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江湖血冷

“楚兄且慢。”见楚向就要走,石无峥道。

楚向停步看向石无峥。

“在下有事正想和楚兄探讨一下,不如同行?”石无峥道。

“可以。”楚向微微点头,往山谷外而去。

“鬼城非善地,我与你们同去吧。”公孙启毛遂自荐,大概是自知理亏,无法解释清楚,不想自己背负监守自盗的罪名,只好出此下策,也可能是暗中谋划什么。

“那便同去吧。”石无峥替楚向应下。

三人刚走出山谷,就见对面江有一群人径直往这边而来,目标显然是这个山谷。

明白如果被来人纠缠上,将会又是一场无意义的厮杀,还会惹上一身的麻烦,石无峥连忙道:“速走。”

三人纵身入林,往左边山上而去,片刻,已经到了从山顶而过的高速上。

“公孙兄,你说鬼城不是善地,究竟是什么情况?”石无峥问道。

“鬼城是凶煞之地,阴气极重,普通人只会感觉不舒服,但我们去则十分危险,感觉越是敏锐的人,在那里越是凶险。”公孙启道。

“楚兄,这么凶险的地方,不知你去那里有何事?”石无峥问得很直接。

“空间裂缝。”楚向道。

“空间裂缝!”石无峥有些惊讶。

“你是说那里出现空间裂缝?”公孙启问道。

“不错。”

“你怎知那是空间裂缝?”公孙启追问道。

楚向没有回答。

“空间裂缝!是不是你之前见到之时并不知道是空间裂缝,现在大概知道了情况,所以才赶来确认是不是?”石无峥道,心思十分玲珑剔透。

“不错。”

“那你是怎么知道是空间裂缝?”石无峥继续问,有些惊异。

公孙启想插口,想到自己不受楚向待见,只好静听石无峥询问。

“一个老头告诉我的。”楚向道。

“老头!什么样的老头?”石无峥好奇的问。

“姓段名猛,是一个理论物理学家。”楚向道。

“段猛!”石无峥有些惊讶的道。

几乎同时,公孙启也叫道:“段猛!”

楚向皱了皱眉头,两人竟然都认识段猛,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静静看着两人,等待他们的解释。

“段老是国内顶尖的空间理论物理学家,知道不算是奇怪吧。”石无峥微笑着道。

“一般人不会去关注这些。”楚向道。

石无峥笑了笑,道:“正好我是会关注这些的人。”

这个解释没有问题,楚向没有继续追问,转头看向公孙启。

“他是我的老师。”公孙启搓了搓手道。

“我读研究生的时候选修过空间物理这门课,段老就是任课老师。”公孙启解释道。

“人不可貌相啊。”石无峥有些惊讶的道。

确实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粗豪大汉竟然是研究生毕业,楚向对此人的感官稍微转好一些。

楚向知道公孙启此话应该不假,不过想了想,还是给段猛打了个电话。

段猛想了下才记起这个人,问是不是一个很高大,长得有点丑的粗豪汉子,楚向肯定之后,段猛确认了有这么个学生。

待楚向挂了电话之后,公孙启有些尴尬的搓着手道:“段老的电话能不能给我?”

虽然开始对这个家伙观感不是很好,不过看在段猛的份上,楚向还是给了号码,拿了段猛的号码后公孙启眉开眼笑的,十分感激楚向,连连道谢,一点都不介意楚向先前的怀疑,让楚向对他的观感好几分。

公孙启立即拨通段猛的电话,一番问好之后,高兴的聊了一会,问了段猛的住址,让老人保重身体,约好时间去探望他,才挂了电话。

“谢谢你。”公孙启郑重的对楚向道,刚才的通话他知道了楚向包下了段猛的伙食。

尊师重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品质,此人看来不是那些奸宄狡诈之人,楚向有些不习惯一个大男人对着自己道谢,转过头去看向前方。

明白楚向的别扭,石无峥适时转移话题:“楚兄,我对空间之学也有一些涉猎,公孙兄又是此道高手,正好一起去查看查看。”

楚向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而去。

不说话很多时候就是赞同的意思,石无峥当然明白,公孙启也明白。

三双浅浅的脚印向对岸延伸,片刻,又是石无峥打破宁静:“楚兄一路从武城来,一路温度可有变化?”

