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破碎
德库城中，市民们一如既往地忙碌行走着，看起来一片安定。
但在白齐眼中，这份安定之后有着不同寻常的暗流正在涌动，有一股看不清的危险憋在他的面前。
得找到梅里亚！
怎么找？
当然不可能直接跑到法师公会去，现在两大公会互相仇视，冲突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刻，他若是真的这么做的话，最好的结果都是被暴力轰出来。
但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找到梅里亚。
曾经数月中，梅里亚时常会在夜晚时从工会溜出来和他去北山区“约会”。既然她能溜出来，那必然有一条连通城外和法师公会内部的通道。
找到那个通道，就可以潜入法师公会里了。
通道在哪儿呢？
白齐常常和梅里亚约好在城外处的指路牌见面，所以并没有看到梅里亚来时到底从哪儿来的。
但仍然可以猜测一番。
每次约见，白齐总会比约定时间早大概五分钟到，而梅里亚到达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比他还早，有时候可能卡着点到，有时候会晚几分钟。
考虑到梅里亚对他的态度非常，连水晶球都很少迟接，白齐只能认为，她来时的路上有什么东西可能阻碍她的到来。
但阻碍对她来说并不会影响太大，虽然偶尔会迟到，但总会来。
所以阻碍可能是什么？
白齐记得，刚开始每次见到梅里亚时，都会有种隐隐的隔阂感，一段时间后才恢复正常。
最开始他奇怪了几天，后来才恍然大悟：梅里亚每次刚见到他时，他几乎感觉不出女法师身上的气味。但随着两人一段赶路活动开后，白齐就能从她身上嗅到一丝淡香气味。
梅里亚在见他之前，对自己用了除味剂。
所以，她来之前，身上大概沾到了什么不好闻的东西，才使她需要清洁一番自身。
这么看来，她溜出法师公会的通道就呼之欲出了：下水道！
白齐想通这点，倒没感到有多惊讶。反正如果推测不出梅里亚用的通道来自哪里，他也会跑到下水道里寻找潜入法师公会的办法，毕竟下水道哪里都通。
来到离城门近的位置，白齐拐入了小巷中，开启，将周围的地形大致打量了一遍。
随意找了个看起来比较隐蔽的下水道口，他确认了一番周围没人后，跳了下去。
呼！
啪嗒！
猎人靴踩在下水道地面的声音响起，白齐取出魔力灯照亮身周，同时开启了，探测起周围的魔力波动，并借着这些波动摸清身周地形。
“冷静，”他暗暗对自己说道，“先朝法师公会地面上的位置走去，慢慢靠近，看看哪里有通往上方的路线。”
下水道的地形复杂是众所皆知的，要推算出梅里亚走过的路线非常困难。
若是光靠瞎猜，白齐即便有，要找到这条可能的道路，也至少要花上一天一夜。
但他并不需要瞎猜。
“假设，梅里亚比我要更早看出两大公会的暗斗，那么她应该很早时候就有危险预料了。那么，为了在她遇到危险时给自己制造出生机，她一定会留下后手吧。
我就是她的后手，她曾经问过我，我也答应了。
既然如此，在我无法到达她身边时，她必然会留下线索，指引我到达她身边！”
白齐没有急匆匆地拐进下水道复杂的通道之中，而是提着魔力灯，四下寻找可能的线索。
但无论怎么查找，墙壁上都没有他以为的线索。
不过白齐没有沮丧。
这也是正常的，如果梅里亚将线索留在墙壁中，此地潮湿肮脏，路过的食尸鬼偶然擦碰就会让她的线索毁于一旦，梅里亚怎么会留下这种不确定的线索？
要留下线索的话，一定得是一个安全的，百分百有保障的东西。
白齐眉毛微微一抬。
他好像意识到这东西会是什么了。
他从中将那枚已有裂缝的水晶球取出。
这颗水晶球被什么东西反噬，使它不但表面出现了裂纹，连内部灰雾的转动速度都缓慢了许多，就像是一个正在慢慢丧失生机的活物，白齐都能感觉到它传达出来的暮色。
水晶球被拿出来后，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这让白齐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
他有些害怕，也许自己是猜错了。
如果会错了意，梅里亚没有想象的那么聪明，并没有给自己留下线索，那想要找到她，就真的很难了。在两大公会马上要起大冲突的前夕时刻，晚一步找到她，可能就会晚上很多。
仔细想想，有什么是自己忽略的吗？
白齐将水晶球放在的显示器上。
水晶球是最有可能被梅里亚种下线索的器械，但可能需要一个激发它展示线索的办法。
象征着探测，寻找，梅里亚也知道自己有这件道具，也许...
想多了。
水晶球放在显示器上后，没有任何反应。
球中灰雾的转动速度比先前还慢了一丝，如果再做不出选择，没准再过一会儿它就会彻底失去性质，变成一颗普通的玻璃球。
线索，打开线索的办法在哪儿？
白齐额头上青筋微微绷起，脸上已经不自觉露出急色。
已经开启，他能感觉，自己要找的应该就在水晶球中，但就是无法再进一步。
应该怎么做？
“冷静，此时必须冷静！”他低声喃喃道。
“先将之前思考的东西清空，点几次刷新，对，就是这样。然后，重新思考。我要找谁？找梅里亚。她是什么人？一个天才女法师。那么，天才的女法师会用什么办法给我留下线索？”
梅里亚是法师，而且是天才，总会在她的作品某些地方加上属于她的个人标记。
也许...
白齐手握水晶球，将其拉近在自己脸侧，低声说道：
“给我指路。”
梅里亚是女法师，她研究的东西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所以常常的，她会将自己做的东西简化许多，方便其他人去理解。
她会给自己留下线索，为了确保自己收到，拿到线索的方式一定很简单。
比如，开口直接要。
白齐对水晶球说完话这句请求后，果然，如他所料。
手中的水晶球微微一震，其内的灰雾转动速度重新加快，慢慢地变得剧烈，仿佛水晶球中关闭着一道旋风。
然后，咔擦一声。
水晶球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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