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草图

犹豫一阵后,县尉便说道:“老弟,堪舆图属机密,禁止外传,你没有晁公的手令,请恕我无法……”

晁禹抿抿嘴,轻叹口气,说:“老哥不必为难,实在不行就算了。”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时代关于地图竟然管的这么严苛,连他都不能看上一眼。

“但如果你只想回长安的话,我有办法。”县尉又笑道:“我可以画个很粗略的线路图给你,告诉你怎么回去,你全程走官道就好了。”

“也行。”晁禹想了想,轻轻点头。

他本来就计划要弄不到地图的话就干脆顺着官道走下去。

“其实挺好走的。”县尉立刻取出纸笔,在上边大致画了几笔,然后说:“大体上有五条道可以走,这里推荐三条。”

“老哥你说。”晁禹立刻道。

“首先是这条,绕的有些远,但胜在相对好走些。”县尉说道:

“你出城后往西北走,经阳平关往陇南,然后调整方向往北走至祁山,再往东北行至天水西南处的上圭城,后继续北进至萧关东南处的街亭,后往东南下陈仓,走眉县,再沿官道一路东行三万里,便是长安城了。”

晁禹眨眨眼睛。

其实县尉已经挺走心了,还将一些知名且标志性的城池郡县特地标出来给晁禹做参照。

奈何这些地方在哪晁禹压根不懂……

不过各个地名他还是记了下来。

想了小,县尉又继续说:“第二条路,在出了阳平关后一路北走,出定军山,经斜谷关,走陈仓道过散关,穿越秦岭后到陈仓,东走眉县,之后的路子就跟第一条一样。

第三条路,则是直走斜谷道,第四条为出城后一路向东走骆谷道,第五条同样是向东,走子午谷。走子午谷的话,出了谷道便是长安,与最开始说的两条路一样,同样也在推荐之列。

但……骆谷道也好,斜谷道也罢,路都不大好走。当然这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老弟实力也不弱了,足以踏空而行,再难的路都不是什么问题。

但关键是路难以辨认,你就可能跑错方向。仔细沿着路走,又太耽误事,所以骆谷道、斜谷道其实并不建议你走。陈仓道好走些,因为当年高祖皇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距离此时不算太久远,道路痕迹还在。

而子午谷,它乃是一天然山谷,顺着走,只要老弟你稍微小心一些的话,一般不会走错。”

“明白了。”晁禹立刻将这些路子都牢牢的记了下来,随后便一抱拳,感谢道:“多谢老哥了,我欠你个大人情。”

“举手之劳。”县尉微笑,想了想,又道:“我看老弟的实力,已不弱于校尉,而且似乎修的还是玄门功法?不知老弟是哪位诸子大仙门下?莫不是与晁公一脉相承,出自法家?”

“算是吧。”晁禹微笑:“有些关联。”

他的心法与诸子百家都有关联,却又不是某一家,但就目前而言和道家、法家的关系明显较近,说得了法家传承也没大错。

县尉挑眉,面色动容:“还真是!我观你骨龄,不过二十五六,竟就修到了这等层次,结成了金丹?”

晁禹轻轻点头。

县尉深吸口气,不由感慨道:“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愧是晁公之后,老弟这份资质,着实叫人羡慕。

所谓一颗金丹定大道,老弟今得享千年寿元,此生已是值得了,且你未来还长,不难更进一步,若是得道成仙,此后便有无限寿数,实力更不比三公九卿稍逊,可得大潇洒大自在……”

“老哥过奖了。”晁禹摇摇头:“未来如何,谁也不好说,指不定一个瓶颈便卡了上千年,多的是二三十岁结了金丹的天才,到死也未能有寸进。”

“仙路漫漫,也不好走哇。”县尉说了句,尔后又转移话题道:“以老弟的能耐,瞬息之间便可至百里之外,此去长安虽路阻且艰,对老弟而言却也不是难事了,恐怕不用一炷香的功夫便能赶到了。”

晁禹轻轻点头:“若是知晓路途的话,确实不难走。”

“老弟可急?”

“不急。”晁禹微笑:“但也不能耽误太多功夫,不久便是望日了,望日大朝议后,我有要事要办,不可耽搁,不可懈怠,必须提前一夜回去,沐浴熏香方可。”

“大……大朝议?”县尉愕然,然后默默将自己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大朝议后有要事要办,而且还得提前一夜回去沐浴熏香……

显而易见,晁禹铁定是要觐见今上。

今上乃天下至尊,凡是与今上沾边的,那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儿,真真是半点耽搁不得,所以县尉立刻放弃了继续攀关系的打算。

毕竟要因为他导致晁禹没能及时觐见,亦或者没空沐浴熏香而失了礼仪,那可就完蛋了。

及时这种风险其实小到没边,他也不敢去犯。

想到这儿,县尉便又立刻改口,说:“既是要事,便不得耽搁,还是多上心些的好,老弟竟然还跑到了数万里外的汉中郡,实在太孟浪了,以我所见,老弟还是快快回去吧。”

晁禹挑眉。

见他似乎还有些不乐意,县尉又苦口婆心的劝道:

“老弟,你还年轻,热血方刚、年轻气盛的,老哥也能理解,但有些错真的不能犯,人生可没有重来的机会,就算你是晁公之后,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否则便是晁公也不一定能……”

“老哥想哪去了?”晁禹哭笑不得,摇头说道:“我虽孟浪,不知礼,但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楚的,哪能耽误这时间?”

“既然知晓,那便快快回吧。”县尉微笑着说道:“天下虽大,但你却皆可去得,待忙完了正事儿再来寻我也是不迟,到时候,我定与你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这……也好。”晁禹点点头,也不再客套,当即接过县尉画的草图,又看了两眼将每个细节都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后,掌心一吐,以灵力将草图彻底焚毁,便又打了个道揖说:“既如此,我便去了,日后再来寻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