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宁国公府
“我见过令爱王铁剑。”张宁说出了第二件事情。
王骁将沉默了片刻,才问道:“她还好吗?”
“挺好的,吴广恩待她不错。目前武王阁声势强盛,我看她未来至少能到达天境。”张宁说道。
霸刀门被灭,江湖上已经沸沸扬扬。张宁这段赶路的时间,却也是得知了此事情,不过并不在乎罢了。
“她过的好就行。”王骁将说道,随即脸上泛起慈爱,愧疚之色,说道:“铁剑不是老夫妻子所出,而是老夫与另外一位女子生的。她娘难产死了,因为是私生女,所以老夫从小就将她送往武王阁学武。一来可以避开流言蜚语,二来老夫预感到齐国朝堂上多事,以老夫的性格恐怕会祸及家小,所以未雨绸缪。”
“没想到老夫入了天牢,得了小兄弟你的照顾。又能得知女儿消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王骁将说罢了从长凳上起来,对着张宁抱拳躬身道。
“王公不要如此。我张宁生平最敬重忠臣孝子,能帮助王公您,我心里头十分快活的。”张宁连忙扶起王骁将,说道。
“为臣者,不能为皇帝保驾护航,反而死于阉人之手,老夫算哪门子忠臣。”王骁将苦笑一声,不敢当这评价。
张宁与王骁将说了好一些话,又再次对王骁将说有事情尽管开口,只要他能办到,必定全力以赴。
但王骁将还是王骁将,他摇摇头没有什么要办的事情。
处了一会儿,张宁便告辞离开,折返回了柳家巷张家,打算在家修养等待初一的宁国公李乾宁的百岁寿辰。
这件事情对于张宁来说,其实并不关心。
他与李元霸有交情,互为兄弟。但与宁国公府并无走动。与那宁国公李乾宁更是素不相识。
宁国公李乾宁当然是地位显赫,权势无比,乃是当年开国元勋之首,世袭传承将近千年,深不可测。
但是如果是李乾宁国来请张宁,张宁还不愿意去呢。
因为李元霸的面子张宁才答应去赴宴,也费了心思准备了“天寿石”作为贺礼。所以张宁回到自家宅邸后,非常日常。
不管白天黑夜都待在宅邸内休息,一日三餐都去柳家解决,也与柳秀秀一起聊天,秀秀叽叽喳喳的,与张宁的安逸成鲜明对比,但两个人就是合得来。
相比于张家的平静,宁国公府并不平静。
宁国公为何不平静,只要关注宁国公府的人都知道。这是齐都城内公开的秘密。
一个这么显赫,这么奢豪,这么强大的家族,最核心的问题当然是传承问题,也就是继承人。
此刻的宁国公府,便是围绕着继承人问题而展开明争暗斗。
这一代的宁国公是李乾宁,已经有定论,所以下一代的宁国公就是李乾宁的子孙了。而李乾宁总共有三子,五女。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然不能继承宁国公,所以宁国公的爵位就会落在李乾宁三个儿子的身上。
长子为李家安,次子为李家明,三子为李家定。
其中李家安,李家明乃是正妻所出,也就是嫡脉子孙,而三子李家定是庶出。在继承人问题上庶出的一般靠边站,所以又排除了李家定。
而齐国朝廷实行嫡长子继承制度,所以李家安的爵位是钉在铁板上的,朝廷也册封了李家安为世子。
李家安就是李元霸的父亲。
但问题就出在李家安身上,李家安意外丧身。李元霸与张宁一样,从小没了父亲。只是张宁更惨,父母双亡,李元霸母亲还健在。
本来这也没什么,嫡长子制度嘛。李家安是朝廷册封的世子,他的嫡长子也就是李元霸拥有第一继承权,人称小公爷。
但问题是现在李元霸不争气,因为情伤远走江湖,落发为僧,目前极少人知道李元霸身在何处。
前世子李家安死了,世子嫡长子李元霸失踪了。这继承权就可以推敲一番了。
试问这偌大的家族,显赫的地位,谁不喜欢?李元霸的二叔李家明就开始筹谋,争夺宁国公的位置。
情况对李家安这一脉很不利,因为李家安剩下一个儿子李元雄,一个女儿李骠骑,孤儿寡母。
相反李家明此刻已经是地境巅峰,而且很有可能在十年内到达天境。他的妻子朱氏出自于六大国公之一的明国公朱家,外戚十分强大。
李家明房中又有多位小妾,所以李家明不仅生下了嫡系儿女,还有庶出十几位儿子。这二房一脉男丁就有将近二十位。这些男丁长大成人的又与贵势家族订婚,又多了许多外援。
相比于大房的凋零,二房人多势众。
在宁国公府上下,大房一脉被压制的日子不好过。
当然,现在继承人问题模糊。但是有一个人还是可以定乾坤的,那就是当代宁国公李乾宁,但问题是李乾宁喜欢李元霸,超喜欢。
因为李元霸天资出众,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但李元雄就有些普通了,并不光彩夺目。
相反李家明已经成长到了现在这地步,天资又不差,儿女众多。
这偌大家业,总要挑个能扛得住的肩膀放下。这怎么看大房细胳膊细腿,相反二房身强力壮,可承家业。
李乾宁心里头偏向二房的。只这偏向还没有到达决定性的地步,因为李乾宁会不时想起早亡的长子李家安,还有失踪的李元霸,心里头就会议生出不忍,不忍抛弃长房将家业交给二房。
长房与二房之争,再加上牵扯到明国公朱家等等的外家势力,现在整个宁国公府内,可是一塌糊涂。
便是连稍微高档一点的下人,都会分派系。这婢女到底是长房调教出来的呢,还是二房调教出来的?
你这个管事,到底是二房的心腹,还是长房的人马?
你这个乳母,又是谁的乳母?
哎,你这个扫地的又是谁安插的人?
这一团乱麻,实在是找不到头,找不到可以一锤定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