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暴起杀敌

为了验证推测,恐人立刻从东方白身上取了一点细胞加以培养,细胞离体后表现出了极强的变异性,没分裂几次就变得乱七八糟,成为一小团毫无意义的有机物质。

而这,恰恰是寄生控制核心后的典型特征——变异的目的很简单:预防克隆!

控制核心最初是为病人准备的,其作用是掌控全身的细胞,防止DNA病变。

后来,恐人在与史前文明的战争中大量克隆俘虏,投入战场为恐人作战,严重打击了史前文明的士气,这才侧重了控制核心的更多功能。

傀儡人和旧时代的遗老遗少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对双方的手段烂熟于心,负责此事的恐人马上改变套路,将直接读取改为诱导发散。

简单点说,就是给一个预设场景,让东方白的思绪活跃起来,并读取浅层思绪的变化。

不知道自身的真实处境,自以为身陷囹圄的东方白心丧若死。

动力装甲不知道哪儿去了,他的身上只穿一件连体紧身服,试着启动生物雷达,也没有半点动静,只靠本身的力量,怎么可能逃出恐人的魔掌?

完了,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夜星是不是知道这个结果,所以才一直反对这个计划,可他一直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想起来又有什么用,他已经落到恐人手里了!

东方白心脏一阵乱跳,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鬼子的宪兵队、**的盖世太保、刮民党的渣滓洞。

他还想到了皮鞭盐水、烙铁竹签、老虎凳辣椒水……嗯,好像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或者恐人有什么可以替代的东西也不一定!

无数先烈的身影在他的脑海是闪现,他的内心仿佛充满了无法摧毁的坚毅,但是很快,他就像一只漏气的皮球,深深地将脑袋埋进了膝盖。

东方白在心里质问自己,你有什么资格与先烈相提并论?你是能面对酷刑初心不改,还是能面对死亡视死如归?

在最崇拜英雄的少年时代,他也曾认为自己若生于旧社会,一定是个英勇不屈的志士,是一个面对残酷刑罚始终坚持不渝的硬汉。

如今事真的轮到自己身上,他却犹豫了,扪心自问,若是这些残酷的刑罚真的落到他的身上,他能像先烈一样坚贞不屈吗?

答案很犹豫?

不不是犹豫而是根本说不出口。

东方白抬头,失落地望着斑驳的墙壁。

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地理解这句话也从没像今天这样正视自己内心深处的怯懦。

既然没有从容就义的能力,那就慷慨赴死吧!

想到这里东方白站了起来,后退几步面对数米外的墙壁脑子里走马灯一样闪过父母亲朋的身影闪过无数藏于内心深处的思绪,闪过许许多多的过往。

他的眼睛湿润了。

东方白知道,再想下去,他的决心一定会动摇于是他一把抹掉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猛然发力狂奔,一头撞在墙上。

他的意识再度陷入黑暗。

围住东方白的恐人又一次集体愣住。

为首的恐人都快疯了:“怎么还是不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另一只恐人深入剖析:“是不是给他的环境太绝望了?”

又有恐人不屑地评论:“那些该死的奴隶就知道抓捕破坏,要是他们多了解了解爬虫的文明,我们怎么会这么被动?”

“不,是他的控制核心与众不同我从来没见过权限这么高的控制核心,我敢打赌不止我们的设备无法读取他的记忆,就算碧珠城里权限最高的设备也一样无法读取!”

一只恐人语气犹豫:“要不,只屏蔽他的部分意识让他的思绪自由发展会不会有更好的效果?”

为首的恐人郑重警告:“这样做太危险了你记住,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别干这种危险的事。”

“那还继续吗?”

“为什么不?所有模板都拿出来,从头到尾再试一遍!”

东方白的意识一次次复苏又一次次沉寂,恐人始终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耐心和这只可怜的爬虫慢慢磨。

可怜的东方白如同身陷无数个轮回,一次又一次经历相似的场景,虽然每一次的发展都不一样,可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

东方白的又一次轮回展开,始终处于控制核心保护之下的主意识忽然苏醒,他瞬间回忆起此前经历的一切。

侦察、逃亡、被俘!

一次次的轮回也在他的脑中闪过。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两室一厅根本住不开,他是哥哥,只能住到客厅里,那个安宁的房间,曾是他无数个夜里的期盼。

那栋长满爬山虎的砖混住宅楼,是他一直住到初中的家。

小区外那条街,是他从小到大,每天上学都要走过的地方,一边的高楼大厦,是今天的模样;另一边的残破老旧,是当年无数次经过的景象。

那些曾经熟悉,如今却有些陌生的回忆始终深深地隐藏在他心底,他以为忘记了,其实只是不再回忆。

它们陪伴着他一路走来,也必将陪伴着他走过余生。

东方白展开的手慢慢握紧,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我是东方白!

思绪的异常立刻引起恐人得注意,一只恐人惊呼:“连上了,连上了,深层……”

话音未落,大量装甲细胞自皮下涌出,迅速包裹全身,东方白强而有力的胳膊猛然一挣,崩断了手臂上的束缚,一把钳住恐人的脖子。

恐人的惊呼戛然而止,东方白手指用力一扭,嘎巴一声轻响,扭断了恐人的脖子。

剩余的恐人惊慌失措,拔腿就往外跑。

东方白崩断腿上的束缚,迈开大步冲上去,手刀一抡劈断一只恐人的脖子,回手一肘撞到了另一只恐人一排肋骨,再一个垫步向前,抬脚踹碎了最后一只恐人的腰椎。

不过片刻的工夫,四只恐人尸横在地,一只都没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