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强敌来袭
接下来的时间,萧尘每日按照青风的吩咐,均在那瀑布之下静坐笃思,春去秋来,捻指光阴似箭,岁月如流,已过去三个寒暑。
天灰蒙蒙的,黑云密布,仿佛苍穹随时便会塌下来一般。
刚下过雨,山路泥泞得像要融化,十来辆马车胡乱停在道上,不远处则是一家小酒馆。
小酒馆共有两层,主体部分由木板建成,却不知在地基上打了什么,竟能抵挡住这山间风雨。平时冷清的屋子此刻挤了约摸五六十人,大多数都是在喝酒划拳,喧闹无比,空气中也尽是酒味弥漫,刺鼻难当。
在西北方的桌上,围着四五名虬髯大汉喝酒吹牛,而与之相对的东北角落,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袍怪人,他自斟自饮,斟得极慢,饮得却是极快。
但见他脸上褶皱起伏,看似一年迈之人,然而端着酒杯的双手却细腻无比。在他背后不知负了个什么长方事物,此刻正在凝神听着那几名大汉对话。
“刚刚往南边横风山去的是萧家中人吧?那山里毒虫猛蚁无数,怕是也只有四大世家的人敢往那去了……”一名身着黑色外衣的大汉小心翼翼讲道。
另一名大汉立即嘘声止住,随后探头往窗外望了望,这才小心翼翼接过话:“可不要乱说,你来时看见那富商没?就对那萧无情说了几句轻薄之言,结果被她生生削去双手。唉……如今四大世家是越来越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了,前几年还是暗中动作,现在明目张胆弄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都知道了……”
东北角落那怪人一听萧家,神色一凝,将端近嘴边的酒杯又放了下去。
“你可真别说,现在萧家啊全靠这无情仙子,自从三年前他们族长重伤,萧家便是一日不如一日,几乎都快被皇甫夏侯两家吞并了,可一年后却凭空冒出一个萧无情,这才稳定了局势……”
另一名汉子又接过话:“嘘,小声点,要让那萧无情听见了,你小子就没命了,别的不敢说,就她腰上那一柄飞剑,百丈外也能轻易取下你脑袋……”
“你难不成见过她?”那人当即有些不悦的反问道。
“废话!见过她的话我还能有命在这里跟你瞎扯吗?据说她常年戴着一张面具,生活在萧家古墓中,见过她真面目的人都死了。”说到这里,那汉子打了一个寒颤。
西方桌上一个汉子摇了摇头,大声道:“我看不见得,夏侯家那个毒公子才是厉害,无情仙子杀人至少还得见血,但那毒公子要是随便一出手的话,我们这整个屋子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周边几人闻后,皆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瞧那人话中带有轻蔑之意,先前西北角落那汉子当即不悦,正待反驳,北方桌上一白面小生抢着道:“非也非也,我看还是上官家那个天蛊女比较厉害,方圆百丈内的毒虫啊蜘蛛什么的只要听见她吹个哨子,便能为她所用。”
待他话毕,旁边凝神倾听的一汉子登时将端在嘴边的酒给洒了,随后便见他呸呸了两声,道:“我说刚刚这酒怎么一直卡喉,该不会是有蜘蛛吧?”
屋内众人听后皆是不屑一笑。“得了吧!你以为你谁啊?要你命还需天蛊女亲自动手?”
这三年,世间便是出了三个人物。无情仙子萧无情,毒公子夏侯轩,天蛊女上官嫣。其中无情仙子最无情,毒公子最阴毒,天蛊女最令人头疼。
接下来酒馆里闹得不可开交,各人说各话,有人说萧无情最无情,有人说夏侯轩最可怕,也有人说上官嫣最厉害,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当此之时,门外忽的传来一阵宛似银铃的笑声,声音虽细,但在这喧闹环境之下却叫人听得清清楚楚,众人齐首望去,只见一名蒙着面纱的青衣少女纤腰折步走了进来。
那少女茕茕一人,身边既无丫鬟陪同,亦无保镖随行,但见这满屋狰狞之人,却无半分小女儿家应有的慌乱,只见她一拂衣袖,临窗而坐,洒落之间皆是妩媚婀娜,摄人心魄。
“店家呢?本小姐亲临,为何无人招待!”
酒馆的店小二闻声匆匆赶至,忙的替她倒了一杯茶水,陪笑道:“小姐请。”
青衣少女正待举杯自饮,端至唇边,一阵微风自窗外吹进,她脸上的面纱动了动,屋内顿时发出几声惊呼,自然是几名登徒子瞧见了她的无双容貌。
她见这四处而来的火热目光,随之不饮,笑着道:“适闻诸位说那什么耍虫的小姑娘,玩毒的小公子,使剑的小仙子……呵呵,一介凡人也敢妄称仙子,真是笑死我咯!”
