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学到了，快刻进DNA里面

“你们不要随便把什么东西都往自己的DNA里面刻啊。”——《龙裔异闻录》

炉火月30日星期二，雪漫领，瓦维克。

“鲁伯特队长。”

被达内尔当场提升任命为瓦维克卫兵队长的鲁伯特身后跟着几名新兵从伊琳娜塔湖边踏着未散的晨雾走向镇外他亲自重新督建起来的围墙，大门两侧值守的卫兵直到看清来者的样貌确认是他们的队长才放下了握住警铃的手，走下哨塔为出去巡逻的前者打开匆忙修建有些单薄简陋的木门。

“恩，继续值守，换班之后通知贝克先生去营房找我。”

刚刚接手工作还有些忐忑有些生疏的前者经过数周的时间已经隐隐有着几分队长的威势，至于贝克还是老样子，红卫人心里除了对于银手的仇恨之外很少再有其他东西能够提起他的兴趣，有些事情只能依靠时间来抚平，因此达内尔没再让他多做什么只是作为鲁伯特的副官，剑歌者的实力在那一晚的战斗中得到很明确的体现倒也没有多少人提出异议罢了。

死灵法师的袭击已经过去了快要一周的时间，瓦维克小镇里面的居民再度回归以往忙碌中透着平静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原本晚上休工后诺德人不论身份地位都喜欢去喝上几杯的酒馆在这里还没兴建起来，导致这里的居民们每天除了兴建自己的家园之外能做的事情不多。

不过无论是搭建房屋还是砍伐木材搬运石料都不是个轻巧的工作，这也导致了他们暂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些其他的事情，白日里阳光照耀大地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霜落临近，如何生存下去才是目前唯一重要的事情。

经历过袭击**之后，达内尔干脆在自己领地里面实行了半军事化的管理政策，想法提出后得到了凯利勋爵的大加赞同。要放到其他已经成型的领地里面此举必然稍不了诸多阻碍。

瓦维克却不同，这个寒落山峰下面的小镇里面达内尔身为此地的领主几乎有着绝对的控制权。诺德人们大多是逃难来此，对于失去了原本家园的他们，瓦维克就是唯一的依靠，更遑论达内尔先是屠灭巨龙而后又只身犯险剿灭威胁了领地的死灵法师，原本是布莱顿人的后者因为这几件事情和龙裔本身自带的声望加成，至少在雪漫，他的威望目前仅次于让这片土地长治久安的巴尔古夫领主，溪木镇自不用说，远在海芬加领边缘的洛里斯泰德都有所耳闻。

“诺德文化里面天生尊敬强者。”——《天际冒险指南》

前至伊斯格拉默独眼奥拉夫，后至武夫哈斯塔洛斯，在诺德人的心里至今都是值得崇敬的英雄。时间洗刷掉尘埃，遗留下的人每一位都值得在泰姆瑞尔的历史画卷上被大书特书。

并且受封之后龙裔的所作所为可以称得上用一己之力支撑着瓦维克的运转，源源不断的物资从雪漫和溪木运送而来，大部分还是托了米尔墨尼尔的功劳，瓦维克的居民自然都看在眼里。

加之达内尔被凯利规劝过几次的过于心软的问题，本就没有人会和金闪闪的赛普汀过不去，一位如此善良、强大、正直、富有和英勇的领主，是诺德人天然愿意宣誓追随的对象。

除了诺德人之外瓦维克另一批居民丹莫们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没有太多反抗的声音传出，鲁伯特按照凯利的吩咐亲自去通知艾诺丝的时候得到了丹莫女士全部黑暗精灵都会积极配合的答复，有些神经质的贝瓦尔在一旁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不发一言。

这样一来整座小镇的每个环节得以全部运转起来，在达内尔的重赏之下修复建筑的速度甚至比得上雪漫那边全部经验丰富的劳工。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情况诺德人和丹莫之间少不了打一些交道，加上凯利规划建筑图纸时候的有意为之，诺德人和丹莫的住所交错建立，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

