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鲁米诺

童建国也不是固执的人。

再说,这种事又不是老爷们儿操心的事儿。

既然赵君坚持就由她去好了。

但还是提醒两点。

第一,对团团不能因为她是领养的、身有残疾就特殊对待,那是另一种歧视。

第二,正是因为团团容貌特殊,就应该让她早点入托,早一点与人接触,越小越好。

童建国退一步,赵君也冷静下来。

“好吧,老公说的有道理,我看情况吧,反正不会特殊对待团团的。”

童建国和老牛跟刘宋村的人签订合作协议一周后,老牛就把铁维顺领到蓝城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铁维顺的表姐。

她以前在生产队里记过账,多少懂一点会计,但离复杂的工业会计还有一段距离。

眼下,箱包厂财务室已经兵强马壮了,除了高岩她们几个老资格的会计,其他几个小青年全都是财会中专毕业的。

铁维顺的表姐只需要让老会计带一个星期,基本就入门了,再不定期过来取取经,一年下来就成手了。

童建国领着铁维顺在厂子里转了转。

老厂还好,到了新厂,童建国都得开着皮卡带他转。

新厂5万平米的厂区,眼下仅投入一半使用。

但这个规模也足够惊人了。

看着宽阔的车间,看着大片大片的绿植,铁维顺惊叹不已。

“这比俺们镇还大呢。”

“哈哈,没那么夸张了,还在建设开发中。”

童建国主要带铁维顺参观钱包、皮带、文件夹、坤包等的制作车间。

因为,童建国打算让刘宋那边的合资厂生产这些产品。

反正这些产品机械化要求没那么高,比较侧重于手工。

童建国陪了铁维顺小半天,剩下的两天都由老牛陪着,领他到处转一转、学一学。

老大童安南受伤以后,两家老的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童建国也时不时两边跑着,汇报安南的近况。

小人儿虽然皮薄肉嫩,但生长也快。

不到一个星期安南额头的伤就拆线了。

唯一的遗憾是,将来恐怕会留下疤痕了。

叶淑珍心疼的直埋怨:“你说你让妈给你看多好,送到托儿所放羊一样,能有好吗?”

“早点融入集体生活嘛。”

其实,童建国不让老妈看也是有道理的。

安南刚会走路,童筝也连爬带跑的。

父母这里又是炕又是锅台的,孩子受伤的概率更大。

而且,要是在父母这里受伤了,他们恐怕会更加难过、自责。

见老妈还是不停地唉声叹气,童建国就安慰老妈:“男孩子嘛,怕啥。额头还挺好的,就像包公在世一样。”

叶淑珍被童建国逗笑了,这才停止唠叨。

安慰了老妈一会儿,童建国来到小屋里,却看到童建军破天荒地捧着初中化学在研究。

“哈哈!怎么想学文化课了?”

童建军叹口气,突然又想起什么:“哥你以前说过血迹哪怕过去很多年也依然可以用试剂检验出。可我翻了半天化学书也没发现啊。”

“哈哈,书里当然没说。”

“那是小说里的吗?”

“不是,是真的,20年代就研究出这种试剂了,叫做鲁米诺。”

“哪里能制作出这种东西?”

“咱们自己应该就能制作出来。”

“那你赶紧帮我制作出来,我破案用。”

“我试试看吧。”

童建国没想到这会儿的公安还没用上鲁米诺。

可鲁米诺他只是在网络文学里或者美剧里听说过,并不知道它的具体配方。

想来想去,童建国想起老婆是学医药的,虽然是工农兵大学,化学方面还是懂一些的。

结果,童建国回家问一下赵君,赵君却根本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鲁米诺?分子式是什么?有哪些成分?”

“这个……”

童建国极力回想着。

“好像是一种氨,不光能检测血迹,还可以检测金属……”

“嗯,我问问看我制药厂、化工厂的几个同学。”

“好!我老弟要用这个破案。”

第二天,赵君到处打电话,还真给她打听出这种试剂的配方了。

又找化工厂的同学要来原料,配了一大罐头瓶子回来了。

“不对啊,怎么是粉末,鲁米诺是试剂。”

“粉末容易保存,使用的时候用双氧水调制一下就可以了。”

拿到鲁米诺后,童建国赶紧来找老弟。

把鲁米诺的使用方法说给老弟听。

童建军兴奋地搓着手:“好!我这就拿回局里试一试。”

“对了,建军你这几天忙忙叨叨的,是不是在破园艺那个大案?”

“你怎么知道?”

“老牛跟我说的。你也透露点呗。”

“这个……”

童建军有些犹豫。

“你可别小瞧你老哥我,我不是普通老百姓,我有资格当你们的破案顾问的。”

“你懂得是挺多……”

“下次我们厂子给你们局赞助,整个双面镜。”

“啥双面镜?”

“你在美剧里没看过啊?就是屋子里审讯犯人,屋子外面的人可以从镜子背面看到屋子里面。”

“真有那种东西?我还以为是电影瞎编的。”

“真有!你透露点案情,回头我帮你研制高科技破案产品。”

“好!跟你说了,你可别透露给别人。”

童建军把案子原原本本跟童建国说了一遍。

童建国倒吸一口凉气:“搞半天咱这里也有连环杀手啊。”

“是啊,不过现在还不兴这么叫。”

“后来呢?从五百户回来又有什么进展?”

“这主要是基层民警的功劳。前几天,有基层民警在刘店村走访时,一名农妇透露一个信息。她在山上锄地时,一个路人向她借走锄头,三天后才还回来。”

“莫非这锄头上有血迹?”

“是啊,可惜血迹被农妇清洗掉了。”

“哈哈!在鲁米诺喷洒之下,血迹无处遁形。”

“而且,这是1978年发生的事。”

“那有什么不妥吗?”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罪犯一共作案三次。第一次是1973年,第二次是1975年,第三次就是眼下这次。”

“哦,前后都不搭。不过,根据作案规律,中间应该还有一次才对。”

“没错,我就是这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