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下次丢人换你们(第一更)

“再进去吃两口。”豆卢贵妃看一群人在那抢一样地吃东西,又觉得还能吃。

“那就再吃两口。”李成器支持。

另一边的长安,政事堂中。

“老夫吃不下去。”送饭的人送过来饭菜。

政事堂的饭菜是福利,不花自己钱,一般皇帝能吃到的饭菜都有。

比如说黄瓜、西瓜青的内瓤皮、酸菜炒粉,还有最近长安城里刚流行起来的豆芽。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个被麻布袋儿装着的二踢脚,心中好难过。

一看到这东西就觉得耳朵在响,呼吸也不顺畅,坐胸口的位置疼。

要不要吃药?吃那个什么救心丸?陛下从李易那里要来的。

政事堂中放了一瓶,自己随身带一瓶,家中还放着一瓶。

药没吃过,想来不会差,出自李易之手,但不想吃,为什么非要是李易?

“元之你这是……”卢怀慎比较关心,关心姚崇带着好技术过去后的结果。

“下次再有这等事情,你们去,老夫不去了,丢人,丢大人了。”姚崇想哭。

想过去显摆一下,结果正主面前没显摆到,被宋王给欺负了。

多亏跑得快,不然被李易知道了,那少年一定会装着很平静的样子,然后说些安慰的话。

对,他就是那么坏。

“那事没成?”张说一下子也没心情吃饭了。

“怎么说呢?”姚崇想想,从袖子的兜里掏出来一大把摔炮。

“给,拿去玩,放心,炸不到人,庄子的小娃娃一人揣很多,噼里啪啦摔着玩。”

姚崇对不敢伸手的两个人说,同时捏起一个,对着地面砸下去。

‘啪!’卢怀慎和张说吓一哆嗦。

“拿呀,摔,老夫用二十文钱买的,就带了二十个铜钱,一个开元通宝一个,跟孩子们买来的。”

姚崇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得高兴一些,他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小娃娃懂什么?一钱买一个,小娃娃居然就卖。

这好东西是一钱能买的?李易庄子的娃娃不懂得摔炮的本钱。

自己拿出去的那几个东西,每一个都要一缗,制作颇为不易,炸伤六个人。

卢怀慎和张说不由得鄙视之,你岁数不小,却骗孩子。

“瞅老夫作甚,庄子里孩子的玩物是李易给。”姚崇瞪眼。

卢怀慎先接了两个放在手里,拿起一个,学着姚崇的样子扔地上,没动静。

“竖着摔,横着不行。”姚崇更不顺心了,自己的同僚咋那么笨?

张说听明白了,啪!摔一个,好玩,又拿起一个,啪,有意思,再拿……

“给老夫留几个,回家给小娃儿摔。”姚崇另一只手抓起六七个,收好。

几下摔完,卢怀慎和张说发现了其中的乐趣,还想要。

“自己去找李易要,昨天晚上见到了太上皇和豆卢贵妃,熬一夜,今早又遇到宋王守着不让见李易。”

姚崇说话间,脑海中出现了李成器那鄙视的表情,太可恶了。

张说捡起起一个没完全炸开的摔炮,看看,说道:“姚相,此物不如我们找人做出来的那东西?动静小。”

“动静小?”姚崇看桌子上的二踢脚,耳朵又嗡嗡嗡了。

“这些摔炮是李易专门做出来给庄子娃娃们玩的,随便玩,伤不了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姚崇说出来的话,颇有种李易那时有人说‘知道核弹小型化意味着什么吗?’的感觉。

“什么?”卢怀慎与张说一同配合着问。

“李易可以随意调整伤害,他对火药的掌握非你我可想,宋王,老夫但凡找到机会,定要弹劾他,他……”

姚崇讲他今天早上承受过的打击,一肚子委屈。

尤其是讲到小家伙们跑过来看热闹,发现有屑后清扫,接着啪啪砸摔炮的情形,心都是抽抽的。

孩子们并没有觉得稀奇,说明他们知道是什么东西。

“怎会如此?”卢怀慎跟着同仇敌忾。

“竟是这般?”张说表示忿忿然。

“拿走,桌子上的正是那二踢脚,小心别炸了人。吃饭。”

