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愿打和愿挨

法旨，又见法旨！陆羽总结过了，这段时间降临到他身上的青莲令、青虚令、天机令的数量，已经比寻常灵虚期大能一辈子获得的总和都多了！只是但凡天机山所出的谕令，能摊到他身上的，基本上准没什么好事，反倒是人家唐廷和天策府的法旨，给钱、给地、给法宝、给封号，这才叫实惠！

就在陆羽心里念叨着唐廷的好，准备考虑要不要换个山头的时候，左行山手中的天机令已经在空中徐徐展开了。躬身听完玄机掌教的法旨，表现出最诧异的反倒是这迎真峰首座左行山！因为这道天机令的内容和玄机掌教刚刚在玉虚殿内口径完全不同！

本来听到玄机掌教说要助陆羽一臂之力，左行山还以为这一次陆羽终于也会从自家师门手中得到一些宝物封赏之类的福利，没想到这一次的天机令依旧是对陆羽的惩处！

至于处罚的依据，却恰恰正是一早自家二弟送来的云间文报！文报上白纸黑字可是写着了，陆羽亲口承认紫阳峰是他毁的，而且言谈间有理有据，让人十分信服！玄机掌教认为天机山石函峰亲传弟子陆羽擅自挑衅睦邻仙门，情节十分严重、影响十分恶劣，必须从重严惩！着令驱逐陆羽离峰两年，即刻离山、不得停留，以儆效尤！

极为恭敬的接过天机令，陆羽就小心的将他收进到芥子戒中，这玩意可是天下第一仙门的掌教法旨，以后要是拿出去拍卖指不定值多少钱呢！虽然兜里还揣着一块更牛的青莲令，但那玩意得留着保命，可不敢卖咯。既然自己现在算是自立门户了，那就得学会精打细算，一想到要养活那么大一个封地的人呢，陆羽就恨不得头顶一个硕大的钱字，拉着沈万三风尘滚滚的往前冲！

至于这天机令上的处罚，陆羽和玄机掌教之间也就算是心照不宣了！没错，承认紫阳峰毁的事其实是陆羽和左依凝早就事先谋算好的，一方面给儒家诸人留下一个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的形象，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给玄机掌教一个由头来处罚陆羽！

要知道，对于陆羽来说，他需要一段不受宗门束缚的时间，需要心无旁骛、无所羁绊的专心处理封地上的事情。而对于玄机掌教而言，他不会放弃一切打击陆羽名声的机会，只要陆羽声明有瑕，又在外有一方自己的势力，今后陆羽竞争天机山掌教之位的道路就算是彻底断绝了！只要陆羽不会威胁到道痴，他对陆羽还是很宽容的。

所以此时玄机掌教和陆羽的状态，大抵就类似于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对于左行山，陆羽的态度那是好的不得了！才刚将天机令收起来，就十分狗腿的跑到灶房间好酒好菜的给人家端了一桌，没办法，左行山是谁啊，陆羽可以不在乎人家是迎真峰首座，但绝对不能不在乎人家有一个女儿叫左依凝啊！讨好未来的岳父大人，那就必须得使出浑身解数了。

“哟！泡椒凤爪、红烧肘子，葱爆海参、血糯糖藕、辣子鸡！我说这两天都没吃什么好吃食，感情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都留给外人了！啧啧啧，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饭菜那么一上桌，陆羽都没来得及报菜名，就听见自家无良师父聂无忌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一想到昨夜自己见死不救的行为，陆羽就觉得要坏事了。

果不其然，屁股上传来一股大力，紧接着他就以平沙落雁的姿势飞向自家的小院，耳边还传来聂无忌不耐烦的催促：“赶紧他娘的去收拾收拾行李，没听到掌教师兄让你即刻滚蛋吗？胆子挺肥啊你，收拾好东西就赶紧滚，要是还敢在这死皮赖脸的蹭吃蹭喝，为师就让你见识见识石函峰的家法！”

听了聂无忌这话，哪怕是左行山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聂无忌这种智商还是别作秀了，虽然话里话外对自家徒弟凶的不得了，可要是真的厌恶了，谁还会执行家法？绕了半天，这不还是在给陆羽撑场子吗？这石函峰上下护短的性子，还真的从来没变过。

不理会左行山满脸的不屑，聂无忌破天荒的给人家左行山斟了一杯酒，就石破天惊的说道：“行山师弟啊，你看这两个孩子也老大不小的了，要不咱俩今天合计合计，就把这事给订了怎么样？”

左行山听了这话，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定什么事？什么两个孩子？这是说我们家依凝？依凝才十岁啊？难道说的是二弟家的依雪？那也不过才十六岁的年纪，再说要真是依雪，也应该跟左行水去谈啊。

察觉到左行水一头雾水，聂无忌心中一横就开口道：“行啦行啦！你也别装傻了，我聂无忌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老子又不善于说话，简单地说就是我家老六和你家姑娘看对眼了，现在我家老六要去云间府了，你家姑娘也想跟着去，但又怕你不同意，虽然这事儿呢我也觉得他们孤男寡女的确实不太妥当。但是吧，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是吧！要不咱就把这事给定了，以后还挺方便不是？”

聂无忌这一嗓子，那可是响彻了整个石函峰！不提左行山被这突如起来的晴天霹雳给雷的外焦里嫩，就算是正在收拾东西的陆羽，也一下子站立不稳，眼冒金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左依凝原本正在唐柔的药庐里给青弘上人制作今日的糕点，刚出炉的蛋糕和着奇异的甜香让倚在软榻上假寐的青弘上人都忍不住睁开眼睛，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谁曾想，就在左依凝将蛋糕端到青弘上人面前的时候，聂无忌十分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嗓子，惊得左依凝玉手一抖，原本精致的蛋糕就直接啪得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蛋糕掉了、青弘怒了，于是无忌飞的更高了。

怒气冲冲的坐在聂无忌刚刚坐的位子上面，青弘上人在狠狠的干掉了一盘子葱爆海参之后，这才算是勉强消了消气！抬眼对略微有点拘束的左行山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这点出息！给老夫听着，眼下老夫要去云间书院教书，身边还缺少个知冷暖的，依凝这丫头老夫看着顺眼，人也机灵！我准备收为孙女，跟我学道三年！汝可有异议？”

青弘上人的规矩，除了青莲剑仙外，这世间倒还真没几人干当面反驳了，就算是有，很显然，左行山不在此列，尤其是在亲眼见证了聂无忌被一脚踹飞之后。轻松的得到了左行山的首肯，青弘上人就拎着一只鸡腿邀功似的往药庐走去，他已经闻到了另一种蛋糕刚出炉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