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阴影下的极恶
“晚安，伊莉雅。”
在检查了小女孩的被子有没有盖好后，西洛轻手轻脚地离开的伊莉雅的房间。
尽管在刚回来的时候，伊莉雅依旧处于兴奋的状态，可毕竟时间已近午夜，从离开城堡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的伊莉雅最终还是抵不过睡意的侵蚀。
小脑袋刚挨枕头没多久，轻轻的呼吸声就已经响起。
今天伊莉雅的确是累坏了，上午在城市里东奔西跑，下午也没有闲着，跟着西洛寻找住处，晚上又观战至半夜，这让从没出过远门的她一时间无法适应。
疲惫，就像是潮水一样席卷了她的身体，让她一下子彻底松懈下来。
“一定要好好休息啊，伊莉雅。”
轻轻关上了房门，西洛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圣杯战争，实在太过危险，伊莉雅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将她带入如此凶险的战场，到底是对是错？西洛并不知道。
不过，有一件事西洛是知道的。
这是伊莉雅自身的意愿，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她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并且尽自己的全力帮助她。
至于其他所有的危险和黑暗，都将由他一人来承担。
“总的来说，今天的第一次接触，大多数人都没有出乎意料呢。”
坐在木制的地板上，西洛靠住了墙壁，在木板的暖意和墙壁的冰冷之间，西洛开始回想今天战斗的经历。
凭借着上一次圣杯战争的经验，还有从中得来的讯息，西洛基本上可以很轻松地判断出每个英灵的身份。
本来就认识的Saber和Archer自然不用多说，Rider和Lancer也在之前接触中被判明，唯一没有解决的，就是Berserker了。
阿尔托莉雅之前对于Berserker的描述语焉不详，因为屏蔽感知的原因，西洛也没能彻底判明Berserker的身份。
而且之前的那一拳，虽然是含怒出手，但是以Berserker的武技，应该能招架才对，为什么会被这么容易地打飞（废）？
“算了，信息不足，再想下去也想不出什么来。”
拍了拍大腿，西洛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既然现在得不到结果，那就只能等待了，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反正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冬木的夜晚，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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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城市边缘的市郊，一座庄严的独栋别墅随着最后一丝阳光的离去，彻底沉入了黑夜之中。
别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结实的墙体有些发暗，庄重之中又透露出一丝陈腐的气息。
夜晚已经彻底降临，明亮的月光如往常一般照在庭院，可偌大的别墅却连一丝灯光都没有，仿佛是一座已被废弃的空房。
漆黑的阴影仿佛一头沉睡中的巨兽，不知何时会苏醒吞噬人类。
这座别墅的主人，就是在冬木乃至附近区域都顶顶有名的商业世家，间桐家——一个已经传承了几百年的古老家族。
按理说，这么显赫的一个家族，到了晚上应该灯火通明才对。因为家里不仅生活着主人，还生活着操持家务的佣人。
奇怪的是，现在的间桐家，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连佣人都不见了踪影。
“为了圣杯战争，鹤野已经给佣人们放假回家了，他也带着儿子出去旅游了。”
在别墅的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在没有灯光照亮的地窖之中，一个苍老并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回荡在阴森森的别墅。
“所以你不用害怕自己的失态被人看到，小樱。”
在地窖的中央，在微弱的光线能够照亮的地方，一个身形矮小的老人从阴影中慢慢走出。
透入地窖的清冷月光，照亮了他的老脸。
那是一张与慈祥完全绝缘的脸，深深的皱纹让他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仿佛是一个从恐怖故事里走出的怪物。
最让人害怕的，还是他那双眼睛。那双苍老的眼睛全部被黑色所填充，看不到一丝白色的眼白。
再结合他之前难听至极的声音，恐怕是个人都要喊他一声“老虫子”。
没错，就是虫子，这个干瘦的老人，就如同一只干瘪了的老虫子！
而这只老虫子，却在用一种足以将小孩子吓哭的笑容和姿态，向瘫坐在他面前的小女孩伸出了手。
“不用害怕，小樱。”
小女孩拥有着像精灵般可爱的容貌，略微带点紫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纤弱的肢体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胚子。
长大不出意外的话，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算是标准的大美人了。
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女孩深色的眼眸中已经失去了神采，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任人摆布的精致人偶。
可即使是人偶，在面对老者时，也忍不住向后退缩，无神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情绪，那是至深的恐惧。
“不，不要。”
小女孩不停地向后退缩着，小手不停地挥舞着，好像在驱赶什么东西似的。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女孩可能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涵义。
可是在今天，不用害怕这句话，已经变成了她最害怕的东西，是她所有恐惧的源泉。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适应啊，小樱。”
老者看着不停退缩的小女孩，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似乎对她的表现很不满意。
“看来我要帮帮你了。”
苍老又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室中，慢慢的，不仅仅是老者的声音，另一种细碎的声音开始在地窖的各个角落响起。
“！”
名为小樱的女孩猛地抬起头，眼中透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求求你！不要！”
小樱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她非常清楚，这种细碎的声音意味着什么，那是她最为害怕的噩梦，是永远不想在经历的噩梦！
自从那一天，她在那个作为她父亲的男人主导下进入了这个新家，她的噩梦就一直没有停息过。
她也由衷的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噩梦，等到梦醒的时候，她依然在她那温暖的大床上，享受着母亲的温柔与呵护。
可耳边一直没有停歇的细碎轻响，却无情地告诉女孩：这就是现实。
终于，在小樱恐惧的目光中，在冰冷的月光下，一对触角从黑暗中探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对，第三对……
在月光之下，细碎的声音显现出了它的原貌：那是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的虫群大军！
而女孩就坐在虫群中央的空地上，被黑压压的虫海所包围！
“不，不…..”
小樱无助地摇着头，双手用力抱住自己的膝盖，这是她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一件事了。
一开始的时候，曾经想过爸爸能来救自己。
可是直到结束，那个自己一直哭喊着，呼唤着的男人，却没有出现在自己身边。
从那时起，小樱就明白了。
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爸爸不会，听从于爸爸的妈妈也不会，至于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姐姐，更不会来救自己。
这样的噩梦，只能由她一个人来承受。
“但是，希望，心里还是希望……”
“有谁，来救救我……”
虫群的响动已近在身边，甚至已经可以感觉到那污浊肮脏的气息，小樱的心也渐渐沉入了绝望的深渊。
“我就知道，没用的，不会有人来的，不会的……”
“轰隆！”
就在虫群快要接触到小樱的那一瞬间，巨大的轰鸣声突然响起，整个地窖都开始震荡起来。
而这天崩地裂般的动静，也震醒了已经渐渐沉入黑暗之中的小樱。
环顾四周，她突然发现，刚刚包围着自己的虫群全都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希望，我没来晚。”
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樱慢慢地回过头，月光照亮了他的脸颊。
她看到了，那双蓝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