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拾忆

黄袍巫师看到了唐圣华手中紧握的剑，漏出诧异的表情，并且提醒了白袍巫师。白袍巫师似乎也很诧异:“黄袍，当真？”黄袍巫师说:“白袍，肯定错不了！”绿袍巫师说:“不仅如此，那个小姑娘腰间挂的是碧月剑。”

白袍巫师仔细打量了一下被困住的四人:“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必如此了，毕竟也可能是仙界之人，你我不要做主。你们四个听好了，我们就是仙界的，是第一仙界御使无影仙的使者。雪云镇的人都在仙界，现在余下的便是存心反叛的人。既然你们与这里有渊源，我们也就不出手了，你们好自为之。”

刘欣芸一边挣脱，一边大喊:“我的父亲母亲是不是也在仙界？”

白袍巫师慢慢地说:“和你说过了，雪云镇的人都在仙界，而且安然无恙。我白袍使者骗你是没有必要的！你们的法力还不是很强，好好修炼法术再考虑大声说话吧。”说完，撤下了法术，四人身上的能量圈消失不见了。三个巫师并在一起，向南方飞去。狄龙阳不甘心，用出飞沙走石，打向三人。黄袍巫师回身，同样打出“飞沙走石”，两招相对，狄龙阳打出的能量显得小了一倍。很快，黄袍巫师的能量将狄龙阳的吞噬，可是没有再飞过来。黄袍巫师道:“心境嘈杂的人，你这样的话永远成不了高手！”

刚刚发生的事情，三个巫师说了的话，让四人一时没有头绪，摸不清头脑，好多好多疑问就在心里。一起回到刘欣芸家，四人商量了很久，也是毫无进展。“想来那三个巫师实力在咱们之上，而且高出很多，确实没有必要骗咱们。姐姐，雪云镇的人应该是安然无恙，叔叔婶婶也应该没有事，姐姐你要尽量放宽心啊！”唐淑良劝道，说话间倒了杯水放在了刘欣芸面前。

刘欣芸晃着水杯，略有些焦急地说:“着急不是办法，我知道这个时候想多了没有用，可是心里就是不自然地想。”唐圣华猛然伸手，拉起了刘欣芸，冲出门外，向森林跑去。“圣华，干嘛？”刘欣芸甩了甩手问到。唐圣华没有说话，直到跑到凌天树的旁边才松开刘欣芸。

“欣芸，还记得吗？有一次咱们练剑的时候，是个夜晚。那天，天上好像有星斗向着地面掉落了一颗，你告诉我，那是流星。”唐圣华看着凌乱的凌天树，拔出了金阳剑。

刘欣芸有些没精打采:“圣华，对不起，我没有精神说这些。”“嗖”的一声，金阳剑的尖出现在刘欣芸的眼前。刘欣芸吓了一跳:“圣华，这样很危险！”

唐圣华笑了一下：“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文斌师兄被师父叫走，我第一次陪你练剑。”说着便纵身起跳，腾于半空，冲着无数的绿叶挥舞起来。从旁边的一颗树干，跳到凌天树的树枝，从这一株树枝，弹到另一棵树枝。唐圣华如同春日的新燕，翩翩起舞，剑法灵动而不失有力，飘逸而不失浑厚。

刘欣芸内心中对剑法的热爱，让她紧绷的心不由得放松了下来。伴着扫下的落叶，刘欣芸也拔出剑迎了上去。两人默契非比寻常，互相在彼此缺憾的地方默默地补充。一个是精神抖擞的青年，一个是青春美丽的少女，两个人好似蝴蝶一般，飞舞在丛林之中，伴着点点的阳光和片片的落叶，穿梭在每一棵围绕的凌天树的树间。

赶来的唐淑良和狄龙阳，见到两个人练剑如此美丽，也舍不得破坏这种和谐，就在树下静静地看着。腾空术过于消耗体力，如此在空中飘来飘去，舞动宝剑更是让体力消耗得更快。两人又很有默契地绕着凌天树旋转，中间又几次交锋，最终落在地上，此时的两人已是大汗淋漓。“欣芸，心情好些了吗？”唐圣华宝剑入鞘。刘欣芸长舒了一口气:“圣华，谢谢你！”唐圣华稍稍动了一下脖子:“谢就太客气啦，心情不好了，咱们就练剑。”刘欣芸刚刚阴沉的脸变得开心了不少，并连连点头。

“哥，你真有办法！看姐姐笑的多开心呀！”唐淑良走上前，挽住刘欣芸的胳膊说。唐圣华没有再说话，有些羞涩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狄龙阳上前几步:“圣华，回头你也陪师兄练练剑，有空了咱们一起切磋切磋，进步要一起嘛！还有啊，欣芸，不许辜负了圣华的一番好意哦。”唐圣华将宝剑入鞘:“一定！一定！阳哥，既然欣芸心情好点了，咱们就继续前行吧！”狄龙阳看了一眼唐圣华，又看了一眼刘欣芸，微笑着走到了前边。

四人又留了一天，与雪云镇的人告别之后，继续向北方行进。这次仍然踏入了一大片林地，但是林地当中有了弯弯曲曲的小路。小路的印记很轻，看得出同样是人迹罕至。经过雪云镇的事情，唐圣华和唐淑良心中也有了一丝担忧，四人的脚步显得快了许多。

