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女人通病

“啪……”

不等胡媚儿发出惊天尖叫，袁无忌手疾眼快，持戟抢先一步，把一样子狰狞的蜘蛛钉在树上。

毛茸茸的花蜘蛛有拳头大，色彩斑斓形象极其骇人，看它身子被钉住还不断挣扎，果然十分可怕。这里离蜘蛛森林不远，各种奇形怪状的蜘蛛非常多。

看袁无忌杀蜘蛛的手熟程度，可能这种情况早出现多次，已变成他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女孩子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在她身边有人保护时，反而会显得格外柔弱。

有些女汉子一个人在家，可以眼睛不眨，扬起拖鞋“噼啪”两下拍死老鼠。但等她在男朋友面前，却会因为一只蟑螂惊声尖叫，手足无措，胆子显得比鹌鹑还小。

袁无忌不知道，胡媚儿是天生胆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在他眼里，现在的胡媚儿，胆子是比鹌鹑小点。

的确。匆匆离开饿狼谷，俩人正在密林里缓慢跋涉，袁无忌遇到不可想象的困难。他这时早把战戟强行扳直，拿在手上警戒，而且精神非常紧张，古剑却暂时借给胡媚儿防身。

本来胡媚儿想用守护弓，当个远程攻击的弓箭手也不错。可惜守护弓看去不起眼，没力气的人根本拉不动，她想开弓必须学专门的传承秘术，袁无忌当然不会把秘术随便传授。

结果她只能战战兢兢地，玉手紧握古剑，小脸紧绷，咬着贝齿，亦步亦趋跟在袁无忌身后。

当时结束饿狼谷的搜索，俩人随后立即转向红土城，并没有在原地多做停留。

胡媚儿因为村寨被妖狼毁了，失去所有亲人，没什么牵挂，倒是能说走就走。而且她似乎特别相信袁无忌，对其提出的计划没意见，让袁无忌少了些烦恼。

鉴于胡媚儿前面差劲的表现，像个大门难出的娇娇女。袁无忌判断她肯定怕小虫子，如蟑螂、蜘蛛、老鼠等等。所以袁无忌很体贴，没有说自己要急着赶路，直接穿过蜘蛛巨多的蜘蛛森林。

袁无忌原想，让她先有个过程，会慢慢适应野外的生存环境。可袁无忌万万没想到，带一个女孩穿越森林，竟困难到如此程度。

随着俩人逐渐深入森林，胡媚儿发现，周围开始不一样起来。

和村寨、饿狼谷的周围不同，这里再没有明显的山路、兽道。她环顾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植物，毫无人类活动痕迹，这是真正的原始森林。

原始森林里树木繁茂昌盛，过于浓密的树叶会遮挡阳光，终日不见阳光的森林地面，显得份外的阴暗与潮湿。

其实在巨大浓密的乔木下，矮树灌木没多少生长的空间。没有阳光，连小草都不多见，但纵横交错的藤蔓却很多。

而且森林特别安静，平时只有自己行走的沙沙声。可偶尔响起刺耳的昆虫鸣叫声，清脆急促的鸟叫声，会让没准备的人大吃一惊。

由于到处是参天大树，那种几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树。在茂密的原始森林，看不到远处的参照物，不是经验丰富的人，很容易迷路。

加上那软绵绵的，多年积累下来厚厚的落叶，踩上去会陷人的腐殖土；还有如同盘龙般，纠结在一起的大树板根；湿滑的苔藓地衣，仿佛会拉人的树枝、荆棘，密布的藤蔓等等。

人在森林里行走，非常费力。

幽静、阴暗、潮湿，突如其来的声音。真正的原始森林，让人感觉阴森。

走在大森林里，树荫遮天蔽日，大森林让胡媚儿领教什么是恐怖。

所以她心虚地紧跟着袁无忌，一步不肯落下。可尽管有袁无忌在身边，她还是脸色苍白，神情惶恐不安。

因森林里大型的野兽少见，各种不知名的昆虫却非常多。

有毛茸茸，成片蠕动的昆虫；有脚巨多，形状怪异的昆虫；有在路中间结网，色彩斑斓的昆虫；有行动迅速，外形却狰狞的昆虫；还有躲在阴暗处，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诡异的昆虫等等五花八门。

在不经意间，在踢开的树皮下，可能会出现整团的小虫。看它们肉乎乎的团在一起，蠕蠕而动的样子，照样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胡媚儿看见这些昆虫，发现它们比想象中的妖怪，更为恐怖。

在开始时，她不是一次被惊到，而是次次被惊到。而被恐怖的小虫惊到后，她的动作会变得飞快，表现出超人的敏捷，立即跳到袁无忌的背上。

然后她用一双修长的腿，紧紧夹住袁无忌的腰，说什么也不肯下来。也许在她的潜意识中，只有袁无忌宽厚的背，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结果她这样一惊一乍，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特别是次数太多时，袁无忌也受不了了。

要知道在危险的原始森林，袁无忌的精神高度紧张，以求早点发现危险。

可等他次次被胡媚儿惊动，准备强势出手时，却发现其实并没有危险，起因不过是区区的小虫。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出现的次数一频繁，他差点紧张得精神衰弱。

