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再见阿飞
当天晚上,方不言陪李寻欢喝了一个大醉。
他们聊了很多,武功,女人,江湖,更多的是李寻欢在说,方不言在听。
李寻欢压抑的太久,不过他不需要安慰,只要有一个人能安静的听他倾诉就好。
说着说着,李寻欢已经坚持不住,醉了过去。
方不言只能叹口气,扶着李寻欢去休息。
其实李寻欢喝的并不多,只不过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他则在这里静坐了一夜,反思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
这段时间以来,他见了很多人,说了很多话,也见识了很多高手,同时收获了很多。
他需要时间去理一理。
第二天,李寻欢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他们一起去找阿飞。
隐居之后的阿飞显然不希望有人打扰他们,但是这个名单中绝对没有李寻欢和方不言。
再见到阿飞的时候,他腰间的剑被一把柴刀替代,他正在砍柴,一边码好的柴堆上还挂着一只野山鸡。
他见到方不言两人时很高兴,直说要请他们喝鸡汤。
阿飞在一处风景很好的山谷中搭了一座茅屋,不得不说他的手艺很好,茅屋虽然简陋,但很温暖,一点风也进不去,是个遮风挡雨的好地方。
真正让茅草屋变得温暖的,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
她也是方不言的“熟人”,林铃铃。
一个曾经也让方不言颇为惋惜的女人。
因为有方不言的出现,林仙儿并没有和李寻欢还有阿飞产生交集。而原本会成为林仙儿替代品的林铃铃却和阿飞在这段新的时间线上产生情缘。
不过这样也不错。
看着阿飞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还有林铃铃眼中对阿飞不加掩饰的爱慕,方不言只会对这对玉人由衷的祝福。
在阿飞家里喝了一顿美美的鸡汤,看着阿飞和林铃铃平淡而温馨的日常。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不知出现在多少江湖人的梦里。
方不言和李寻欢很是为阿飞喜悦。
方不言虽然和阿飞交际很少,却一直把这个可爱的男孩当成自己的弟弟,当即忍不住以一个老大哥的身份和语气问阿飞打算何时成亲。
这个问题让林铃铃羞红了脸,也让阿飞差点动了刀。
他已经不用剑了,身上已经换成了一把柴刀。
阿飞也不是不想和林铃铃成亲,而是不满意方不言想当自己兄长的小心机。
“你还没我大,充什么大尾巴狼。”
这是阿飞的原话。
这引得方不言连声反驳。
两人笑闹一阵,阿飞才小声说希望订到年初春天上。
阿飞解释说在屋子旁开了一片花园,刚刚播撒了花的种子,他希望等春天到了,鲜花遍地的时候,在暖暖的春风和花香中,迎娶林铃铃。
阿飞说话的时候耳朵尖都是红的。
林铃铃早就红着脸跑进里间的屋子,趴在门口偷笑。
笑的如同开在春风中的花一样艳丽。
看着阿飞此时的状态,方不言突然想到一段话。
“一个平时再怎么木讷的男人,只要陷入热恋,就会无师自通什么叫做浪漫。”
阿飞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三个人围着火堆喝了一夜的酒,说了一夜的话,林铃铃的目光也在阿飞脸上停留了一夜。
第二日两人离开,离别时阿飞郑重邀请他们到时候要来参加婚礼。
同时又道:“有事一定要记得还有我这个兄弟。”
李寻欢和方不言同时点头,可眼神在阿飞未察觉之处已经有了决定。
阿飞好不容易脱离这个泥潭,他们又如何会重新让他陷进去?
李寻欢和方不言怎么想的,阿飞其实心知肚明。但是有些事知道了也不用说出来,一切遵从本心即可。
他们的本心是什么?
就是彼此都将对方视为最好的兄弟。
当自己最好的兄弟有事,他们又岂会置之不理呢?
方不言和李寻欢也在城外分别。
李寻欢道:“这么多年一直在关外,如今进关来,事情也是一桩接着一桩,很多地方都没有好好看看。如今好不容易清闲了,我也得四处走走,物是人非啊。”
方不言没有挽留,也没有任何的客套,他们之间不用说太多的话,互相交换一个保重的眼神,李寻欢向南,方不言则向北,两人就此分离。
李寻欢本来要往东的,方不言却道各奔东西寓意不好,便提议改成南北。
李寻欢欣然答应,反正他并没有什么目标,先去哪里都是一样。
方不言走进落脚的客栈,客栈大堂上只有寥寥几个人,最显眼的却是一个青面汉子。
他的桌子上摆满了佳肴,却没动一筷子,只是大口的喝酒,好像在等什么人。
他一眼就见到方不言,站起来迎着方不言走过来,道:“方兄我等你等的好苦!”
方不言这才知道青面汉子是在等自己,笑道:“兄台请了,不过方某好像与兄台素昧平生吧。”
青面汉子一摆手道:“你我先前确实不认得,今天相见不就认识了?你虽然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我叫西门柔,方兄请坐,今日略备薄酒,一是久仰你的大名,想来拜会。二来我是为一件事来,想要问一问方兄。”
方不言看见这人其实瘦得出奇,身上则并没有佩刀挂刀,只是腰间系着一条乌黑长鞭。当即道:“原来是鞭神当面,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见谅,见谅。”
西门柔邀方不言落座,先和他对饮三杯,然后放下酒杯,欲言又止。
方不言道:“西门兄有话直说好了。”
西门柔道:“实在惭愧,我本来打算等喝完酒之后再问的,然而……”
方不言笑道:“西门兄有什么想问的但讲无妨,不然我怕也喝不下酒了。”
西门柔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和李探花。”
方不言道:“我俩个去访友去了。”
西门柔道:“别怪我性子直,你和李探花好生潇洒,可知道还有一对母子等他们的丈夫和父亲等的是坐卧不安,心如火烧。”
方不言明白西门柔原来是为龙啸云而来,不过他知道西门柔名字里虽然带着一个柔字,性子最是豪气干云,最讲义气。
他最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朋友,道:“西门兄,我知道你的来意了,不过龙啸云确实已经离开。”
“至于为何还未回兴云庄,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方不言其实还知道一点西门柔不知道的事,这次龙啸云离开,多半还带走了怜花宝鉴。
西门柔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想来也是我想差了,可能龙四爷有什么事耽搁了。”
他举起酒杯,对方不言歉意道:“恕我孟浪了,还请方兄勿怪。”
方不言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笑道:“西门兄急公好义,能管他人不管之事,才令我佩服。”
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西门兄就这么信了我的话?”
西门柔先干为敬,道:“方兄又何至骗我?”
方不言闻言一笑,道:“知我者西门兄也。”
西门柔是性情中人,向方不言敬酒赔罪后,便道:“方兄,我还要前往兴云庄,将此事告诉龙夫人,以免龙夫人心忧。今日是我西门柔失礼,改日必登门赔罪,届时,你我再喝个痛快。”
方不言起身相送,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夹杂着花香以及炸鸡的香气。方不言面色不变,将西门柔送走,随即循香味而去。
他此时已经有了面对一切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