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高情商的李绩
李世民好奇的看着李元瑷,笑道:“这么说,你的判断是李佑不攻自乱?”
“当然!”李元瑷道:“现今天下,太平盛世。陛下连年对外动武,灭突厥、破吐谷浑、定高昌,打出了天朝上国的威势。我朝百姓莫不对陛下敬仰有加,天下向心力十足,李佑无才无德,凭什么号令齐地军民跟陛下对抗?不过月余,定因内部动荡而溃败。”
他自信满满的说着,也当回神算诸葛亮。
李世民颔首道:“有道理,但是十六忽视了一点。不管李佑如何败,怎么败。这兵必须得出,就算不为破敌,也要让天下人知道。朝廷决不允许地方官员有任何不臣之举,有则灭。不然你以为那个不孝子真有资格值得一个兵部尚书跟一个亲王亲自上阵?随手调派一个将官即能打发了……”
李元瑷还真没想过这点,赶忙拍马屁道:“皇兄思虑周全,臣弟是万万比不上了。”
李世民那是一脸满足臭美,道:“你能看破李佑下场亦不容易,此去可当玩乐。亦可跟李绩学学,我李家儿郎哪有不知兵的道理。”
李元瑷应付,敷衍了两句。
这得知李元瑷要出征,最兴奋的莫过于罗通了。
罗通做梦都想上阵杀敌,只是一直没有得到机会,而今李元瑷授命出征,他这个护卫长理所当然有用武之地。
看着兴奋的罗通,李元瑷很想告诉他,这一仗绝大可能打不成。想了想,还是不说了,让他高兴一阵子,无知是福。
李绩针对出兵事宜,特地找了李元瑷商议。
相比桀骜的侯君集,李绩的行事作风,显然让人觉得舒服。
这人与人的交往,情商果然极为重要。
尽管李绩是此次主帅,李元瑷不过是去镀镀金,没啥话语权。
李绩还是给了足够的尊重,让李元瑷心底尤为舒适。
人敬我一尺,我自还他一丈。
李元瑷客气的说道:“李尚书自行安排,孤尚且年少不懂兵事。这初次上阵,就跟大姑娘上轿一样,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尚书多多担待。”
李绩笑道:“商王客气了,商王之能可不是我等莽夫能够相比的。这行军作战主帅是关键一环,但其实还有很多无名英雄值得推崇。就好比之前侯君集攻取高昌城,这真是因为侯君集指挥有方?我看就不尽然。”
“这能克高昌城,第一大功臣在某看来是将作大匠姜行本。高昌富庶城池巨大坚固,然姜行本伐尽了高昌城附近所有树木,制作了五丈高的巢车,俯瞰城内,作为炮兵观察哨,指挥抛车轰击。根据当时战报所述‘飞石如雨,所向无敢当’。在强大的炮火指引下,我军将士填平堑壕,当日中午就拿下了高昌城。”
“若无姜行本用半月时间,制作出强劲的攻城器械,我军凭甚只用半日功夫,拿下雄伟的高昌城?”
“关于姜行本的功绩,即便万里之外的陛下以心有所感,特地以玺书嘉奖:攻战之重,器械为先,将士属心,待以制敌。卿星言就路,躬事修营,干戈才动,梯冲暂临。三军勇士,因斯树绩;万里逋寇,用是克平。”
“商王得何稠真传,此次征伐,少不了需要商王相助。”
李绩人老精,鬼老灵。
此次李治出人意料的后来居上,成为皇太子。
这获利巨大的不是别人,正是面前这个近来崭露头角的商王李元瑷。
李治太低调了,低调的朋友都没几个。
李元瑷是唯一跟李治走的近的。
仅凭这个,李元瑷就等于获得了无穷的隐藏财富。
毕竟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上雪中送炭。
现在跟李元瑷打好关系,那是百利无一害的。
李元瑷心底暖乎乎的,无怪李绩混的这么好,这情商,真没的说。
“那我与尚书共勉……”
李绩道:“此次征伐,我打算聚兵洛阳城外,直接以舟船顺黄河而下,直接进入叛军腹心,速战速决。”
李元瑷赞同道:“李佑不得民心,更不得军心,尚书这大军直捣腹地,只怕叛军直接吓得弃械投降了。”
李绩主要目的也是于此,颔首道:“商王还说不懂军事?此正是我主要目的,不过行军作战,当需做两手准备。若他们真的固守坚城,就需要商王出力了。都是大唐子民,我不想过多的制造杀戮,直接以炮石轰炸,抵定胜局。”
“好!”李元瑷胸中还是有点墨水的,让他上阵杀敌,那是赶鸭子上架,可要他制作攻城器械,还是轻而易举的。
李元瑷连夜收拾了行装,与罗通一起顺着黄河而下。
离洛阳聚兵还有几日,但李元瑷自从来到这大唐,还没出过长安。最远的不过就是城郊的灞水山庄,打算趁此机会,先至洛阳游玩一二,见见世面。
长安、洛阳相隔不过百里,作为陪都,两地之间的交流向来无分彼此。
从长安到洛阳,乘舟东下不过一个多时辰。
踏进洛阳,李元瑷有些遗憾,虽说两地风情不同,但从大致规模布局还是逊色长安许多的。
细细想来,也明白了缘由,洛阳真正的辉煌那得是武则天时期。
武则天扩建洛阳制作神都,这才让洛阳的地位超越长安。
现在还早呢。
而且李元瑷并不怎么喜欢武则天,如果能让这个中国史上唯一的女皇不在历史上出现,他不介意出一点绵薄之力。
在洛阳集市上逛了一圈,有些索然无味。
长安、洛阳相隔太近了,洛阳有的,长安也有,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城中的奇景白马寺,李元瑷实在提不起兴趣,直接回驿馆歇息了。
李元瑷现在身份最大的好处就是外出不愁,地方驿馆是免费提供他入住。
李元瑷在书房看起了何稠关于攻城器械的手稿,临阵磨枪。
这屁股没坐热,罗通古怪的叩门通报:“殿下,屋外聚集了数十位博坊管事,说是求见殿下?”
李元瑷怔了怔,抓了抓头,这是送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