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吸取教训

“喳！”的一声。

袁无忌顾不得浑身是伤，衣衫褴褛处处漏光，匆匆走近死亡的“大猴子”。他先拔出钢牙，然后手一挥，把武器和尸体等等全收入鳞片空间。

环顾一周，发现没有遗漏后，袁无忌转身疾步朝一片森林冲去。像野生猩猩一样利用藤蔓树枝，身体在林木间闪动几下，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的事，给了袁无忌一个深刻的教训，一个惨痛的教训。

用常理推算没问题的事，其实也并非万无一失。一旦遇到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所有的算计转眼成空，局势发展他根本掌控不了。

他今天只因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认为没有谁会胆大包天，敢在红土城周围对付他。所以他外出时没想到隐藏行踪，而是白天大摇大摆地走城门。

结果现实很残酷，立即有人用事实来打脸，他随后被复仇者重伤，甚至差点身死。虽然他的反击犀利，当场杀死对手。

但如今他身受重伤，谁知道还有没有发疯的人？

想他在小镇里，辣手杀死众多身份显赫的纨绔，几乎和红土城的权贵都结下深仇。那么今天既然可以来一个复仇者，就有可能再来一个或两个。

致命的威胁似乎没有消失，万一让人看见他受伤好欺负……

所以飞快地打扫一下战场，袁无忌选择立即撤退。随后他匆匆如亡命，钻入密林中消失。

等稍远离战场，来到一条小溪边，他才停下脚步。一边用冰冷的溪水打理自己，清洗身上的血迹，他心里一边思考。

人在实力不够时，千万不能嚣张啊！

今天他如果不是当机立断，在战斗开始的瞬间激发祖灵，并把身体控制权交给通臂神猿。只怕一场搏命厮杀下来，他受伤会更重甚至身死。而且他付出惨痛代价后，结果可能还杀不死对手。

看来我要更加努力地修炼，突破到三阶已经刻不容缓。如果我想追求保险，最好是能突破到四阶，那时才能说把生死握在己手。

一场惨胜让袁无忌变得谨慎，也更加渴望实力。

他在冰冷的溪水中，飞速清洗好身体，试图摸去气味痕迹，一边告诫自己千万小心。然后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又立即转移。最后他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开始打坐稳定伤势。

的确需要谨慎！

一位四阶初级的强者拼命，就可以带给他致命的杀机。今天要是他的运气不好，来一位四阶巅峰的高手呢？

那时是不是要把性命交付给别人，全然不能自已？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袁无忌打扫战场时很匆忙，甚至把对手的尸体收走。而且他打算把伤势稳定后，立即穿山越岭，朝蜘蛛森林深处进发。

他谨慎得不去和敖乙道别，也不去矿区看钢牙蜘蛛会不会丢失。

在战斗结束时，他的心思已定，决定不让自己的行踪泄漏。至少在突破到三阶前，他不想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味嚣张，却没有支撑嚣张的本钱，对袁无忌来说那不是嚣张，是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想明白这点后，袁无忌的心头通明，思维也清晰了许多。他把从广场决斗胜利后，就莫名出现的娇纵心，逼人的锐气全数收敛。

在没有达到四阶前，他决定不再暴露实力，保持低调。

聪明人会吸取教训，一场惨烈的战斗，一次危及生命的重伤，足以让袁无忌明白。就目前来说，他的手段是挺多，却没达到可以无视别人的程度。

最关键的是他不会飞，如遇到四阶巅峰的强者，想逃都困难。

前面他的运气一直不错，还杀死好几位四阶的强者。其中有侥幸的成份在，也有他使用正确的谋略，祖灵的功劳等等因素。但按能量的等级严格划分，他的实力其实最多三阶，和四阶强者拼命很危险。

为此他打定主意，把祖灵尽快提升到真正的三阶。不然凭他目前的实力，去北地也起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不能有多大的作为。

只要他的祖灵达到三阶，再加上他诸多的手段，遇到四阶强者时才不会心虚。因为就算打不过，他至少可以用朱雀的急速逃跑，不会次次被逼得惊险万分。

袁无忌的担心真不是多余，小心谨慎没错。在他离开后不久，是有许多高手被惊动，闻讯纷纷赶到战场。甚至有追踪厉害的人，直追到他洗澡停留的地方，才彻底失去线索。

鉴于现场被人收拾过，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大家只好通过询问路人百姓，才还原出当时部分的情况。

应该是候家的长老候汛，因为杀子大仇，竟不顾家族族长的警告。今天他在红土城发现袁无忌，尾随到这里，最后悍然对袁无忌出手。

不过让众人真正惊心的是，那袁家的天才果然深不可测。

从他们离开红土城的时间，和现场留下痕迹结合推算，这场战斗持续的过程很短。那袁无忌竟在正面对决中，快速杀死一位四阶强者！

现场留下的种种痕迹表明，一场剧烈的灵气爆炸后，能走动离开的是袁无忌。追杀者候汛，当时不死也是昏迷。考虑袁无忌一贯狠辣的手段，行事杀机凛然，他幸免的可能性无限等于零。

