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过春节(二)

“砰砰砰!”别墅外响起了接二连三的鞭炮声。

“小哥哥,我们出去玩吧!”茜茜拉住景鸿的衣襟,眨着大眼睛,一脸哀求地看着景鸿。

昨天,因为狗蛋娘发脾气,大家都没有玩尽兴,甚至就连对联、鞭炮、门神,还有“福”字都没有买。

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诗涵,景鸿点了点头,对着茜茜眨了眨眼睛,用手指了指诗涵,再指了指房门。

“恩!”茜茜赶紧捂着嘴巴,可爱地点了点头。

走到门口,景鸿皱了皱眉。因为还不能直接影响物质,自己的房间都是没关门的。但是,别墅大门就不得不关了。

“只能等人开门了。”景鸿对茜茜努努嘴。

“哦!”茜茜失望地应了声,嘟起了嘴。

还好,没有等多久,就有人过来开门了。

狗蛋娘虽然泼辣粗俗、尖酸刻薄、好胜压人、强词夺理,但是确实一名合格的家庭主妇,她每天都是最早起来干活的,而且厨艺也相当不错。

“哎!真是可怜哟!天生就是一副劳累命,还养了个‘讨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

大把大把的银元,说花就花了。给那些不相干的破落户,还不如给我买几件首饰,至少是吃的我们的米,住的我们的家呀!”狗蛋娘自哀自怨地说道。

狗蛋娘打开大门,一盆水就泼了出去。

“哎哟!”

“谁呀!不长眼睛吗?”

“我艹。”

……

被泼了一身水的人当即就怒了,指着狗蛋娘骂骂咧咧,其中几个卷起袖子就要过来打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狗蛋娘看到来人都穿着不赖,赶紧认错。

如果是跟她一样的落魄户,早就开骂了,比骂架,她还没输过。但是,一看这些人的打扮,就知道不是好惹的,狗蛋娘果断认错。

“你个厨娘,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用水泼我。”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当先走了出来,指着狗蛋娘大骂:“看我不让你们主子开除你。”

“主子?”

狗蛋娘懵了,我就是一个卖豆腐的小贩,没给人打工当奴才呀!哪儿来的主子?

“就是蛋哥。”中年男子补充道。

“狗蛋?”狗蛋娘更懵了。

“你不是给这别墅的主人,蛋哥打工的吗?”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狗蛋娘,疑惑地问。

“不是,这别墅是我儿子的。”狗蛋娘看中年男子一脸不信的模样,还补充道:“我儿子就是狗蛋。”

“你是李道长的母亲?”中年男子立马低头哈腰,一脸赔笑道:“这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呃!”

狗蛋娘看着热情的中年男子,彻底懵了。

“我是何家的管事,我姓何。我看大娘的打扮,还以为是厨娘呐!居然是李道长的母亲。

大娘也真是的,都住别墅了,还亲自下厨,咋不请个佣人呐!”何管事一脸和气地说道,就好像几年没见面的亲戚一样。

“哎呀!居然是何家的何管事,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事呀!”

狗蛋娘大惊,在县城里,能称得上何家的,就是全县城最大的粮商——何奇正了。

现在正打仗,粮价飞涨,何管事可不能得罪呀!

“我是奉我们老爷的命令,来请“平安符”的。”何管事掏出一把银元,塞在狗蛋娘的口袋里:“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不就是几道符嘛!没问题。”

狗蛋娘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下,至少有十个,一张老脸都乐开花了。

“还有我,我是城南李家的。奉我们老爷的命令,来请“平安符”的。”

“这儿,这儿。我是城北王家的。奉我们老爷的命令,来请“平安符”的。”

“我是城南沈家的,奉我们老爷的命令,来请“平安符”的。”

……

一群义愤填膺的人马上换成了一脸笑容,围着狗蛋娘表明身份,很快狗蛋娘身上就多出了好几十个银元。

……

狗蛋被狗蛋娘从床上拖了起来。

“干什么?”狗蛋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下问道:“这么大清早的,有什么事?”

“什么事?当然是好事咯!”狗蛋娘扯着狗蛋的衣袖,把他拖到身边,附耳低声道:“一大早就有人送钱了。”

“娘,你没发烧吧!”狗蛋伸出手,摸了摸狗蛋娘的额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会是昨天晚上着凉了吧!

“哎呀!我当然没事了,是真的。”狗蛋娘打开摸向自己脑门的手,对狗蛋低声道:“今天一大早,就有一大群人堵在我们家门口,求‘平安符’呐!”

“平安符?”狗蛋一脸懵逼,嘟嚷道:“可是,我不会呀!”

“笨!随便用黄纸包一个就行了嘛!”狗蛋娘用手指戳了戳狗蛋脑袋,小声地说道:“你看,我都收了这么多钱了。”

“哇!”狗蛋惊呼一声,看着狗蛋娘兜里的一大把银元,眼睛都发光了。

狗蛋顿了顿,马上反应过来,甩了甩有些发蒙的脑袋,并没有像狗蛋娘一样被钱迷了心窍,毕竟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都是谁要买‘平安符’呀?”狗蛋下细的问了句。

毕竟不是谁都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的,一个人力车夫一年不吃不喝最多攒下3两银子,也就是5个银元。

“当然是那些有钱的老爷们喏!”狗蛋娘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那些老爷们,哼!在求神拜佛上面最舍得了。都是些坏事干绝的混蛋,如果真有因果报应,他们早死了。”

“都有那些老爷?”狗蛋有些头疼地捂住脑袋。

不知道现在退回去还行不行。

“县城最大的粮商何老爷、城南卖古董地李老爷、城北最大的地主王老爷……”狗蛋娘扳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出来。

狗蛋娘嘴里每吐一个名字来,狗蛋的脸色就越难看几分,当她吐出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狗蛋的脸上已经阴沉地可以挤出水来了。

“怎么了?”狗蛋娘看狗蛋阴沉着脸,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怎么了?你是想把全县城的大人物都得罪了个便呀!知不知道他们随便一个都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我们?”狗蛋一脸狰狞地盯着狗蛋娘,恶狠狠地说道。

以前缺斤短两也就算了,对象都是一些破落户,骂骂咧咧几句也就算了。

现在连那些老爷们都敢骗了,这些老爷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得罪一个全家都得遭殃,现在还直接得罪了一群。

“怕什么?随便画个‘平安符’,谁能知道真假?大不了退他们钱就是了。”狗蛋娘满不在乎地说道。

“为了几十块银元,你就把我们全家置于死路?”狗蛋脸上愈发狰狞,眼里全是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知不知道,上次刘三爷手下一个荷官就因为说错了话,直接丢了脑袋!”

“就因为说错了话?至于吗?你听哪个乱嚼舌根的说的?”狗蛋娘一脸的不信的神色。

“不至于?这是我亲眼所见,就是我和刘三爷对赌的那次,刘三爷直接扔了一个脑袋扔在我的脚下。”狗蛋心有余悸地说道。

“什么?狗蛋你没事吧!”

狗蛋娘紧张地上下打量着狗蛋,左摸摸右摸摸,好像要看出狗蛋少没少两块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