这些日子，狄龙阳学会了自创法术的方法，本身天资就极好的狄龙阳，学得很快。见无人说话，狄龙阳对唐圣华说：“圣华，你这些日子教我的方法我已经掌握了。现在已经自创了一个法术。反正闲着也是无聊，要不我给你们展示一下？”其他三人自然愿意。狄龙阳说是从“飞沙走石”的法术中得到启发，汇集成龙的形状。于是狄龙阳停下脚步，面对一片树，打出这招“土龙风沙”，只见一条土龙直飞向那片树木，携带的风沙卷集了地上的杂草，将土龙穿过的一排树全部打倒。

这阵能量打过之后，震得旁边的树上掉下了状若星星的果子。唐圣华开心地说:“妹妹，好像刚才掉下的是星星果！”唐淑良说:“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说着，兄妹二人跑了过去。刘欣芸也跟好奇:“等等我！什么是星星果呀？”狄龙阳表演了一番，虽然法术非常厉害，但却没有得到同伴的夸奖，而是被落下的果子打乱，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也很好奇的他，也跟了过去。唐圣华和唐淑良蹲在地上，拾起刚刚掉下的果子。

“果然是，果然是。哥哥，看见星星果，就快到家啦。”唐淑良开心地说。“是啊。不知道咱们的小花园和凌涛还有爸妈都怎么样啦！”唐圣华说着站了起来，将拾起的星星果递给了刘欣芸和狄龙阳。“欣芸，阳哥，这两个果子形状像星星，但是很小。这是我们的家乡神谷村里的星果子的种子种出来的。星果子树只有一棵，在神谷村的最中央。听说星果子有驱邪的效用，只是还没有人证实过。”谈笑间，四人又加快了脚步。

下午的时候，四人终于抵达了神谷村，刚刚走出林地，远远地仿佛就能看见大海。神谷村中央的星果子树仍然矗立在那里，似乎能够遮挡住整个村庄。从神谷村的东口进入，便是唐圣华和唐淑良小时候的小花园。花园的栅栏已经有些腐朽，很久没有人修整过了。不过花园里的花居然还能依稀地开着，没有彻底变得荒芜。唐圣华和唐淑良像小时候那样，手牵手，走到花园里。唐淑良指了指一朵黄色的小花，唐圣华赶忙摘回来，走到唐淑良旁边，把花放在唐淑良的耳朵上。

“哥，我想家了，咱回家吧！”唐淑良低着头，看着曾经兄妹两人精心打理的小花园。“别着急妹妹，咱俩还没合奏一曲呢，还是凌涛教咱们的那首《斜阳观海》。”唐圣华拿出了笛子，放到嘴边，用眼神示意妹妹快些开始。唐淑良于是也很快拿出笛子，示意了一下唐圣华，美妙的音符就在兄妹两个的指尖滑了出来。隔了这么多年，回到童年天天一起玩的地方，心里不禁有许多感慨。慢慢飘出的音符里幼稚少了许多，生疏少了许多，多的是一份回忆，多的是一份青春的张力。刘欣芸跳到一个矮柱子上，双手抱膝地坐着，静静地听。她喜欢这样静静地听这兄妹两人的合奏，在山上的时候也是一样。这首歌写的是夕阳之下，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海边，看着海浪轻轻拍打沙滩，听着海鸟轻声地鸣叫，听着海水有节奏地翻滚，闻着海边那淡淡的咸味儿的感觉。这首歌中，没有急躁，没有嘈杂，只有看着海面透着夕阳的余晖的静谧。听着听着，刘欣芸闭上了眼睛。虽然她只在山上远远地看过大海，可是在这段音乐中，她却觉得自己似乎大海真的就在眼前。此时，连平时对音律一窍不通的狄龙阳，也觉得这样的安静来之不易。

已是夜晚，刘欣芸还是一脸的懵懂，似乎只认得眼前的唐圣华。仙子和仙子的徒弟纷纷离开，有的去做饭，有的去洗衣，有的去收拾其他的东西。其他人一出去，刘欣芸露出了一种心里的石头落地的安全感，可伤痛让她有些说不出话：“圣华，我是......我是怎么了？你说的是下山之后发生的事情？”

唐圣华晓得刘欣芸也和自己遭遇了几乎同样的经历，只是自己的伤势要好过刘欣芸很多：“别着急，我帮你慢慢地把回忆拾起来，当回忆充满自己的内心时就像那天回到了我童年的小花园一样温馨。”

一曲演奏完毕，刘欣芸不禁拍起了手:“圣华，淑良，真好听！比在向凰山的时候还要好听！”

唐淑良将笛子收起:“姐姐，一首曲子演奏的好坏要看心情，看情境，看自己心里给自己的感觉，还有周围环境带给自己的灵感。”

刘欣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反正真的特别好听，好喜欢。”

唐圣华也将笛子收起:“欣芸，有时间了我教你吧。我吹得比妹妹要好一些！”

唐淑良有些忍俊不禁，用手刮着脸：“哥哥，羞不羞！”

“那可说好了昂，妹妹和阳哥给我作证！我倒要看看圣华这下吹得好不好！”刘欣芸说完，捂住嘴大笑了起来。

唐圣华若有一番实力地拍了拍胸脯:“没问题！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说话算话啦！”

四人说说笑笑，走进了神谷村，村落变动非常大，街上摆摊买卖的人有很多，几乎挤满了整个主街。各式各样的物品，琳琅满目，这是神谷村的过去不曾有过的。本以为会遇见一些熟人，可是走了很久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是相识的。隐隐的担忧感席卷了兄妹二人的心，径直走到家门口，发现房子的风格和以往有很多不同。敲了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