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可为知音

恋上你看书网,剑宗旁门

与古松子的论道被这麒麟一打岔也就只能告一段落了,苏礼稍稍有些遗憾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等这古松子与麒麟见过礼……

麒麟是中央天庭的守护神兽,地位清贵无比。而大衍学宫作为中央天庭在这中洲留下的道统,如何能够不明白这天地大劫以及为了应劫而下凡的麒麟?

不过麒麟对于这古松子的行礼却并没有多少兴致的样子,它一副寂寥的模样呆在北光身边发呆去了……作为一头已经废了的麒麟,它现在只想要把日子混下去就行了。

古松子觉得怎么这位麒麟大人和上界传讯的不太一样啊……不过没关系,麒麟在就意味着应劫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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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微笑着说道:“两位小友怎么称呼?”

苏礼这才平静地点头道:“在下剑崖教苏礼,这是我的弟子北光。”

古松子露出了和煦的容颜道:“原来两位就是剑崖教的高足,老道古松子,添为这‘大衍学宫’山长一职。”

苏礼倒是没想到这位老翁一般的人直接就是大衍学宫的首脑人物,他连忙起身抱拳道:“见过大衍山长,先前小子无状,倒是唐突了。”

古松子微微颔首道:“不必多礼,先前与小友一番论道,已然发现苏礼小友虽然年轻,但实则博闻强识年轻有为,让老道我称一声道友也不为过。”

“小友只管叫我一声老翁就行,其实我更喜欢大家叫我为‘古松老翁’。”

苏礼听了就从善如流:“那就见过古松老翁了。”

他随后忍不住又问:“听我那月剑师叔说,这次之所以会带着大衍学令来我剑崖教,是因为学宫特意派发的……只是不知这是为何?”

古松子稍稍迟疑,然后答道:“不瞒小友,此乃上界祖师传讯所为……事实上老夫我在那之前也并不知晓东洲已经剑崖立教。”

“原来如此,又是上界之事吗……”苏礼却是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点了点头。

古松子觉得这太神奇了啊,正常人听说这与上界有关不是应该很惊讶然后寻根究底吗?

但是这位叫做苏礼的年轻人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还有,这种见怪不怪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的古松子大约体会了一遍剑崖前辈们都有过的体悟……对着苏礼,真是会变得毫无成就感啊。

这个时候,海棠的小脑袋从苏礼的后脑勺那里钻了出来,目光很是‘凶狠’地瞪了麒麟一眼。

虽然她取消了遮盖自己存在的法术,但是作为女孩子家家的羞涩感,她还是不喜欢在人前显露。

于是麒麟翻了一个白眼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当个传话筒吧。

“他们剑崖教背后靠着的是东方天庭,而东天青帝与我们的中天黄帝乃是至交,说不定这也是两位至尊的意思吧。”

“嘶~”古松子面皮猛地抽动了一下……他们最多也就是和这大衍学宫的创立祖师沟通过,就连那传说中的‘太祖师’大衍星君都没有过任何联系,怎么就要牵扯道至尊帝君的头上去了?

这话题一下子有些太大,古松子觉得他需要缓缓……

于是他‘吨’一口喝掉了杯浓茶,然后在肉肠自觉满上之后就又仰头干了一杯,这才定了定神道:“麒麟大人,您忽然提到至尊,让老朽有些紧张了,见谅见谅。”

苏礼眉毛挑了一下,觉得自己对待这些大神通者的态度是不是有些问题?像这古松老翁明明学识渊博也在践行着自己的道,但对于那上界至尊却依然表现得诚惶诚恐……

哪像他,哪怕是青帝……

他猛地缩了下脖子躬起了腰,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很怕的啊!

于是他怂怂地喝了一口茶,决定不参与任何这方面的讨论……因为听说这大神通者能够感知到诸天万界任何一个正在谈论他们的角落。

海棠突然从他头顶的头发里露出了小脑袋抬头看了看,然后拍了拍苏礼的脑壳道:“放心郎君,妾身能够屏蔽父王神念扫描的。”

苏礼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觉得人间真美好……他忽然间觉得,这凡世之间这么多有趣的事情,为什么要着急着要飞升上界啊?

这种怂怂的心态颇为微妙,带着一种浓浓的心虚感觉。

麒麟砸吧了一下嘴才觉得好像这样的确不好,要是让那位中天至尊知道它现在这个倒霉模样,那岂不是就丢大人了?

