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制度

张长空加入黑铁人族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五十年来，张长空带领虫子在领地北方圈了一大块地之后，就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了。但是今天，因为一个人，他了解到了黑铁人族不少事情。黑铁人族，是张长空见到过制度最为完善的人族。在人族内部，大多数人从出生开始，就要面临无数考验。种种考验之下，根据心性、天赋、意志等等因素决定一个人的人生。黑铁人族内的异能者，想要成为战斗侧还是辅助侧，觉醒的异能不是关键，种种考验得出的结论才是决定去路的最重要指标。这种考验制度，一方面是为了能够以有限的资源培养更多的人成才。每一个踏上成仙之路的修炼者，都是在族中的一时翘楚。黑铁人族数以百亿，想要管理如此庞大的族群，施之严格的政策，主要靠的是笼罩整个整个族群的族运。族运如同一张网一样，笼罩在所有黑铁人族之上。黑铁人族，如同金字塔一样，把人分为十数个阶层，如同精密机器一样运转。这种制度，或许一开始是相对好的，但是，随着黑铁人族当中成仙永生的人变多，相应的特权阶层变多，让管理制度的漏洞更大不说，还让阶级渐渐固化。近二十亿年来，也不是没有真仙尝试更改这种制度，可惜成效不大。以至于，黑铁人族有很多较为先进的科技技术得不到推广，整个社会还处于相对原始的状态。黑铁人族，井研有序的同时，也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至于为何为何只有大多数人能够得到考念的机会，那是因为有些人，从还没出生，或者出生不久的时候，就失去了被“分配”的机会。黑铁人族当中有着血统论。除了当年张长空留下的血脉，还有九种血脉和其平列。那九种血脉，没有觉醒命运异能和契约飞蛇的能力，但是也各有神异，比如有一种神火血脉能够稳定觉醒一种神火异能，这种异能，稍加训练，就能对抗掌握一种法则的天灾生物。有一种血脉能够沟通发光植物，在永夜期间，一位拥有这种血脉的异能者，一夜就能利用发光植物提供大量食物。九种血脉，各有各的奇异之处，黑铁人族现存大部分的真仙，也基本出自这十种血脉。十种血脉之下，又是次一等的血脉。种种血脉交织成高塔，最底层的就是尘埃。这种血统论，也不能说毫无用处，至少，十大血脉，都能通过种种手段让后辈子弟觉醒独有的异能，就比如张长空留下的血脉，大量的后裔指向性觉醒了命运方面的异能。近二十亿年来，黑铁人族当中，还多次“清洗”过那些毫无用处的人族。现在这个时期，虽然不再有人为刷选的行动，但是对于那些不再制度之外的人，连巨城都不会让他们进入，等到永夜时期，扭曲生物就会把城外清扫一遍。人族的血脉优化，基本就是经过一轮轮昼夜更替进行。那些不在制度的人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是，黑铁人族当中，有为数不少的先知，就算偶有天赋之才，也会被提前预知到而或是拉拢或是扼杀，没有真仙层面的力量，数量根本不足以成事，而且，受制度保护的还是数量多的一方。每一支族群的发展，都有自己的特色，比如神山人族还有奴隶制甚至殉葬制，有些人族还有大范围绝育计划，有些人族也有大规模株连制等等种种现在看来不合理的制度。种种制度，在张长空看来，都是区别不大的，有些制度显得不人道，那是因为血淋漓流露于外，有些制度看似和谐，但长久看来在水面下的亡魂未必少，因为仁慈的背后未必不是藏针于棉。在张长空看来，人，或者说所有生物都是有缺陷的，是绝对创造不出完美的制度的，所谓的公平，不过是把不公平掩饰起来或者搅得零碎不显眼罢了。所以张长空从来没有什么为人族指明前路，带领人族走向文明的想法。但是，五十年后的今天。张长空因为一个人略微有了一点兴趣。一个年轻人跪在张长空面前。这位年轻人面容普通，浑身上下就没有什么特出的特点，看去就是一个完美的“路人”模板。这种人，正常时候，张长空一般连眼睛余光都不会停留在其身上。但是此地不同。张长空在黑铁人族领地的北边，建立了一处巨大的虫子聚集地，他身处的山峰，就是中心。这里有着无数有着各种能力的虫子，特别是这些虫子还大都是圣阶以上。这处山峰不远处，还有钢王、铁王两只神主级圣虫。没有得到张长空允许，整个黑铁人族，除了星空游蛇和希少阴，其他真仙别说见到张长空，就连靠近都做不到。可是，这人，只是一个觉醒没多久的异能者，别说圣阶，就连修仙者当中的法师都比不上。如此实力，却是能够跋涉数万万里有着无数圣虫神虫盘踞的地方，甚至躲过了钢王和铁王的探子，直接精确摸到了张长空修炼的大殿之内见到张长空。眼睛中白光暗淡，张长空看了一眼那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沉吟一会之后，开口说道：“你的请求，我允许了，等你建立新的人族，我会派出一部分巨虫成为新人族的守护神兽。不过，我能够让黑铁人族放任你们离开，却不会让虫子作为载具，在你建立人族之前，巨虫也不会保护你们。”名为虚的年轻人先是惊喜，继而眉头紧皱。黑铁人族的领地，无比广大，此处虽然不是核心，但是他们想要带走的族人，大多都是普通人，少数异能者也没有办法带着众多的人离开。但虚随即平静下来，“多谢仙尊，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就算我死亡之后，我的子子孙孙也会继续带着他们迁移。”张长空挥了挥手，名为虚的年轻人拜了一拜，转身离开。望着这位年轻人消失的背影。张长空沉思着。时至今日，就算出现一个比之希少阴还要强运的人，张长空都不会过多重视，更不会与之交谈。毕竟，事实证明，那些天赋异禀的人，成长起来之后，不为他所用就算了，最后大概率还会成为他的对手。这种糟心的事，短时间内，张长空是不会干了。但是刚才那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