“武城温度相对此处并无多大差别,大概高两度,但是这边更觉寒冷。”楚向道。

“这边山地多,寒气容易沉积于地势较低的山谷之处,加上积雪融化,融水郁积,温度会比开阔之处更低一些。”公孙启找着机会,立即插嘴道。

“何事让你忧愁?”感觉到石无峥语气的细微变化,楚向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年的天气越来越冷,山上的门人有些受不了,准备南迁避寒。”石无峥道。

“南迁!”楚向有些惊讶,一个门派的迁徙不是一件小事,关系方方面面,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办法,天气太冷了,加上山上条件不好,前段时间寒潮的时候,不少门人都病倒了。”石无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南迁也好,生活条件好些,等他们实力到了,再回去就是了。”公孙启开解道。

“打算往哪里迁,我从武城过来,那里的条件好些,但是恐怕不容易落足。”楚向道。

“暂时不考虑武城,武城局势我也略知一二,打算先迁到贵城,如果能适应最好,适应不了再说吧,环境太好也不好,容易滋生惰性。”

“那倒也是。”楚向深表认同。

“麻烦来了。”公孙启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确实是麻烦来了,三人已经有意躲避,没想到还是被找上来。高速路跨江大桥那边,一群人正追赶而来,依稀可见刀剑寒光,一场厮杀不可避免。

“那里的人死光了,又刚好见到我们离开,看来这个锅我们怎么都要背了。”公孙启咧嘴笑道,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我不想杀人。”楚向道。

“我不介意。”公孙启立即接口道,难得有机会拉近两人的关系,讨好一下帮自己照顾老师的人,当然不能错过,虽然谁出手就意味着谁将彻底惹上这个麻烦。

“先和他们解释解释吧。”石无峥叹气道。

“没问题,你解释不清我再动手。”公孙启笑道。

三人刚越过大江,追赶而来的一群人已经将三人包围,个个凶狠冷厉,一看就是杀人无数,皆是凶残狠戾之辈。

“交出蛇蜕,放你们一条生路。”来人有十六个,为首一名光头上纹着一只动物的壮汉厉声喊道。

“各位朋友,我们并没有拿了什么蛇蜕,只是恰好路过那里,去看了一下。”石无峥诚恳的道。

光头纹身壮汉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弟兄们,杀。”

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动手,石无峥叹了口气,不再去看这些死人。

光头壮汉话音未落,公孙启已经先行出手,举手投足皆是风雷赫赫,身形纵横间无人是一合之敌,楚向和石无峥立身一丈之内,无人能靠近。

公孙启出手狠戾,举手投足皆是断人性命,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光头纹身壮汉知道踢到铁板了,大喊着让众人上,自己抽身后退,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的兄弟逃跑。

不到片刻,公孙启已经将十五个人击杀殆尽,快步追上逃跑的光头,望着背心一拳捣下,光头壮汉像破麻袋一样飞出十几米。

“跳梁小丑也敢张狂。”公孙启拍了拍手道。

十六人全部被击杀,石无峥叹了口气,楚向和公孙启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好像杀死的不是十六个人,而是十六只蚂蚁。

这个结果在他们追上来之时就已经注定,只有斩草除根才能避免为三人带来更大的麻烦,容不得丝毫手软,楚向明白,石无峥身为大派弟子更加明白。

解决掉麻烦,石无峥叹道:“我有点明白庆城之时你为什么闹出这么大动静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楚向淡淡的道,不愿提起这段过往。