姚崇把心中的郁闷说出来,感觉好多了,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这酸菜好吃。”姚崇尝一口酸菜炒粉条,觉得可口。

“泡过了,你在李易庄子没吃过?”卢怀慎也爱吃酸菜,不是那么酸,太酸了牙不舒服。

他家中也学着李易庄子的简单积酸菜的办法用大岗做了不少。

等吃的时候,不好好泡一泡,炒出来的菜还有股子臭味。

“昨天和今天,庄子里的酸菜是和五花肉一起蒸,加了一点大料和姜片,那才好吃呢。”

姚崇表示庄子的饭菜你们跟着比什么?

“吃了饭,把二踢脚送过去,叫他们拆开了看,老夫就不信他李易能拿出来,别人学不会。”

姚崇说着夹起一条蒜泥黄瓜,扔嘴里咯吱咯吱使劲咬。

“哎呦!我这牙!疼,凉嗖嗖的,嘶溜嘶溜的。”姚崇没嚼几下,用左手捂着左边的腮帮子喊疼。

“姚相,明天你还得去一次李易那里,先问问要不要拔,不然你直接找太医署,我估计就要给你拔了。”

张说同情地说,意思是,让李易先瞧一瞧,因为他自己也有过这种情况,然后牙被拔了。

后来到了李易庄子,看到庄户同样的情况,可以不拔,李易给处理了。

“我再挺挺,明天不成,至少后天,万一宋王明天还在呢。”姚崇决定不叫宋王看到自己的情况。

翻译过来通俗讲,就是:不愿让你看见我的伤处,是曾经无悔的风雨无阻。

***

“谢谢,这个肝缝合确实我没操作好,活人现在就死了,我给你慢慢缝上,烧至少五斤用铜钱打过的烧纸,一张一张打,不敷衍。”

李易这边刚刚做完一个大体老师的肝缝合手术,那肝支离破碎的。

因为缺血,跟正常的肝物理性质不一样,李易操作的时候一不小心,碎了。

他汗都冒出来了,小心翼翼地给一针一针缝上。

这是规矩,不管操作的过程怎么粗糙,最后得给大体老师一个体面,所有的地方必须缝合好,哪怕转头就给烧了。

若是谁敢开膛破肚就送到火葬场给烧了,一旦被查出来,就是严重教学事故。

学生直接开除,指导教师最差一个处分,很可能吊销教学资格,甚至是行医资格。

当大体老师生前写下捐献遗属时所写的‘以我之躯,供尔所需。但盼医者,行刀无虞。’时,就注定了学医之人必须给予其足够的尊重。

不可谈论、不可拍照、不可亵渎。

这些偷来的虽然没写,李易依旧照着规矩作,一切处理妥当,才给自己擦汗。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这肝有问题,太脆了,重金属含量多?

转身他又去拿检测设备,想看看人是怎么死的,吃啥了?每天吃了一个水银药丸?

“不会是吃炼丹的丹药吃多了吧?记得李隆基的两个妹妹就喜欢吃,然后……”

李易嘟囔着进行检测,然后发现,果然重金属超标。

“不能再吃那些炼出来的丹药了,跟中医不一样,跟大哥和三哥说说,问问他们谁还在吃,必须阻止。”

李易把尸体放好,到外面看天色,星星出来了,月亮升起,不够圆,这是逐渐转成下弦月。

等到了年三十的时候,就是看不到月亮了,再慢慢成为上弦月,直到正月十五的满月。

李易洗澡换衣服去吃晚饭,看到了木老头和木夫人。

“木员外你们……你们……”李易纳闷,不走?

“想在你这住几天,可是打扰了?有十头牛……”

“木员外愿意住就住,牛不用了,正好我给木夫人针灸一下腿,主要是灸。”

李易不想再管人家要东西了,那个玉,宋德说至少值二百缗。

愿意住就住呗,当疗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