她言语中皆是给这三人冠以一个“小”字,而那萧无情在她看来更是觉着好笑,不禁让那西北角落那汉子脸生铁青,疾言遽色道:“小姑娘莫要说大话,我瞧你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妮子,何以这般目中无人!”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随即道:“天地之大,诸位见识不广,姑娘何需多言,但若叫我白姐姐瞧见你这般对我无礼,定要当众给你一大耳刮子。”
这屋子里坐的多半都是些常年走南闯北的男儿,听她口中之言,此刻心中虽有不快,却也不与一小姑娘一般见识,倒是那西北角落的汉子性子颇急,此刻被气得脸色发紫,只见他怒极反笑,说道:“好一个大耳刮子!如此说来你那位白姐姐更是姿色不凡吧!那我也心甘情愿挨上美人一巴掌!”说罢哈哈大笑,众人也都一齐哄然而笑。
忽然间只听得“砰”地一声响,屋内笑声戛然而止,那汉子却似被什么大物撞击了一般,仰面往后倒飞了去,再瞧他面门,嘴巴四周鲜血淋漓,口中两排牙齿俱断。
“满口污言秽语!”那青衣少女自声怒道,再瞧她手中空无一物,之前的茶杯却是不翼而飞了。
西北角桌上其余几人立即去将那大汉扶起,见他已口不能再言,登时齐怒,一名大汉转头向那少女喝道:“好个歹毒女娃,为何一语不合便要出手伤人!”
青衣少女听而不闻,衣袖一挥,两道青光霎时便向说话那人激射过去。忽然间有一事物飞来,嗤的一声,一枚青光闪闪的蛇形针插在了一顶斗笠之上。而另一枚却穿过斗笠,射在了那汉子胸口。
只见那汉子脸上登时变得绿油油的,倒地抽搐不止,一旁的人俱吓得说不出话来,人影一闪,东北角自斟自饮的那怪人迅速移至他身前,将那蛇形针拔出,复又快速封住了那人几处大脉。
那怪人站起身来,面向那青衣少女,沉声道:“他不过是顶撞了姑娘一下,姑娘又何必取人性命?解药拿来!”声音虽嘶哑无比,一番话却是极具威严。
青衣少女见自己暗器不但被阻,还莫名其妙被一个怪老头训斥,登时起了三分薄怒,欲探手入怀再取暗器,却哪想手腕稍动,便觉一股大力由手腕处瞬间走遍全身,立时只觉周身酸麻再不能动弹一分。
原来是那怪人一眨眼移至她面前,死死扣住了她手腕处的脉门。这一下来得太过猝然,待她反应过来时,才察觉到自己全身大脉皆已被对方封住。
青衣少女又羞又怒,暗暗悔恨,若非自己轻敌,哪能这般轻易被对方制住?眼下这人凶神恶煞,自己偏偏一点力气也使不出,若是落在他手中定少不了一番折辱,不禁心中念道:“姐姐!姐姐!青儿被人欺负了,你快来救我啊!”但是她那位“白姐姐”距离此处尚有万里之遥,即令是神仙,又哪能说到便到?
想到此处,心中不觉有些酸楚,嗔道:“亏你生得相貌堂堂,却尽来欺辱我这等弱女子。”她说话时一双妙目含泪未下,言语中仿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叫人哪怕心如百炼钢,也得须臾化作绕指柔。
屋内众人听后皆是诧异万状,其一,她口中这怪人脸上皱巴巴的,虽不至丑陋万分,但相貌堂堂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上的。其二,她并非什么弱女子。
但那怪人听后果然一怔,见对方长长的睫毛下泪光莹然,心中顿生悔意,暗道:“萧尘啊萧尘,青风前辈教你的封穴功夫,是用来欺辱别人的吗?”
他并非什么怪人,而是三年后下山的萧尘,在青风帮助下修为已尽数恢复,此刻他仍未松开对方,说道:“在下绝非有意轻薄姑娘,只是人命关天,还请姑娘赐予解药。”
那少女仍是将嘴撅得老高,眼中泪水泫然欲滴,说道:“你要杀便杀!我没有什么解药!”
萧尘心中一软,但又恐那中毒之人支撑不了多久,说道:“那在下只好得罪姑娘了!”说罢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探去,猛然间一股不同寻常之力自门外推进,萧尘手上一松,往后跃开丈许。
一道人影闪过,他尚未落定站稳,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已站在那青衣少女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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