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水部基础桩功
次日,李行秋寻了个时间,拿着校医院和省人民医院开的证明去了辅导员办公室,成功请到了为期半个月的假期,避过了麻烦的军训。
尤其当他的辅导员知道李行秋头上的伤是因为见义勇为而被车撞的以后,更是对他狠狠嘘寒问暖了一番,直到李行秋展露出自己的业余一品证书,表示自己问题不大后方才放他离开。
一天中剩余的时光,李行秋除了按部就班地进行恢复性练习以外,便就待在寝室,完成了本学期的选课工作。
松城大学实行的是自由选课模式,每一门课程有不同老师不同时间段的选项,学生可以根据自身的安排和老师的综合评分选择最喜欢的老师或最合适的时间段。
当然,每门课程都有着人数限制,最热门的老师和最好的时间段往往供不应求,必须发挥抢购的能力才有希望选上。
李行秋的专业是历史学,算是一门课程比较少,比较清闲的专业。本学期他的专业必修课只得三门,然后还有四门通识教育必修课,也就是大学英语、大学体育、计算机基础和军事理论这四门。
除此之外,他还有两门其他方向的限选课和必修课,加起来一共有九门算入学分和绩点的课程。
因为他在网络上询问了一下昨天晚上碰见的武道社教练,知道了松大本学期的武道课安排:每周二、四、六上午的九点到十二点。三次课程内容一样,全看自己时间安排,当然,能全来参加最好,毕竟熟能生巧,温故而知新。
所以李行秋很愉快地把这九门课全安排在了周一至周五的下午时段,将每天早上的时间空了出来,自由支配。
......
晚上七点,微水湖畔。
李行秋吃完晚饭,拿着手机走到了这里,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被接通,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嗓音:“喂,臭小子?”
“是我,老头子。”李行秋面上挂起了笑容,沿着湖边开始散步。
“我知道是你,”通话那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嘿嘿,两件事。”李行秋代入了前身的记忆,语气随便了不少,“一个嘛,我加入松大的武道社了。”
“松大武道社?”电话那头声音略有上扬,“你小子不是一向心高气傲,除了帝都、华海、山北以外,其余大学的武道社都看不上嘛,怎么这就加入了?”
“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这不都是您教我的吗?”李行秋没做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
“嘿,给我在这儿打马虎眼。”电话那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第二件事呢?”
李行秋咧了咧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描淡写道:“我成功入静了。”
“你入静了?”电话那头的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意味,“跟着我练了三四年武,连入静的门槛都没摸到,离开老头子我一个礼拜就入静了?”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没老头子你管的那么严,心情放松之下就入静了嘛。”李行秋乐呵呵打趣一句,“对了,老头子,后续的桩功你什么时候给我?”
诸如阴阳桩之类的基础桩功在武道圈子里并不是秘密,有一定人脉渠道的武者基本都能了解到,但是李行秋前身迟迟不能入静,教导他武功的老者也怕他分心,是以就没有提前告诉他,导致李行秋对此毫不知情。
电话那头的老者没接他的话,而是啧啧称奇道:“这才开学没几天,就能入静了,还加入了大学武道社,你小子看来是真转了性子了!”
李行秋心中一动,知道自己虽然尽力去扮演前身,但还是和其人原本性格有所差异,在不熟悉自己的人面前无所谓,但在老头子面前,就很容易产生问题。
于是他轻笑道:“遇到了一些事,也看开了许多,所以才能成功入静,并打算加入大学武道社。”
如果老头子追问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李行秋就可以把见义勇为的事情拿出来当做借口,毕竟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性情有所变化也是理所当然。
谁知老头子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只是单纯笑了起来:“这样对你小子来说也算是件好事。行,一会我把后续桩功的视频资料和文件给你发过去,你自个儿慢慢琢磨,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在武道之路上,凡是入门的桩功和一些普通招式的打法观想,都相对容易,光靠平时的见识和视频文字等一般形式的讲解,只凭个人就能很快理解,逐渐掌握。
但更高深的,涉及到“劲力”的观想法,仅有这些是绝对无法掌握的,要么有观想图,要么感悟对应自然,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而对于入静不久的李行秋来说,普通的视频文字便足以了。
他刚刚答应下来,又听见老头子在电话那头问道:“你国庆假期回炎陵吗?”
