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事故
陆天点开视频二，投影仪幕布上，很快出现画面。
杜金铭饰演的申公豹自半空中而下，头发向上飘，衣衫鼓起。
而他对面，是一根巨大的，表面赖赖巴巴的柱子，一头体型巨大的龙形生物盘踞其上。
有铁链锁着伸向远方，但背景是模糊的，特效组还没来的及做那些画面。
随着镜头往下来，众人终于瞧见那硕大无比，又及其逼真的龙头。
都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龙头睁眼，说一句来了的时候，甚至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整个视频到此戛然而止，但屋内一众人的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尤其是张国庆，身为华影集团制片分公司的老总，对于陆天父子掌控影片拍摄进程与全局的事，心中总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可瞧见这画面，他服了。
没别的，因为就算给他再多的钱，他也弄不出这样的画面，拍不出这么震撼人心的镜头。
如果整个电影，都是这水准，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影片公映时，会造成多大的震撼。
全世界的电影史上，还没出现过如此逼真的中国龙形象，这是跑步进入“特效时代”啊！
“啪啪啪！”
张国庆率先鼓掌，向身边的陆文昭伸手道：“了不起，了不起，我是越来越相信，咱们这部电影，能取得骄人的成绩了！”
其他的如摄影组、灯光组、道具组主管级别的人物，也都是溢美之言。
副导演孙大龙则起身，笑嘻嘻到陆天身旁，道：“那个，再放一遍呗，时间太短，不过瘾啊！”
陆天没二话，将视频点开，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众人这次睁大了眼睛，仔细盯着画面，尤其近景镜头，龙鳞的特写，以及睁眼张嘴的一瞬间，再次感慨惊呼不已。
“这样的镜头，不是光靠特效组就能完成的，更靠摄影、灯光、道具、置景……，多个组通力合作，互相配合，才有现在的成果。
以后也是，所以我希望大家能更用心些，再努力些。将来影片拍完、上映，取得成绩后。大伙能拍着胸脯对别人说，我曾经在哪吒剧组，做过什么什么！”
陆天又给这帮人灌了鸡汤，而这些人还真听进去了。
想到这部电影上映后，可能取得的成就，一时间心潮澎湃。
这可是难得的资历啊！
“陆导放心，我们肯定好好的！”
“就是，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将这片子拍好！”
……
一通呼喊后，士气顿时高涨不少。
张国庆瞧了，不禁对陆文昭低声道：“你这儿子，成长不少啊！”
陆文昭心道：“我想说他成长的我都快不认识了，你敢信吗？”
之后几天，剧组里的人一直鼓着劲，拍摄非常顺利。
郑卫东听说特效效果出来后，也专程开车过来一趟，看了之后非常满意。还让剧组犒劳大伙，当晚吃了些好的。
只是老话说的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剧组里的人绷着劲拍摄两周多后，都有些疲倦了。
陆振山瞧了，就给大伙放了半天假。
哪知转过天再拍，状态又有些不对劲了，好多人频频出错。
一些上了年纪的，甚至在私底下嘀咕，是不是冲到什么了。
有人说，能冲着什么，龙王呗！堂堂东海龙王，管下雨的，在这片子里被铁链锁着，肯定是龙王不高兴了。
虽是不靠谱的流言，却依旧影响拍摄状态。
这天，拍一场叶萱萱吊威亚的戏份时，系在腰间的两根威亚绳，突然崩掉一根。好在另一根没断，却吓得失去平衡，在空中打转的叶萱萱哇哇大哭。
陆天怒不可遏，将负责威亚的人找来：“怎么回事？连一个几十斤的孩子都禁不住，要是上一个大活人，是不是要摔的飞出去！磨得不行，为什么不换新绳？”
“陆导，您别生气，这不有惊无险，没出啥事吗？而且之前都是检查过的，没毛病！”
说话的是华影集团派来的一个女的，叫潘小雨，四十多的妇女，一张大饼脸，大嗓门，有点泼妇的架势。
“你，马上收拾东西，离开剧组！”
“陆导，你只是副导演，只负责影片拍摄。剧组里的人事，可是张……！”
“滚，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叫警察过来。好好查一查，你涉及的全部账目！”
这女的能到《哪吒》剧组，在华影显然也是很有人脉的。
虽没把陆天瞧在眼里，却真怕这小子不顾一切撕破脸，这可是敢黑两条院线的主。
当即悻悻道：“走就走！”
说罢转了身，扭着粗壮的腰肢，气鼓鼓的走了。
闻讯赶来的陆文昭，着实吃惊不小。
他原以为，凭儿子原来的脾气，得闹得天翻地覆呢！
却不知多出一段记忆的陆天，已经不是当初的单纯少年了。
影视圈有多乱，超出普通人想象。
有个知名导演就曾爆料，他拍摄一电影，有一个几秒钟的路灯镜头。一套三千五，十八套六万多。
导演都崩溃了，咱们是拍片子，不是搞基建。
还有一次，他需要一个雕像，结果雕像的图纸还没画，长宽高还没确定，道具组已经花四万多，把东西做出来了。
很多电影，你别看投资方不赚钱，剧组里的人，可都吃的盆满钵满，称的上潜规则之一。
因为拍电影这事，这块出点毛病，那块出点毛病，大伙都不配合，效果就差远了去了。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想让他们一点都捞不到，那是不现实的。
至于说真往警局里送，得罪的人可就海了。
说来说去，他自己也有些大意。觉得叶萱萱身子轻，刚才吊大人没事，这会吊孩子也没事。
却忘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话！
以后，要在威亚方面多用些心了！
见一旁的叶萱萱，还在沈惊鸿的怀里哭，陆天过去劝了会。
沈的助理夏清问：“要不要通知一下叶涛，叫他赶紧回来？”
话说这位，隔一段时间，就要离开剧组两三天，也不知去忙些什么。
不过这事瞒不住，而且也不好瞒着家长，说道：“告诉他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