为免麻烦再次追上,楚向放开脚步,公孙启和石无峥两人也联袂跟上,不多时已经到了鬼城地域。

“此处确实阴气深沉,还没真正接触到就已经倍感压力了。”石无峥凝重的道。

“收敛感知,尽量不去刺探它们会好点。”公孙启道。

石无峥微微点头。

阴气森森的地域,楚向没有丝毫迟疑,径直踏入,直往中心之处而去,石无峥和公孙启收敛感知,亦紧紧跟随。

踏入真正的鬼城阴气弥漫之地,照眼所见,皆是蒙蒙一片,石无峥稍微感应四周,顿觉脑中有如针刺,连忙收敛感知,只凭双眼,所知所觉,十分有限。

真正的鬼城区域并不大,不过就是一条街,周围寂静无人,楚向停下脚步的时候,公孙启立刻就发现了空间裂缝所在,在迷蒙的雾气之中,空间裂缝产生之处彷如褶皱的镜子一般,十分明显。

“此处好像是阴气最为浓郁之处。”石无峥道。

“不错。”楚向点头。

“难道阴气是导致裂缝的原因?”石无峥看向公孙启。

“我也不太清楚,只能说很有可能。阴气是怨气凝聚的表象,也是一种能量,空间裂缝的出现一般来说都是因为空间内层的能量不平衡,怨气之能会不会造成这种情况很难说。”公孙启想了下道。

“你们专业,帮我拍几张照片,回去给段老看。”楚向道。

公孙启从各个角度拍了很多照片,石无峥也同样拍了些,力求将空间裂痕显现出来。

“这样的情况,如果靠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楚向问公孙启。

“现在不会,虽然空间裂开了,但是在能量层面上它还是保持着局部的平衡,当裂痕变大,空间变得不稳定,随时可能崩塌的时候,才会危及附近的东西。”公孙启道。

“确定?”楚向道。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公孙启郑重的道。

“你是不是见过这种情况?”楚向忽然问。

公孙启楞了下,笑了起来:“哈哈,你个家伙果然狡猾,这都被你诈到。”

“哪里出现过这种情况?”楚向追问。

“是不是亚丁湾?”石无峥插口道。

“你们个个都聪明的跟鬼一样。”公孙启摊手道。

“原来小道消息竟然是真的,亚丁湾,当年那么大阵仗,有什么内幕透露一下吗?”石无峥好奇的道。

“其实也没什么内幕,就是抓到几个奇怪的东西,派了些机器人进去。”公孙启道。

“这还不叫内幕啊,你们这些人瞒得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好苦。”石无峥苦笑道。

“这种小事算什么,地球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公孙启笑道。

“以前有军队镇守,现在镇守军队大都撤离,不知道那里情况怎样了。”石无峥有些担忧的道。

“谁知道呢,恐怕那里已经出现跨界大战都说不定。”公孙启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你觉得,照这里的情况,还有多久会完全崩塌?”楚向问道。

“起码还得三五年吧,空间崩塌是一件漫长的事,说不定出现什么变化,恢复正常也可能。”公孙启道。

“段老的论文里面有说到一种修补空间缝隙的方法,能不能派上用场?”楚向道。

“难,条件我们都有,但是无法进行细致上的操作,地球的科技还没到能操纵能量的层次。”公孙启道。

“你有什么想法?”见楚向陷入沉默,石无峥问道。

看了一眼石无峥和公孙启,楚向目光闪动,摇了摇头。

“有什么难处?”石无峥继续问道。

“有危险。”楚向道。

“什么危险?”公孙启问道。

楚向再次看了一眼石无峥和公孙启,石无峥心念一动,明白了楚向的思量所在,道:“楚兄可以放心,在下必不让你有丝毫损伤。”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石无峥这么一说,公孙启顿时明白楚向的顾虑,苦笑着道:“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半个恩人,我总不能落井下石吧。”

“公孙兄不是那种人。”石无峥也开解道。

楚向沉思一会,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两人护法,这是最好的机会,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何时才有这个时机,这点风险值得冒,当即点头道:“吸收这些怨气大概要半天时间,期间不能受到影响,你们要帮我解决所有干扰。”

“吸收!”公孙启惊道,震惊的盯着楚向,问道:“你是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