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新安排

港城宽姐办公室内。

宽姐数落养好身体来港的顾翘翘：“……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时就把这事当重点说过，之后再次见面也谈到过这个问题，签约的时候又强调了一遍：作为艺人，事业上的事，必须事无巨细的告诉经纪人。

你倒是满口答应，但做的和说的却不是一码事。你参演的电影《花桥荣记》入围了今年的金马奖，你知不知道？”

既然进了这个圈子，不可能不关注各大奖项，金马奖是华语圈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奖项，她怎么可能落下前不久公布出来的金马奖提名名单。

顾翘翘被宽姐骂懵了，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知道。可这有什么好气的？”

深吸了一口气，宽姐的眼睛闭上又睁开，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演过电影《花桥荣记》？”

宽姐气急败坏的说：“你知不知道，作为新人的你，最欠缺的就是曝光率。如果我知道你演的电影入围了金马奖，帮你操作一番，你就可以到金马奖上走一圈。”

顾翘翘不认同宽姐的话，驳道：“我是欠缺曝光率，但我在《花桥荣记》里的戏份也就一两分钟，而且电影获得的是最佳男配角和最佳改编剧本两项提名，不管哪一项都和我没关系。这种情况下，你让我去金马奖？

我没那么厚的脸皮。港台那些娱记狗仔们是什么德行，宽姐你最清楚，我要去了，他们的言辞还不知道怎么尖酸刻薄呢。我丢不起那个人。”

事情已经过去了，若是顾翘翘知道反省，倒还值得宽姐说一说，但就她这个态度，本来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此刻觉得没必要了。只要顾翘翘在圈里呆上几年，领悟到的绝对会比这会儿她说的和没说的更深刻。如果那个时候，她还能保持这份“清高”，她才算服。

宽姐从办公桌上拿起薄薄的几张纸，递给顾翘翘，“喏，这是电影《黑暗之光》的剧本，我帮你拿到了女主角的角色。你拿去好好看看，没有意外的话，电影下个月八号开机。”

顾翘翘接过剧本，看了起来。

电影讲述的是父亲失明，继母也是盲人，弟弟心智不全的十七岁女孩暑假回到按摩院的家中，和一位与社团有牵连的青年陷入恋爱，后来青年被杀的故事。女主角虽然生活多艰，但亲身体会了风花雪月和生死离别之后，并没有因此对生活失去希望。

“导演张作冀入行近十年，直到94年才执导首部电影，96年凭借第二部电影《忠仔》获得第41届亚太影展评审团特别奖，受到瞩目。这部《黑暗之光》是他筹备了三年的心血之作……”宽姐在顾翘翘看剧本的时候，向她介绍导演。

顾翘翘将看了两遍的剧本放到一边，面露难色，“宽姐你眼光很好，康宜是一个非常有张力的角色，我很喜欢。

只是你不是忘了吧，我年底要拍《过年回家》，档期恐怕协调不过来。我不想轧戏，这两部电影都是文艺电影，对演技要求都很高，两边跑的话，我不觉得我都能演好。”

宽姐斜了她一眼，笑道：“就凭你现在的地位，就算你想轧戏也没那个可能！

人物角色虽然有张力，但故事并不是复杂的故事，也没几个角色，按照导演的计划，一个月就能拍完。要是顺利的话，根本用不上一个月。

当然，纵使拖沓，再有半个月也足够了，杀青后，离《过年回家》开机还有几天时间，什么都不会耽误。”

这么算下来，档期是没问题了，顾翘翘点头，忽然想到如果她没从还珠剧组退出的话，这部名为《黑暗之光》电影的档期和还珠重了。

“宽姐，这部电影是没和《过年回家》的档期撞上，但和还珠的档期没能错开。据我所知，琼遥阿姨是不喜欢她剧中的演员轧戏的，原定扮演小燕子的台岛女星李婷宜就是因为档期协调不过来，在拍还珠一时，最开始要轧戏，才被换掉的。”

“所以说你幸运呢。我在帮你争取这部电影里的角色时，因为档期的问题，我都放弃了，但因为投资和取景的问题，开机时间往后延了，原定的女演员没了档期。我收到这个消息时，正好你在还珠剧组出了事，所以，我赶忙给导演打电话，把这个角色给你敲定。”