最后不但胡媚儿万分紧张，连袁无忌也被弄得神经兮兮，一发现不安定的因素，会等不及提早解决。他怕胡媚儿尖叫，耳朵、心脏都受不了。

也不知道小姑娘哪来的旺盛精力，叫声如此惊天动地？

再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本来按袁无忌打算，俩人一天走个几十百把里，花几天时间可以到达矿区。结果第一天走下来，俩人连十里山路都没走到，早早就停下休息，想到矿区更是遥遥无期。

袁无忌没办法，看胡媚儿的样子，只怕再走下去会崩溃。她不崩溃，袁无忌自己也要崩溃。

还是找到一条小溪，准备在溪边宿营，袁无忌一边弄食物，一边在心里琢磨。他在想要用什么口气开场，和胡媚儿开诚布公地谈谈。

这样下去，他真受不了！

“嗯！”

一只几乎完美的玉足，俏生生地伸到袁无忌面前，可惜上面有几个大血泡，破坏了小脚的整体美。

原来在袁无忌低头思考时，胡媚儿也在溪边洗完脚，又找他帮忙挑脚上的血泡。

由于有过一次成功的经历，这次胡媚儿倒没客气，很自然地把小脚伸出，找人帮忙时理直气壮。当然在她的心底，可能多少还带点害羞，或者是矛盾的期待。

小姑娘的心思单纯，太容易相信人，特别是救命恩人。估计在她的心里，已把袁无忌当成亲人，所以求人时才动作自然。

被突然出现的玉足搞得一愣，袁无忌立即反应过来。胡媚儿这是要他帮忙，像昨晚一样挑血泡。

但胡媚儿的动作自然，他却因为脸皮薄，神色稍为有点尴尬。显然他从眼前的小脚上，想起昨晚的意外情况。

不过只是稍稍迟疑，袁无忌并没拒绝帮助。没办法，他不帮忙，明天胡媚儿真的不能走路。

找到正大光明的理由，他放下什么不合适的想法，坦然抓起女孩的小脚。与上次的情况一样，他还是用神识辅助，把挑血泡当成战斗，运针如风快速解决。

可怜她一个娇弱的女孩，昨天走了一脚的血泡，结果今天又是这样。

本来袁无忌对胡媚儿今天的表现，心里有不小的怨言。但看过布满血泡的小脚后，他的怨言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反而升起同情，还有一丝佩服之意。

的确。小姑娘不但失去所有家人，还要天天忍受这种折磨，双脚走出许多血泡的痛苦，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可看她从没因此事抱怨过，一直默默地坚持，展示出性格中极顽强的一面。

不需要胡媚儿再提醒，挑完血泡后，袁无忌主动输出一缕真气，并没注意到其脸色突然嫣红。

“咳！胡姑娘，你的祖灵几阶了？”见胡媚儿突然不说话，现场气氛变得古怪，袁无忌赶紧轻咳一声，顺口找了个话题。

“二阶。我专修巫术，祖灵才觉醒不久。”胡媚儿细声细气地应道。

难怪她的体力、战斗力奇差，原来是专修巫术的巫。她不会是涂山氏的后备灵巫，身份高贵得惊人吧？

“这么说来，你其实是灵巫？”听到胡媚儿的回答，袁无忌随后吃惊地问道。

“嗯！”胡媚儿点点头，声音如蚊蝇，估计还感觉羞涩。

“你的祖灵是九尾狐吧？这种神兽据说实力堪比圣兽，为什么你的族人战斗力不高，连一群妖狼都对付不了？”想想不对，袁无忌好奇地问道。

听袁无忌问起族人的伤心事，胡媚儿总算清醒一点。

接着她伤感地答道：“我族的祖灵是九尾狐，可族人只能修出一尾，三阶后修行困难。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族人会修不出更多尾巴，导致实力不强。”

“不对！九尾狐的九尾，不是指长出九条尾巴。像说猫有九条命一样，这是一种虚数，不过是比喻。你们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去追求什么多尾巴？”情况越来越不对，袁无忌震惊地问道。

在很早以前，他就研究过九尾狐，认为所谓的九尾，是一种夸张的比喻。这种神兽估计非常聪明，很难猎捕或杀死，才获得九尾的称呼。

“什么？九尾狐不是九尾的么？我们族人就因修不出更多的尾巴，所以才实力差。你怎么……”胡媚儿被袁无忌一问，彻底清醒过来。

“不！你错了。”听到胡媚儿的话，袁无忌正色地说道：“和九头蛇、九头鸟不同。它们多出一个头，会多一个攻击的手段。但九尾狐祖灵，多一条尾巴有什么用？”

“难道你们想当拖把，或用尾巴取暖么？九尾狐所说的九尾，应该是指特别聪明狡猾，变化无穷，留下多条后路的意思。比如断尾求生，指的是尾巴如命，多一条尾巴，像多一条命一样。”不等胡媚儿回答，袁无忌继续驳斥道。

“啊！怎么会这样？”胡媚儿到底年轻，被袁无忌一说，终于沉不住气了。

如果袁无忌说的是真话，那千百年来，她的族人努力方向完全错误。这不是开玩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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