也好！

得出是惹事的候汛死亡，袁无忌胜利的结论后，匆匆赶到现场的候四海，反常地松了一口气。

他最害怕的是候汛杀死袁无忌，然后被人抓住又胡乱说话，把整个候家都牵扯进去。因为他从获得的讯息情报判断出，那个该死的混蛋袁无忌，在袁家的地位非常高。

据说他手中竟有袁霸给的虎符，等于祖地官方派出的巡视人员，有调动部分军队的权力。

可以设想，这么一位惊艳的天才，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被杀，袁家会爆发出多大的怒火？

反正候四海目前活得很好，不想去触怒袁家，也不想和袁家死拼。特别是联系到大巫预测时的场景，他心里更是不寒而栗。

幸好现在死无对证，候汛已把所有的黑锅背去，倒省了他许多的麻烦。

死得好！

候四海看着地下的痕迹，心里恨恨地想到。

任何危及整个家族的人，外人不杀，落到他的手上，他也会杀。当然是暗暗地杀，他不能担手足相残的骂名。

所以他匆匆赶到现场，问清情况后立即当众表态。说候汛的行为是个人行为，候家并不知情，也不准备追究和为其报仇。

搜索一阵找不到袁无忌，众人开始心情复杂地散去，原地留下一片狼藉……

而在这个时候，袁无忌又换到另一处地方，离蜘蛛森林更近的地方。那“大猴子”的尸体，早在半路被他悄悄掩埋。

一位舍身忘死的人，既然求仁得仁地死去，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重要。袁无忌当然不会把他抛尸野外，让尸体被野兽啃食糟践。

这是对“人”的起码尊重，也是对强者、对舍身者的尊重。袁无忌在搜查尸体无所获后，找个合适的地方把他埋了。

如今袁无忌正躲在一隐蔽的场所，又开始努力疗伤修炼。

被迫和人拼命战斗一场，身受重伤，他今天的旅程算被终结。在没有疗好伤的前提下，他可没胆量去闯蜘蛛森林。

万一再遇到月魔蜘蛛，那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谨慎的他连续换了三个落脚点，最后选择在这里修炼疗伤，准备等伤势全好后，再横穿蜘蛛森林。

只见他抛去杂念，安稳地盘坐在小溪边，双目微闭，神情放松。

场面略显诡异的是，他右手边摆放一把古剑，左手边摆放一把战戟，膝上横卧一把守护弓，前面是一排的钢牙利箭。

如果不结合周围的环境，此时他倒像个卖武器的小贩。

没办法，他古剑和守护弓都没炼化成功，新得到的武器也需要温养熟悉。最后他选择这种奇怪的方式，希望自己修炼时的元气、星光，能冲刷侵润这些武器，从而培养出武器的灵性。

据说这种炼化武器的方式，是最笨、最慢、最无奈……

无奈的袁无忌进入深度禅定，不想通过仔细观察，竟发觉丹田里有异常。

凭超强的战斗天赋，越阶正面杀死一位四阶的强者，其祖灵还是宿敌赤尻马猴，似乎让通臂神猿非常兴奋。

要说昨天晚上，袁无忌见它和朱雀开始积蓄能量，感觉是快要进阶。那么经历过一场战斗刺激，杀死宿敌赤尻马猴，还吸收到一位四阶强者的灵魂之力。

今天它开始甩开朱雀，眼看其气息忽强忽弱，绝对是要进阶了。

从它身边不安的朱雀也可看出，极可能在今晚，等吸收到足够的星光，它会先朱雀一步进阶。难怪一旁的朱雀份外焦虑，最后频频地传出讯息，要求袁无忌去吸收太阳真火。

大白天我吸收什么太阳真火，嫌死得不够快么？

那帜热无匹，说不定能烧死仙人的真火，是我区区练气级就能触碰的么？

显然朱雀的要求十分过份，袁无忌不能给予满足。最后他又使用平衡的手段，尽量多输送真气给朱雀，希望两个祖灵能同时突破。

那样不但没有谁吞噬谁的隐患，他也不会被谁埋怨，还能享受两个祖灵同时突破，天地有感的加成。到时元气蜂拥而至，他说不定能趁机突破到筑基期。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时间飞逝。

在深深的禅定中，袁无忌先运行真气疗好伤，最后迎来满天的繁星。似乎感觉到星光出现，他丹田的通臂神猿身子一顿，然后猛地迅速变大。

一个凶猿光影透体而出，在袁无忌没有激发的情况下，通臂神猿竟自主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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