像风盔城灰区那样的情况达内尔绝对不容许出现在自己的领地当中，他没有乌弗瑞克那雄厚的实力和一支绝对忠诚的风暴斗篷，因此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风盔城诺德人可以以极大的优势压制的黑暗精灵全体龟缩在灰民区里面，不能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换做瓦维克却远远做不到。

他也没打算做，种族问题一旦处理不好必将埋下极大的隐患，人类之间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和精灵。诺德人排外，丹莫看不起其他种族，两者相加只会愈演愈烈。索性是彼此之间有过的生死相扶的经历让两者之间的紧张气氛消弭不少，看见这一幕的达内尔干脆趁热打铁联合凯利在后面一起推波助澜。共同兴建他们的小镇几天下来之后，丹莫们发现诺德人并非粗俗无礼只知晓蛮力的种族，诺德人也了解他们的精灵邻居有时候也很好打交道。

“这是第一步，接下来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来到瓦维克，他们看到的场景将成为瓦维克留给他们的第一印象。”

达内尔当初对凯利说的这句话后面还掩藏着诺德勋爵所不了解的意思，凯利的理解是方便瓦维克招商引资，这倒也没错，但达内尔源自玩家的那份野心则要更大一点。

危机过后一切生活都要照旧，从雪漫方向搬迁来的移民数量开始慢慢变少，毕竟瓦维克比起其他地方来说还是偏僻了一些，灰色荒原边新兴的村庄已经初见成效，巴尔古夫最近的一切工作中心都转移到了那里。

然后这些新来的诺德人很多看到瓦维克里他们的同胞和黑暗精灵彼此把酒言欢的场景免不了瞪大了双眼，他们既惊讶于黑暗精灵的存在——天际其他地方很少有精灵居住；又惊讶于他们的同伴居然和精灵像是朋友一样彼此帮助——几个诺德人正帮着黑暗精灵的法师调整材料的位置，远处几位年轻的丹莫在一旁听从凯利手下建筑师的指挥搭建着他们未来的家；更加惊讶丹莫们虽然发现了他们前来却没有什么高傲不屑的表情，有几位还点头露出了算是和善的微笑——这和书里面描写的可完全不一样。

视线和精神上同时遭受如此违和的双重打击，以至于一些诺德人走到瓦维克的门前站立犹豫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他们听见的瓦维克是个刚刚兴建的地方，一切都不完善，属于偏僻又落后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人会愿意去的地方。

眼前这个生机勃勃防备严正诺德人丹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方谁来告诉他们到底是那里，每当这种时候护送他们前来的雪漫城士兵则会很有耐心的站在原地等自己的同胞们回过神来，毕竟就算是经常往返于溪木和瓦维克的他们都会不时惊叹这里的发展，更别说第一次来此的难民了。

“以朔尔圣骨的名义，我还以为在天际其他地方不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和自己的兽人朋友一起走到瓦维克前面的帕沃满心复杂的感叹道。马卡斯左手矿场的两位熟练工人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他们工作了十数年的地方去一个新的领地里面闯荡闯荡。

说是闯荡主要还是因为生存，马卡斯弃誓者越闹越凶的今天城镇偏远一些的矿场已经形同荒废，野外毫无防御的村庄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有能力搬迁的村民早已经搬到其他地方，没能力的只能留在他们土生土长的村落，用自己手里简陋的武器和人数实力远超他们的弃誓者决死。引颈受戮不是诺德人的风格，他们情愿战死。

不过弃誓者再凶狂再无法无天也不敢贸然进攻建立于锻莫遗迹上的马卡斯，城内的卫兵很多成为了银手家族暗地里面的打手可外出一战的能力终归是有的。

伊格蒙德领主迫于压力或许再加上一点振兴领地的想法同意出兵，因为弃誓者的缘故，马卡斯常备的维持兵力战力如何不说数量的确是位于天际九领前列。按理来说用着装备精良的正规军有规模有计划的去清缴弃誓者多半能取得一定的战果，当初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结果伊格蒙德领主声势浩大的宣布剿匪之后只出了整个马卡斯三分之一不到的兵力，最精锐的领主直系卫兵依旧牢牢驻扎在石下要塞附近不动分毫，仿佛马卡斯城内有什么让领主都心惊不已的威胁就算在领地危机的时候都不敢动用全部兵力。