于是它干咳一声道:“总之你们知道这是两方天庭之间的交情所致,不必太过顾虑……嗯,就这样。”

古松子忽然对着天空抱拳作揖,然后才对苏礼说道:“既然学宫与剑崖有着如此深厚的上界渊源,小友不如随老翁我一同回学宫一叙?”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吓到了,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刻意压低了音量。

苏礼觉得在外面闲逛也是有些无聊,便说道:“也好,不过我剑崖还有门人也来了,不知能否……”

古松子答道:“自然可以,一起来吧,我大衍学宫招待客人的厢房还是有的。”

于是苏礼就不废话了,立刻以‘心神佩’召集了众人在这坊市之外的田埂上集合。

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门人汇合需要一些时间,不如老翁与我再论道一番?”

古松子有些惊讶于苏礼那种无声无息间的传讯方式,但是又并不对此感到意外,毕竟剑崖教说起来也是和大衍学宫是同等的存在。

他欣然道:“固所愿尔。”

论道本来就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而他和苏礼论道时总有大收获,于是对于这种提议十分欢喜。

于是两人再次座而论道。

前一次两人聊的是中洲人道,这一次他们就聊这中洲名川。

两人畅所欲言,而明显古松子对这中洲的地理了若指掌,几乎都是以授课的方式在给苏礼讲解了。

而苏礼则只是了解这一路行来的小半路程,虽然有连山印感悟地脉,但是这古松老翁竟然对这一段的了解一点也不比苏礼感悟地脉所得差。

可以说,这就是一张中洲的活地图……这老翁也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在游历脚下这片大地之上,让苏礼受益匪浅。

尤其是让苏礼感到惊讶的是,随着这古松子的讲述,他的金丹绘图竟然也可以慢慢完善……这说明古松子对中洲的了解真的是极为准确。

苏礼听他所言,对那山川大地便是仿若亲眼所见一般,令他心驰神往。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有不少修士都喜欢这样坐而论道了,因为这着实是一种对自身见闻,对自身道路的极好补充。

当然古松子也不会光顾着自己说,他偶尔来一句:“小友觉得,我中洲名山比之东洲又如何?”

于是就轮到苏礼来表现了,他那是一通说,将东洲的名山大川给说得历历在目……那是当然的啊,东洲地形可都在他的金丹上描绘着呢。

这下又轮到古松子听得那是目眩神驰,心里也是将苏礼当做是一个自己的知音了……因为两人所行之道真的很相似。

或可堪称是‘同道’!

苏礼之前就招呼了众人汇合,但是他们没想到来到此处的时候就看见苏礼与一白发如帚,短身驼背的老翁相谈甚欢。

而旁边北光坐在田埂上听得津津有味,边上肉肠人立而起端茶递水……

月剑看到那白发如帚的驼背老翁明显是惊了一下,上前就要打招呼。

但是景晨却是连忙拉住了她说道:“能够与圣子聊得那么投入肯定不是凡人,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月剑的表情当时是十分怪异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错位了一般。但是她也果真没有继续打扰,而是安静侍立于旁,沉下心来想要听听这两人说的是什么……

结果好家伙,这两个人那是已经天文地理无所不谈了,仿佛这天下的道理都要被他们在当前说尽了一般。

当然,天下道理这么多怎么可能说得尽?只是两人已经说得忘我,恨不得将自己这些年来的所思所得都与对方分享……慢慢修行一路行来,能够得遇一同道之人这是何等难得的事情?

于是月升日落连续五个黄昏之后,终于是一阵湿冷的冷风袭来,随后夏末一场豪雨将忘我中的两人给浇了个通透。

古松老翁在愕然中惊醒,随后看着一样猝不及防落汤鸡的苏礼忽然间哈哈大笑,胸中意气痛快,只觉得从没有这么痛快过。

苏礼也是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只是无奈苦笑……他的修行时日还不够长,不能体会古松子这种苦行途中乍然偶遇知音的惊喜感觉,他只是觉得这一番论道的确是十分有意思就是了。

古松老翁开心得仿佛那矮小的身子都拔高了一些,然后哈哈笑着说道:“原本老翁我还想着怎么让北光这孩子跟我去学习一段时间,担心小友教不好这应劫者呢……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之念……有小友带着他,老翁放心了。”

北光听了就是赶紧紧了紧胸口的衣服……他想过这小老头是馋他的某样宝贝,但却绝对没想到竟然是‘馋他的身子’……

还好师父厉害,打消了这可恶的小老头的念头。

苏礼反倒是对古松子更生好感,他能够理解古松子的想法,而对方能够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也是十分符合他的脾性。

于是他说道:“老翁放心,北光这孩子我也是喜欢极了的,怎么也会好好教导必然不会令他埋没了。”

古松子听了似乎真的放心,他左右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各位久等了,我大衍学宫与剑崖教当为缟纻之交,请剑崖的诸位随老翁一同进学宫休憩吧。”

月剑的神色可就一下子复杂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剑崖竟然会得到大衍学宫山长的如此重视。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师尊虚谷子岂不是会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