李行秋想了想,表示自己假期不回去,一直等到放寒假再说。毕竟分别时间还短,李行秋生怕回去以后被老头子的火眼金睛看出什么端倪来。
老头子无所谓地嗯了一声,道:“既然你小子不回来,那我就先回湖西一趟。”
湖西省......李行秋将其默记在心,这是这么多年来老头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谈及他出身所在。以往只是单纯地说要回家乡,从未提起过具体地名。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李行秋方才挂断了电话,用手机接收了老头子传过来的视频和资料。
打开视频,结合着资料,李行秋知晓了老头子发给自己的后续桩功名称:“飞瀑”和“流水”!
一般而言,一名武者最起码要掌握三种基础桩功,一个桩功增强身体爆发力,还有一个锻炼感官,提升注意力,加上感应、掌握身体协调变化的最后一个桩功,再配以力量锤炼、长跑锻炼、步法练习等手段,方能形成一个完整的修炼体系。
而如今,老头子所发来的两个基础桩功,正是“阴阳桩”之外所缺少的两个基础桩功!
飞瀑桩,水部的基础桩功之一,其要点在于“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浩浩荡荡、连绵不绝的冲击之力。与同类型的爆发型基础桩功而言,虽然威力略有下降,但胜在持久连绵,这也是“水部”绝学的共性。
流水桩,同是水部基础桩功之一,与李行秋入定时观想的幽湖一般,流水桩的作用便是锻炼感官,感应外界,以若水之心倒映身外之物。
对于这门桩功的精义,老头子所发来的资料中只有一首前人的古诗作为注解: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飞瀑桩和流水桩都是水部的基础桩功,莫非老头子的武道传承与水部有关?”李行秋结合此身记忆之中的武道知识,很快有了大致的猜想,“说起来,玄武派这顶级武道势力似乎就在湖西省石堰市来着。”
胡乱思考了一番,李行秋在微水湖畔开始了今日晚间的锻炼。在初步尝试了一番飞瀑桩和流水桩,大致上掌握了一些基本内容后,李行秋返回了宿舍,准备在电脑上查询一些水部的公开资料。
此时,已经开始军训,结束了晚间拉练的其他大一新生才陆陆续续地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了回来,开始嚷嚷着去商店街吃烧烤放松一下,或者准备冲个凉洗去一身臭汗。
在这种喧闹的环境中,李行秋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看起了武道视频,直到十点方才开始洗漱,最终按时熄灯睡觉。
......