弃誓者对于这条消息自然是开心愉快的彼此奔走相告，接着在乌鸦鬼婆和荆棘之心的带领下打的马卡斯卫兵落荒而逃，时间刚好是达内尔带兵前往伊琳娜塔前后。

自此之后边塞领的野外彻底崩坏，伊格蒙德领主不再出兵终日呆在他的石下要塞里面。弃誓者连同强盗掠夺起来更加肆无忌惮，终于在马卡斯城外一千多米的左手矿场都出现了弃誓者的身影后，帕沃再也忍耐不住和斯卡基提出辞行。

心系家人的诺德老板几乎是马上同意的帕沃的请求同时带着希望问自己手下的工人要去哪里，等听到雪漫城的名字后斯卡基一度犹豫终是不舍的放弃一同前往的想法。

雪漫领居民生活好这件事是全天际诺德人都知道的共识，可雪漫和边塞太远太远了，他带着妻子和孩子没办法跋涉那么远的路。更何况他的一切都在马卡斯，如果这么简单放弃了他的家人日后要靠什么生活下去。回想起那日斯卡基的眼神帕沃心中复杂的情绪更甚，临行前他也有诸多犹豫担心，可现在没有必要了，因为他赌对了。

“我也没想到，看来听你的来到雪漫是个正确的选择，连这个偏僻的小镇都比马卡斯周边看上去要热闹一些。”

站在帕沃身边，噶特·葛洛-沙加克用自己一贯低沉的嗓音应和着好友的话。只是应和的方向看上去不太对的亚子。

“我不是说这个，噶特。”

帕沃闻言摇了摇头。

“老克莱伯说过，就算雪漫最边缘的城镇都比马卡斯的下城区要来的繁华安宁，我说的是他们。”

套用了一句银血旅店老板从雪漫城购买蜜酒回来之后说过的话，帕沃的手指向了几个在围墙附近忙碌的丹莫。

“黑暗精灵。”

噶特闷声闷气叫出了他们的种族，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兽人们喜欢建立起一个个小城寨闭门在内自己玩自己的，所以他们几乎和大陆上除了布莱顿人之外的所有种族都没有什么恩恩怨怨。

“没错，黑暗精灵。”

帕沃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和兽人不同噶特，他们是黑暗精灵，小时候我居住的村庄附近出现了这些灰皮肤的家伙大家都会直接拿起锄头把他们赶走。我们没有一个人喜欢黑暗精灵，包括我，包括他们。”

话音的最后帕沃是指着瓦维克城墙上站立的士兵说的，卫兵们早已发现了一人一兽人在外面指指点点，但只要对方不是敌人做些什么他们也管不到。

“你想说他们和你不一样？”

“不，我们都一样，我是说我们之前听过的消息，雪漫领被巨龙袭击过后到处都缺人手，看来是真的。否则不会连黑暗精灵都能成为这里的雇工。”

“你想说精灵都可以我们也可以？”

噶特刚刚没太在意四处游荡的眼神转而看向自己的好友，他们原本的目的是雪漫城，顺着一队车队才来到这里，现在看来帕沃似乎有了别的想法。

“没错噶特，看看这个小镇，里面的东西还没搭建完成，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想要建造房子石头铁都得有，那是我们擅长的东西。”

“好吧，照你说的办。”

本来去哪都无所谓的兽人耸耸肩点头答应，帕沃说的很对，这是他们的机会。

“这次来雪漫可能是我做的最明智的决定，比在矿洞里赢了拉尔十枚赛普汀那次还要明智。”

拍了拍噶特的肩膀帕沃倒是很有信心，他们生在矿场边长在矿场边最后工作在矿场里面，对于采矿帕沃敢说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用他听过的一句话说。

“我们从出生开始终日和矿脉生活在一起，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铁矿会在我们的血液里面流动，会在我们的身体里面滋生，它们刻进了我们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