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遭窃

林若虚并没有相熟的诡仙,在这灵犀镇两眼一抹黑。

但他认识一个定然与诡仙有交集的人。

吃过了早食,他便径直出了客栈,朝着镇子西头的药铺走去。

大约一炷香时间,他驻足在这家药铺门前,看了看上面擦得锃亮的牌匾,走了进去。

小厮正低头忙着切药,闻声有人走入,笑容满面地抬起了头。

“客官,可是拿药?”

“七月瓣有吗?”林若虚问道。

小厮浑身微微一颤,眼中不可抑制地闪过一缕恐惧,强自镇定道:“七月瓣自然有的,此物过于贵重,我现在去通禀掌柜,还请客官稍等片刻。”

说完,便是紧张地盯着眼前这个少年,待得林若虚微微颔首,小厮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扭头进了后堂。

过了一会儿,蓄着山羊胡的掌柜掀开布帘走了出来,身后还紧跟着那名小厮。

“客官是要七月瓣吗?每叶二十两……客官需要多少?”掌柜眼中一闪,开口询问道。

“给我取一株。”林若虚面无表情道。

听闻此言,掌柜浑身一震,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的少年。

镇子上有十数位诡仙,他可都认识,但是眼前这位出手阔绰的陌生诡仙,又是出自哪里?

难道是山脉里哪个村子里新生的诡仙?

取了草药,交付了一枚金叶子,林若虚扭头正欲离开,忽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这脚步一停下,那小厮竟又是浑身一颤,惊恐地看着林若虚。

林若虚诧异地瞥过小厮,旋即不以为意地问道:“对了,忘了问一下,这镇上符纸符笔在何处购置?”

“镇子南边有处朱氏棺材铺,他那边可以购置这些耗材。”掌柜笑道。

“多谢。”

林若虚微微颔首,便走出了药铺。

方一走出门,耳朵微微一动,就听到了里面微弱的蚊声。

“掌柜的,吓死我了……竟然是一个诡仙……”

“有什么好怕的,诡仙同样是人,若非诡仙大人庇佑,我们会有这种好日子?”

“话是这么说,掌柜的,难道你不记得那夜有个诡仙失控……若非十数位诡仙率先发现异常共同出手,也不知会酿成什么样的大祸……诡仙太可怕了。”

“嘘……”

掌柜忽然压低声音,脚步声逐渐靠近,探出一个脑袋向外警惕张望着,看到林若虚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

“你这憨货,不该说的话别说,若是被计较的诡仙大人听了去,有你苦受的。”掌柜走了回来,冷哼一声,面容冷肃。

……

从药铺离开,林若虚眉头微微皱起。

听那小厮的话语,明显近期有个灵犀镇诡仙失控,造成了不小的危害。

是以镇子的人对诡仙的态度极为微妙,又惧又敬。

但是这灵溪镇竟是有十数位诡仙,着实让他心中暗暗咋舌。

作为方圆千里最大的城镇,灵溪镇镇守一方的实力可谓是十分强大了。

按照掌柜给的提示,一路上询问了好几个本地人,终于寻到了这家朱氏棺材铺。

好似为了躲避人群,这家朱氏棺材铺坐落在巷子深处的犄角旮旯里,不大,燃着檀香。

一进门林若虚便闻到了那股子扑鼻的檀香气味。

棺材铺里十分黑暗,迎面便见柜台后面摆着两个纸人,好似在盯着入门的人一般,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被这两个纸人盯着,林若虚竟是有种脊背冰凉的惊悚感。

他左右四顾了一下,这里竟是无人。

“有人吗?”他朝着后院里面高声喊道。

“有事?”一道阴森森的苍老声音身下突然响起。

林若虚心中猛地一跳,聚目仔细看了半天,这才注意到这柜台下竟是坐着一个满脸阴郁穿着寿衣的老头,浑身阴气萦绕,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活人。

“这也是诡仙?”林若虚眼皮一跳,若非亲眼看到,他绝不相信眼底下还有个人。

在他的感知中,老头周身阴气萦绕,隐隐形成了一种玄妙的阵势,竟是将自己的感知彻底屏蔽。

难道这老头还是个修为高深的诡仙?

林若虚心中微微一凛,沉声问道:“听说此处可以购得诡仙的耗材?”

老头微微颔首,眯着眼睛问道:“你要什么?”

“鬼阶的诡物残骸。”

“你要哪种?”老头问道。

林若虚眼皮微颤,不动声色地询问道:“有哪种?”

“眼下我这手下现成的有木魅、狼妖、断头鬼、溺水鬼四种,若是有指定的诡物,我可以托人帮你寻来,但是阁下需要另付一笔费用。”老头淡淡说道。

“四种诡物……”林若虚微微颔首。“我可否看下?”

老头奇怪地瞥了眼他,微微点头,道:“可以,但是现在这些东西不在铺子里,明日再来吧,届时我会为你准备好东西。”

随后林若虚购置了一些空白符箓,这才离开。

回到客栈,他径直便上了楼,打开房门,眼前的一幕顿时将他惊住了。

只见原本走时还好好的屋子里一片狼藉,床褥衣物散乱在地,全然一副糟了贼的模样。

林若虚两步并作一步走进屋子,朝着床头榻下一翻,原本藏在此处的包裹果然不翼而飞!

该死!

他又惊又怒,怒火当即便腾腾往上升起。

那包裹并不贵重,里面只有一些符箓和一支符笔,但是让他真正担心的则是那枚校尉令牌。

镇阴司手眼通天,若是让镇阴司知道这枚校尉令牌是从自己手里流出去的,那么黎疯子的真正死因极有可能便无法掩盖了。

虽然不知道镇阴司对一个已死的校尉诡仙是什么态度,但林若虚不敢尝试。

一个不甚,动辄就会丢了性命!

因为这里面的那枚校尉令牌,他不敢将此事闹大,就算是出了贼窃,也唯有打碎牙齿吞回肚子里。

甚至寻掌柜过来问个究竟都不敢!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

“我拢共就来了一日,为何会第一日就糟了窃?”

林若虚眼神闪烁不定。

“这也太凑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