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法器法宝
不知多久,陋室突地寂静下来。
等余白再睁开眼,其脸色微白,但眸子甚亮。
他看着自己手中端着的黑皮葫芦,眼睛里面不自觉的露出喜色。
只见葫芦漆黑的表皮正有一圈幽光在不停的流传,明明灭灭,灵动无比,宛若游蛇一般,煞是神异。
“成了。”余白盯着幽光看了许久,这才开口吐出两字。
此幽幽光圈出现,便代表葫芦内里已经生出了一道禁制,蜕变成为了真正的法器。
余白托起葫芦,望向身前的泥炕,心念微动,立刻将念头打入葫芦里面,并张口道念出一道咒语。
嗡嗡嗡!只见黑皮葫芦顿时一震,口子打开,一股黑烟从内里冲出,扑到泥炕上面。
噼里啪啦声响,再一眨眼,眼前泥炕已经消失,只留下墙壁残垣、破砖碎块,宛如被巨兽生生啃咬去了。
余白藏身的陋室顿时更加残破,但是他不以为意,只是低头打量着手中的黑皮葫芦,又低声默念咒语。
一股黑烟喷出,噼里啪啦间,一床破泥炕便被黑皮葫芦喷了出来,落在他的身前,毫无延迟。
看见这般,余白眼中的喜色更浓,不停的把玩起手中仅有五六寸的黑皮葫芦。
如此一幕,便是他在试验手中葫芦的威能,擒拿搬物。
只需他心念想动,同时念出预先设定的两句咒令,黑皮葫芦便能自我响应,分别做出不同的动作。
如果他肯激发自身的血气,葫芦还能吐出一只用道士魂魄炼成的小鬼,派遣出去拿人索命。但这样对人身有害,余白不可经常为之,一日间勉强能施展一回而已。
“拿物的力道估计有千斤,也可堪一用了。”余白打量着葫芦吐出的泥炕,心中顿时琢磨出了许多用途。
有此葫芦在,他一旦放出黑烟遮蔽周身,便不惧寻常的弓弩箭矢,只要是射过来的,都会被葫芦自主收摄进去,苍蝇也不会放过。
同时他还能在葫芦中存储巨石、铁块等物,逢人遇敌,将千斤巨石打出去,一下子就能将对方打成肉泥。
更毒辣一点,他还能在葫芦中储备上毒水、火油等物……
这还仅仅是葫芦刚刚祭炼成功,内里只有一道禁制,拿物的力道只有千斤,内里的空间也不过半间屋子大小。
若是等余白将葫芦里面的禁制祭炼的更多,葫芦力道将增加,内里储物空间将扩大,喷出的黑烟也将更厉害,不仅能拿物,还能直接落在人的头顶上,将人的魂魄攫取出来,吞为己用,或是用于孕育小鬼。
“仅仅五道禁制的法器祭炼术,炼出的法器就已这般诡异,那些道宗玄门的当家法器,又不知该有多玄妙……”余白一时畅想起来。
按他梦中所知,法器之流如仙道中人的炼气修行一般,亦有九品之分,其每一品还细分为三等,共为二十七个等级。
如何判别,便是依靠法器内里的禁制数目,法器每提升一等级,便需要在其内里多炼制出一道禁制,以增加其威能。
二十七个等级,也就是二十七道禁制,或者说二十七条经络。
这个数目恰是人体十二经脉和十五络脉加和,一旦某法器的二十七道禁制符箓全部炼制完成,其经络通明,有如人体一般,便拥有了诞生灵性的可能。
如此法器,被称作是“半人”,不仅威能莫测,还能够被仙道中人炼制成为身外化身。
若是二十七道禁制的法器,机缘巧合之下又生出了一道禁制,具备灵性,成为二十八禁制,便应和了上天二十八星宿之数,是法宝之流,仙神的器物。
因此能按部就班,直接祭炼出二十七道禁制的祭炼术,被唤作“法宝祭炼术”。其余不能够者,被唤作“法器祭炼术”,到顶了便无法再增加威能。
余白得到的五鬼葫芦祭炼术,正是一方“法器祭炼术”而已,总共能在葫芦里面炼制出五道禁制,即便是炼制完备,也不过是方低阶的八品法器。
遐想一番,余白暂且压下了心中的念头。他现今连炼气法门都没有,全靠用自身的血气供养葫芦,如何敢去奢望更多。
更何况,比起部分连禁制都祭炼不出的“法器”,他手中的葫芦还是能够祭炼出禁制,可以按部就班的提升威力的。
须知世间不知多少初入仙道的修士,其手里所谓的“法器”,只是些沾点阴气怪气,能够杀鬼伤妖的兵器而已。
余白怪梦中的大半辈子,就是如此。他心中想到,
“按一般人而言,算命道士的运气已经不错,虽然没有炼气法门,但是手里有一方法器祭炼术,而且祭炼术还附带了一方秘法,能让他修行,用之操控法器。”
可惜的是,道士的祭炼术为余白所得,辛辛苦苦炼就的半成品葫芦也为余白所得,自身的魂魄更是一同贡献给了余白,成全了五鬼葫芦。
彻彻底底的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一念至此,余白陡地想起秘术只是能增长人的魂魄而已,他眼皮微跳,看向手中的淡金色帛书。
“莫不是,这帛书,是在坑人……”余白脑中跳出这个念头。
若是有人得到了帛书,但不知修行禁忌,定会如算命道士一般,一边收集材料炼制葫芦,一边修行秘法,用自身血气滋养魂魄。
等到葫芦半成,此人的魂魄也大成,再杀了此人,取其魂魄炼制葫芦,岂不正正好!
思索清楚,余白摸着葫芦,心中一时默然。
稍微沉默了下,余白抛开这些杂念,抬头一看,发现屋中早已明亮,耳中正响着鸡鸣声。
他推桌站起,开门走出,顿时看见了湛湛色的天空,一轮红日从东边跳出,释放出道道金芒。
他已炼器一夜矣。
瞧见日出之景,余白只觉心旷神怡,这些时日以来专研秘法、祭炼法器带来的疲劳,顿时消去了大半。
他面上轻笑,一甩袖袍,背着手,提着葫芦,往县城的茶馆踱步走去,准备去庆贺一下,消消剩下的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