听了她这话，顾翘翘扯着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宽姐帮她拿下一个电影资源，应该高兴，但一想到她那会儿还躺在病床上呢，她就帮她接洽工作上的事，不免笑不出来。

宽姐拿起包，一面往外走，一面说：“走，我们去文武庙拜拜，去去你身上的晦气，然后我介绍两位导演给你认识。”

顾翘翘将《黑暗之光》的剧本收好，跟着往外走，听宽姐说着这两位导演的资料。

“张晚婷和罗起锐是大学同学，是多年默契的搭档，也是生活中的伴侣。他俩合作，一起拍电影，张晚婷做导演，罗起锐做编剧，虽然作品不多，但几乎部部都是精品。今年大热的《玻璃之城》就出自他俩之手。”

虽然名导的作品一般都不凡，但顾翘翘并不迷信这个，好奇的问：“他俩最近在筹备什么新片吗？”

“他俩是慢工出细活的代表，这才结束一部电影，下一部还要等等。不过，虽然他们没开新片，但并不代表他们不能帮到你。所以，一会儿见到人时，戴安娜你要表现好点。要知道，导演之间相互推荐角色，在这个圈子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更何况，现在他们没开新片，不代表以后不开。你现在是在为以后做准备，在这个圈子‘临时抱佛脚’的做法并不可取。”

顾翘翘为自己辩护，“宽姐，我只是随口一问，我没那么功利。”

圈里的一些规矩，不需要宽姐教导，她早就明白。最明显的一个例子，章紫怡能够闯出“国际章”的名号，主要得益于《欧虎藏龙》这部电影，而她能出演《欧虎藏龙》，不正是张亿向李铵大力推荐的结果吗？

两人从文武庙出来，来到一家法国餐厅，到了预约的位子坐好，过了几分钟，张晚婷和罗起锐来了。

虽然大家都从事电影相关工作，但聊天的内容并不局限在电影方面。

尽管港城的导演有出身底层，文化水平不高的，不过张晚婷和罗起锐不同，他俩都是纽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因此聊天时，话题内容可能碍于某些原因无法深入，但范围却很广。

并不是鄙视内地，但这个时间段，内地的经济以及各个方面确实无法和港城相比。但顾翘翘的表现不仅让宽姐惊讶，更是让张晚婷和罗启锐为之诧异，因为基本上，大家聊什么话题她都能接上话茬，而且并不是不懂装懂的那种。

他们当然不知道，顾翘翘表面上只有十几岁，但她的灵魂比实际年龄大得多。

她前世虽然在高二就终止了学业，但她在国际双语学校受的十几年的“精英”教育并不是白学的，还是在她身上留下很深的烙印。

再者，她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并不输给眼前三位在职场的生涯。

更重要的是，顾翘翘是经历过后面二十多年社会的高速发展，经过信息大爆炸的洗礼，所以在见识上，其实眼前这三位是输给她的。

……

之后的日子，宽姐带着顾翘翘陆陆续续的又见了一些圈内人，如彣隽、叶锦泓、关瑾鹏、刘德骅、施楠生……身份并不局限于导演，还有监制、制作人、演员和出品人等等。

这日宽姐和顾翘翘本来约好了和梅燕芳见面，但是梅燕芳忽然打电话来说改期，后来不知道宽姐和她怎么说的，时间并没有变，但是约定地点变了，因为梅燕芳顺便见两位男性朋友。

到了地方之后，顾翘翘虽然不认识梅燕芳要见的朋友中其中一位，但认出了另一位是大名鼎鼎，在圈中有“哥哥”之称的张国容；经过介绍，知道另一位男子是导演张之靓。

港城电影目前正在走下坡路，市场萧条。为了给低迷的港城电影产业带来活力，张之靓和尔冬生等二十位导演结成“创意联盟”，计划每人导演一部影片，低价上映。

张导目前筹备的电影《流星雨》就是其中的一部影片。只是他找了很多一线艺人，都因为片酬低而没谈拢，所以想上了哥哥。只是他和哥哥不熟，因为辗转托到哥哥的好友梅燕芳那里。

因为张导的这部电影是抱着振兴港城影业的愿望，顾翘翘内地的身份出现在里面不合适，所以她哪怕不要片酬，也无法出演。

尽管如此，顾翘翘也没有感到失落，反而兴奋不已。因为对偶像是哥哥的她来说，她不仅面对面的看到了真人，并且和他还有了一番亲切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