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后蜀无奈受降,花蕊夫人之死
孟玄珏大怒,大骂一声:“混蛋!”就要上来动手。
孟玄喆回头瞪了一眼,孟玄珏不敢再造次只得忍下。孟玄喆又擦了擦脸上的吐沫,道:“信不信由你,我与玄珏无愧于心。”
孟玄宝道:“惺惺作态,不过是赵炅的两条狗而已。我乃赵东,不是汝等这些后蜀懦弱孟氏的后代,快滚吧!令人作呕!”
孟玄喆一听此言,原本隐忍祥和的面孔,也变得狰狞起来,道:“懦弱?我兄弟承认,我母妃又亏于李昭容与你。父皇一怒之下,显杀我母。当时事发,我等也上朝受罚,自愿替母受刑。可母妃毕竟我兄弟亲生母亲,难道还要我们大义灭亲不成?更何况,母妃已经遭到天谴,难道还不足平你心头之恨吗?”说完,又是面色黯然伤神。
孟玄宝道:“张太华罪有应得,没有被我手刃也算便宜他。我赵东,虽然放不起,可也没有迁怒于你兄弟。倒是孟昶与你兄弟,把大蜀都丢了,还有颜面称孟氏后人宁死不屈吗?真是可笑。”
孟玄珏道:“你又知道什么。诚然蜀国当年官朝腐败,奢靡成风。当年父皇错信王昭远,通汉灭宋,结果遭致灭顶之灾。后又派其与赵彦韬抗宋,结果三败于宋军,临阵脱逃。大哥受命防御剑门,结果还未抵达,宋军已经破关而入,害我大蜀再无胜算。父皇知道大势已去,不忍百姓受苦,才放弃抵御,投降宋国。”①
说到这里,眼中不禁失色,道:“父皇投降入开封受封,心知赵匡胤必然不能容他,命人被白绳自缢而死。留遗书于慧妃,告知我兄弟不可再谋复国之事,祸乱百姓。赵匡胤痴迷慧妃容颜,却慧妃莫要再思念自己,好生入宫服侍宋主,安度一生。如今天下纷乱更迭,百姓民不聊生。宋主赵匡胤虽有狼顾之像,却是为入今天下一统的最佳人选。自己一死,若是能让后蜀众皇室成员,文官武将得以保全。也算自己为蜀国做的最后一件能为之事。父皇失了蜀国,无言面对孟氏先祖、皇祖父,唯有已死谢罪,告慰先人。”
孟玄珏仰天道:“父皇随不是明君圣主,可一向待民如子。受降离成都之时,百姓沿街泣之,难道还不足以证明父皇的仁慈吗?”
孟玄宝道:“孟昶误国,咎由自取,谈什么仁慈厚德。倒是我义母慧妃,被赵炅一箭射死。你等虽然其生,却也是其子。难道不应入朝力争,如今却反顺于赵炅,难道不是赵炅手下的走狗吗?”
孟玄喆道:“我且告你,慧妃之死,并非赵炅所谓,你可相信?”
孟玄宝脑中一嗡,道:“放屁,此等大事,天下皆知,还能有假?”但脑中,却不断闪过那日花蕊夫人的音容相貌,以及暗淡神色。
孟玄喆道:“当日太祖设宴,慧妃迟迟不到。太祖命人前去查看,却见夫人已自缢与屋梁之上。遗书道‘思念救主,无缘再侍新主,已死相别’。我等兄弟赶到之时,也见死于自缢,哪里来的是太宗射杀。只是太祖自觉家丑,疼爱多年之人,居然仍不回心转意。太宗出此下策,为帮得兄长颜面不失,一世圣明。如此一来,骂名皆由太宗所背,太祖还捞了个从谏如流、胸怀大度、不恋美色的好名头。”
言罢,之间孟玄宝呆若木鸡,也不在多说,二人转身离去。
此时孟玄宝脑中嗡嗡作响,无数片段在脑海中闪过。记得那日见得义母花蕊夫人,心中大喜。义母也是喜出望外,又泪眼扑簌道看到自己,如见先主。看其伤病痊愈,也是为其欣慰。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后来义母的黯然失神,以及临别前的百般嘱托之中,竟然去意已决。原来那一见,竟是最后一别。
原来那日花蕊夫人见了孟玄宝,不禁思念亡夫孟昶。见义子已经健康如常,心中再无牵挂。最终在屋中,悬梁自尽,追孟昶而去。
孟玄宝想明其中原委,却不肯相信,一腔愤懑无处宣泄,化为声声力竭的嘶吼之声,在大牢中不停回响。
走到半道的孟氏兄弟二人,不禁回头。虽然身后只是一面面冰冷的牢墙,却似乎看见了孟玄宝那狰狞扭曲的面孔。
两人同时叹息一声,孟玄珏道:“大哥,走吧。”
孟玄喆点点头,转身而去。心中却是寄希望于太宗,能给自己这苦命的弟弟再活一次的机会。母妃欠他的太多,自己兄弟二人即便官爵不要,也愿能换回孟玄宝的性命,以告慰李昭容在天之灵。
与此同时,拓跋玉儿随着刚刚被召回朝入宫的哥哥李继捧一同来到了皇宫之中。面前,太宗面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之上,道:“李继捧,当年朕遣汝去平定李继迁之乱,汝百般推脱,怠兵不前。朕一怒之下,定了汝宥罪侯。汝可有何怨言?”
李继捧道:“臣不敢。”
太宗道:“若朕,再遣汝去收复银州,汝可领命?”
李继捧道:“君让臣往,臣不得不往。然下臣乃李继迁之族兄,若臣领兵,必然还是兵将不服,朝臣不怨。依臣拙见,此为不适之举。不若另请他将前往,必然兵到功成,大破银州反贼。”
太宗大怒道:“行了,朕就知汝还念及旧情,不愿前往。朕也不难为汝,如今北征初败。国库亏空,朕也不愿另起战势。朕派汝去往银州,说服李继迁归顺大宋。只要其不再侵袭夏、麟一带,朕变既往不咎。任其在夏州发展,不再干涉。这下,汝可愿去?”
李继捧叩谢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宗气急,却也无奈,只得愤恨道:“若非拓跋玉儿有救驾之功,朕如何能放认西夏不顾。望汝此去,能保的五洲再无战乱,黎民百姓过几天安稳日子。”
李继捧忙道:“臣必不付重托!”
太宗摆了摆手,让二人退下,自回后宫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