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冲突
余咀村是一个很穷的小山村，因为地处穷乡僻壤，几年过去了，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余咀村却一点变化也没有，相反还有点没落。
贫穷的山村很快出现在了余笑天的眼前，他很快看见自家有点破旧的小瓦房，门前围着很多人，瞧去十分嘈杂的样子。
“我家门前怎么这么多人？我家里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我爹妈不会有事吧？”余笑天心里一紧，疾步如飞，疯狂地朝山脚下自家门前跑去。
“余校长，你是大队小学的校长，你应该明白事理吧？自古以来，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得给钱。你家老大没事就跑到我承包的湖里偷鱼，前前后后偷了几万块的鱼，你怎么也得替他把钱赔给我吧？”
“乡亲们，你们给我评评理，他们家老大余秋天偷我湖里的鱼，赖账不给钱，我到他们家里来拖东西抵账，我做得不对吗？”
一个正在指挥一帮手下从屋里往外搬东西的青年壮汉，满口飞着唾沫星子，正在向乡亲们为自己强抢东西的行为找借口。
这个壮汉名叫曾喜，是大队里最有钱的奸商，放在古代就是财主了。
他将村前的湖泊包下来养鱼，以前能直接喝的清澈湖水，味道像农夫山泉一样清甜，可是自从他包下来养鱼后，就被鱼饲料污染了，喝着有股怪味。
这家伙一向欺行霸市，横行乡里，仗着有钱养了一帮打手，没人敢管他，是乡里最大的恶棍了。
在恶棍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老实的教书匠，脸色有些惶恐，正是大队小学的校长，也是余笑天的爸爸余清风。
“曾喜，你说我们家老大偷你湖里的鱼，说话要讲究证据。我在余咀小学教书这么多年，你问问乡亲们，我偏袒过我家儿子吗？你也是咱们大队的，你说我们家老大偷鱼，只要你抓到了，你来我们家搬东西，他偷了多少鱼，我就赔你多少东西，我二话不说。”
周围看热闹的乡亲们，看着余清风老实巴交的样子，再看看凶神恶煞的曾喜，都暗自摇头，不敢上前打抱不平。
“哎，余老师多好的一个人啊，被他的小儿子害惨了。如果不是为了他家小儿子踢球，他们家老大也不至于去偷鱼给他补充营养。”
偷鱼的是余老师家的大儿子，但乡亲们却怪到他家小儿子身上了。
“叫我说，余老师当初就不应该收养他家的那个小儿子。我就说，无缘无故捡到一个胖小子，绝对不是好事。可是余老师不听啊，说不捡回去这娃就得饿死，不但收养了这个娃娃，还要供他读高中，供他踢足球。现在好了吧，害得他老娘病了没钱治，还害得他哥去偷鱼给他交学费，让余老师家的日子都过不安生。”
说话的是一个胖女人，名叫张巧玲，是隔壁家的女人，在村里最爱多话，被人叫着八婆。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面色腊黄的女人，步履蹒跚的上前，指着隔壁的女人骂道：“张巧玲，你少在这里说我儿子的坏话。余笑天就是我亲生的儿子，谁敢再说他不是老娘的儿子，老娘撕烂她的嘴！”
“秋菊，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赶快进屋，别被气着了。咱们身体要紧，其它的一切跟你的身体相比，都不是事。”余清风一脸心痛的扶着脸色腊黄的女人，要搀扶她进屋里去。
张巧玲幸灾乐祸的嘲笑起来：“哟，都快病死的人了，还操那么多心干嘛？余笑天也不是你肚子里掉下来的种，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的病吧！”
乡亲们的目光都注视在余校长夫妇的身上，没有人去注意人群中被两个打手控制住的一个身材瘦弱，满脸是眼泪的年轻小伙子。
他正是余笑天的哥哥余秋天，因为余笑天念书要钱，母亲又病了，治病需要钱，所以他经常晚上就下湖里去打点鱼，偷偷拿到乡里去卖，既买药给母亲治病，又给弟弟当生活费。
此刻他看着脸色腊黄的母亲，和受尽委屈的父亲，不由泪如雨下，一串串泪珠从脸上滑落。
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切的余笑天，也忍不住眼眶湿润了，暗自说道：“爸，妈，我今生如果不叫你们二老过上好日子，我就不配做你们的儿子，我就誓不为人！”
余笑天的母亲秋菊看见曾喜的一个手下拿着家里的一台旧笔记本电脑，连忙上前哀求道：“曾喜，咱们都是一个大队的，这台电脑是我们家老二笑天学编程用的，他马上要高考了，你现在拿走他的电脑，你是要逼死我吗？这样，等过些时我们把田里的谷子割了，我们把粮食卖了偿还我们家老大欠你的债。”
“就你们家那点粮食，就想抵偿余秋天偷我的鱼？我说你个病秧子，是不是病糊涂了？你们要用粮食抵我的鱼，起码也得个三年五载吧？你能不能再活三年都是个问题，把我当傻子忽悠呢？”曾喜一脸凶狠的样子，无情的嘲弄着眼前的这个病人。
虽然这个无赖奸商的话不中听，但余老师家里的那几块田地，一年的收成扣除口粮后，也就能落三千块。现在这个奸商是要逮着余秋天下湖摸鱼的由头，狠宰余老师一笔钱。
望着老实巴交的余校长和他的病老婆，曾喜没有一点怜悯之心，脸上挂着阴狠的冷笑。
“余校长，还有刘秋菊，今天把你们家的这些东西拖走，也抵不了余秋天偷鱼给我带来的损失。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让我的手下打断余秋天偷鱼的一只手，另外一个是把你们家的那几块田赔给我。你自己选一个吧！”
余清风听后激动得浑身颤抖，怒吼起来：“曾喜，你这是要把我们家往绝路上逼吗？把我们家的田赔给你，那我们全家吃什么？我不卖粮食哪有钱供我儿子女儿读书？”
刘秋菊也剧烈的咳嗽起来，冲到被流氓扭住胳膊的余秋天身边，激动的说道：“今天谁敢打我们家秋天一下，老娘就把命丢在这里，跟他拼了！”
曾喜一双小眼盯着刘秋菊，“嘿嘿”冷笑：“耍赖是吧？仗着自己有病，真当我不敢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