什么仍是未知数。
而且，她不知道联邦是什么时候被虫族攻破的，哪怕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遗迹星取得资料并返回，也得花上三年。
三年啊，那时联邦或许已经被虫族攻破。
而且，有些事不是早已知道就能避免的。
褚悠回想起那一片脑虫爆开的场景。
伙伴们或许仍旧会为了对抗虫族牺牲。
啧，想这么多做什么。
她可是条咸鱼啊。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那种。
既然可以就躺在手术台上解决一切，她才不要费那个劲去干活呢。
那些资料她都看过。
虽然记忆力还没强大到那么多资料数据看一遍都记住，但记忆读取说不定能把她没记住的东西也翻出来。
“上报吧，我决定接受记忆读取。”
慕容绾定定地看了褚悠两秒，庄重地朝她行了个军礼。
“我立马上报，一定会选择最好的科学家，尽力减轻对你大脑的伤害。”
……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褚悠此前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情蓦然平静下来。
昏睡剂开始发挥作用，恍然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梦境，回到了遗迹星，回到了地下实验室。
“咦？情况意外地顺利啊，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目标。”
“这次是定期查询记忆，一下找到储存目标记忆的神经组就不需要再对其他记忆神经元进行检查了。”
“是啊，这样就能将伤害降到最低。”说话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
“为什么有些地方感觉不太连贯？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虽然仅有几秒，可以我们现在的技术获取完整的记忆片段应该没问题啊。”
一道带着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这……要再次读取试试吗？”
“你疯了！这些脆弱的神经怎么经得起再一次读取？这位可不是死刑犯！
现在这样已经足够完整了，就这样尽快结束吧。”
“确实，这些已经足够证明了，最关键的资料也没有缺失。”
“真没想到，虫族竟然……”
“嘘！严禁探讨！记住我们的职责！
在这看到的一切在官方公布前不能从我们这传出去！”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想传也没法传啊看得这么死……”一人小声嘀咕道。
……
刷——
一睁眼，柔和的光晕透入眸中，褚悠眼前现出三张熟悉的面容。
“终于醒了！”江梦显然松了口气。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颜汐冰冷的机械音中不难听出关切。
秦榛榛递给褚悠一个削好的苹果。
褚悠摆了摆手：“我没事。”
咔——
病房的门打开，慕容绾大长腿一抬，两三步走到病床前。
扫了眼旁边显示屏的数据后满意地点点头：“恢复得不错，自己感觉如何？”
“挺好，现在……”
“一切顺利，资料已经交由联邦科学院研究了，据说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第一代抑制虫族繁衍的基因抑制剂已经正式投入生产，很快就可以用于战场了。
只要解决了这个最棘手的问题，虫族将不足为惧！”
“太好了！”虽然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颜汐还是忍不住挥了下拳。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先走了。”
待慕容绾走后，江梦立马凑到褚悠跟前。
“小悠你到底是在哪找到资料的？具体给我们讲讲。”
颜汐和秦榛榛也齐刷刷看向褚悠，显然很感兴趣。
褚悠愣了一下，抿了抿唇：“需要保密。”
“噢。”三人显然有些失望，不过纪律还是要遵守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得去做任务了。”
“托小悠的福难得休息了几天。”
“等虫族基因抑制剂正式开始使用应该会轻松一些了。”
“这次我们是真的不用再怕虫族了！”
褚悠目送三个小伙伴离开病房。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床上。
褚悠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去。
这是联邦科学院的特殊监护室。
自己不久前似乎还亲眼看到这里化为一片废墟。
现在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真好啊。
褚悠忽然感觉眼眶中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她哭了么？
褚悠抬手擦拭眼角。
白皙的手指上，是一抹刺目的殷红。
鼻翼忽然一热，耳朵里似乎也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喉咙中泛起甜腥。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继而天旋地转，最终陷入黑暗。
耳畔似乎回响起苍老的声音：
“逆天改命，必定要付出极大代价。”
“这或许不是珍宝，而是诅咒。”
是反噬啊。
还没道别呢。
在意识最终沉入黑暗前，褚悠似乎隐约听到了久违的机械音：“叮——声望值已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