周二上午,大一军训第二天。
完成了早间锻炼,用过了早餐的李行秋应约而来,在上午九点来到了松城大学的武道社门口,看见了那座厚重黑沉的巨大建筑物。
武道社场馆正门外有九层台阶,那位李行秋见过的大背头教练正立在台阶上,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不时抬起头来举目四顾一番。
他今天换了一身衣物,西装革履,配合本就略显严肃的面容来看,倒也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但这种气势却在看见李行秋时荡然无存。
武道社教练见李行秋慢慢溜达过来,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走下台阶迎了上去,努力露出一个和蔼的表情,笑道:“今天刚好有武道课,走,我带你进去看看,给你介绍一下我们武道社的成员。”
李行秋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跟着教练走进了松城大学武道社。
松城大学武道社历史悠久,过去也曾有过辉煌历程,是以这座新建起来的武道场馆也是按照最完备的比赛场地建造的。
武道社正中是一大块空闲场地,用来平时上课用,最中央是比赛专用的擂台,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看台座椅。至于力量房、更衣室、沐浴间等更是一应俱全,毫无疏漏。
武道社教练满怀自豪地对李行秋介绍道:“我们松大武道社最辉煌的时候,曾经闯入过全国决赛的总决赛,可惜败给了帝都学院,只拿到了第二名。呵呵,你要是去了陈列室,还能看见那届亚军的奖杯。”
李行秋轻轻点了点头,听着武道社教练的话语,看见了武道社场馆之中正在对练的人群。
武道社教练随着他目光望去,为他介绍道:“我们武道社来得比较勤的就这七八号人,其他人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来就来,不想来就逃课的样子,我也懒得管他们。
“而这七八个人中,最次的也有业余五品的实力,比较好的有业余一品、二品的实力。”
武道社教练拿来了名单,一个个给李行秋比划过去。
“那个穿黑衣服的大高个儿,叫陈长华,大四了,是武道社的社长,业余一品实力。脸发白的那个,吴冬,也是大四,业余二品。两个人实力不错,就是有些‘独’!喜欢拉帮结派,打压其他人。
“孙剑,大三,业余三品,他父亲是学校一个教授,小伙儿性格不错,敢和陈长华顶嘴。李懋,今年升大二,和孙剑一样,也是业余三品,不过比较爱紧张。
“那个女生,林桦,大三的,业余四品,还算可以,在和孙剑谈恋爱。至于其他几个,吴猛、姜浮生、黎小文,都是业余五品,你大概记住就行。”
李行秋环视一圈,疑惑地问道:“那个职业九品的林缺呢?不是说他也加入武道社了吗?”
教练解释道:“林缺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等国庆过后报道,到时候我们武道社也该举行迎新大会了,你应该能见到他。”
“原来是这样。”李行秋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这时,正在对练的陈长华眼角余光看见了教练和一个不认识的学生走了进来,心中一动,低吼一声,双手一抓,擒拿住了与他对练的吴冬的手腕。
与此同时,他右腿伸出,卡在吴冬双腿之间,接着手上用力,将吴冬向着自己拉了过来,最终被他右腿绊倒,摔倒在地,算是告负。
陈长华跳下擂台,径直向着李行秋和教练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两条短粗的眉毛一颤一颤,犹如飞虫。
他来到两人面前,笑着向教练打了声招呼:“教练好,这位是?”
教练脸上恢复了那副严肃的神情,轻轻点了点头:“这是李行秋同学,咱们武道社的新成员,大一新生,我陪他过来看看。”
陈长华面上略显诧异,有些奇异教练对于李行秋的看重,但还是向李行秋伸出了宽厚的右手,欢迎道:
“李行秋同学是吧?你好。呵呵,我还以为你是林缺呢!我可是很少看到咱们教练‘亲自’陪新成员过来啊!”
他在“亲自”两字上加重了语气,似乎在暗示什么。
李行秋轻轻点头,和陈长华握了握手:“陈社长客气了。”
两人双手一触即分,没有暗中角力。陈长华虽然有心试探一下李行秋,但一来当着武道社教练的面,他不好不给其人面子,二来李行秋手上用了个巧劲,轻而易举地摆脱了他的抓握,没有给陈长华机会。
于是陈长华面上不显异状,笑呵呵道:“教练,既然是咱们武道社的新成员,就让我这个社长带他到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吧!”
教练闻言打量了一下陈长华,看穿了其人心中的小九九,于是不置可否道:“看看李行秋同学是什么意见再说。”
李行秋定定地看了一会陈长华,似乎能透过双眼看见其人心底所思所想,接着出言道:“不用了,比起武道社的布置,我对陈师兄的实力更感兴趣。陈师兄,能不能讨教一番?”
陈长华心中是什么想法李行秋就算猜也能猜到,无非是见教练对他这么看重,害怕威胁到自身地位,于是想给他来个下马威,震慑一番罢了。
“......于是鸱得腐鼠,鹓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心中默念了一段惠子相梁的故事,李行秋仰了仰头,含笑看向陈长华,“怎么样,陈师兄,能不能指点一下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