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师弟放心，师姐应付得来
九万年前人皇居方氏邀请道尊鸿钧在安阳城讲“炼气术”。
在那之后，炼气士才出现在天地之间。
可这并不意味着在那之前人族没有其他变强的办法。
巫门就是其中之一。
通过服食经过特殊调配的巫药，纯化自身体内的人祖血脉，达到返祖的效果。
获得堪比真神乃至天神的力量。
这就是巫门。
实际上，这才是当前时代人族最正统的变强方式，因为这样得来的力量等同来自于人祖。
炼气士在巫门看来，只是旁门左道。
若非这是人皇亲自推广，又是道尊鸿钧传下，炼气术根本就不可能在人族中流传开来。
可即便如此，时至今日，在很多时候很多场合，巫门中的灵巫和大巫，也是不怎么看得上炼气士的。
一方面是自持正统。
一方面也的确是因为炼气士的战力，比之巫门有所不足。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巫门早在二十多万年前就已经存在，十二位人祖也都存世至今，传承完整，也一直在发展。
并且，每一位人祖都有着不同性质，不同类型的力量，巫门中人无需修炼，只需要服食巫药纯化血脉返祖，就能够一步一步掌控这些力量。
同时自然获得血脉传承中所蕴含的种种巫术。
根本就不需要如炼气士这般打坐炼气，参悟天地法理，学习练习法术，还要钻研新的法术。
而炼气术发展至今不过九万年，道尊鸿钧在讲道之后也未再做理会。
纵然有不少仙人前辈在前方探路，但真正足够强横到能够与顶尖巫术比肩的法术，其实非常的少。
钟恒在刚了解到巫门的情况时，还有些错愕。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洪荒时代的“巫”应该是所谓的从盘古精血中诞生的十二祖巫，天生就拥有极其强横的力量，最起码也应该不会比这个时代的先天神圣差。
怎么就成了人族变强的方法之一？
这一度让钟恒感到非常疑惑，但也想不到什么解释，只能认为这是因为时代过于古老产生的偏差了。
……
“巫门的大巫？”钟恒做出一副愕然的表情，疑惑道：“就是自持人族正统，瞧不上炼气士的巫门？”
“嘿，当然是他们。”石素盈微微颔首，道：“巫门中人的性情受力量性质影响颇大，也不知道这厮为何要与我们动手，先出去看看吧。”
“嗯。”钟恒先是点头，然后顿住，道：“稍等。”
随即，就见他身上法力激荡，手中捏出了一个又一个印诀，赤红色的光芒在他的指间闪烁，炽热的气浪扩散开来，很快这一道道光芒就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屏障。
防御法术。
钟恒就在石素盈和陆七七等一众弟子愕然的目光中，给自己身上施加了一百层防御法术。
“师弟，你这是……”石素盈有点懵。
“做好万全准备啊。”钟恒疑惑地看向石素盈，道：“素盈师姐，你不做好防御措施吗？”
“……哈哈哈”石素盈笑了，道：“你不用这样谨慎小心，我刚才已经用神识探查过了，出手拦住我们的只是一个五阶大巫。不过他的力量性质颇为隐秘，先前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放心，你师姐我修行千年，这般情况我还应付得来。”
巫门在成神之前，同样也只分为两个大境界。
灵巫和大巫。
每一个境界也都是分做六阶，分别对应血脉纯化的不同阶段。
据说炼气术的境界划分方式，就参考了巫门成神的过程，这也是不少巫门中人嘲讽炼气士的论据之一。
“钟师叔，其实我觉得素盈师伯说的很有道理，她可是修行千年的地仙，广法门又以法术强横闻名，定然不怕这什么五阶大巫。”
鱼虹觉得钟恒是过于谨慎了。
她对石素盈的信心很足，因为她的师父就是和石素盈同代的炼气士，全方位被石素盈碾压，经常给她讲石素盈有多么强大。
而且同阶大巫强于炼气士只是一般情况，石素盈修行千年，精善各种法术，实力绝对超过大部分五阶大巫。
“钟师叔五百年都没下过山，没接触过巫门大巫，修为也只是法相一重，感觉害怕也正常吧。”林若海忽然开口说道，嘴角微微上扬，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出身三山派九归山，其师与木灵书有些矛盾，而钟恒是木灵书的师弟，平时就听过不少关于钟恒的负面评价，站在其师的立场，自然不会放过可以恰到好处降低钟恒在众人心里印象的机会。
先前在飞天峰的时候，他点名钟恒只有法相一重也是由于这个目的。
果然，林若海这话一出，周围几名弟子的目光也有些闪烁，心里对钟恒这位师叔的印象不由差了几分。
作为一个师门长辈，在自家晚辈面前，居然表现的这么胆小，也太不应该了吧。
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呢？
陆七七却是愤愤不平，瞪向林若海，道：“你在说什么？师叔明明是在言传身教，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遇事不要急于行动，应该谨慎地做好准备。”
“只是一个五阶大巫而已，我们这艘飞舟也有着地仙级的防御力，素盈师伯又是千年修行的地仙，这怎么可能有意外？”林若海丝毫不以为然，目光看着陆七七，道：“陆师姐，你告诉我，这种情况，怎么会输？”
“林师兄，我劝你慎言。”鱼虹柳眉微皱。
虽然她也觉得钟恒根本没有必要这么谨慎，但林若海刚才说话的语气让她不舒服，有些太不尊重师门长辈了。
“呵呵。”林若海干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他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自己又没有明说什么，就算钟恒想要找麻烦也没有借口。
更何况，自己的师父也是法相六重的地仙，且即将即突破，有望成为二代弟子中第一个真仙。
真想找麻烦的话，也得掂量掂量这个情况。
啪！！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脆响忽然传来，林若海整个人直接横飞了出去，砰的一下撞在了茶室的墙壁上，右脸高高肿起，嘴角流着血丝，像是被重重打了一耳光。
满场寂静。
一众弟子全都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有你这样说师门长辈的吗？”石素盈淡漠的声音响起，她冷冷地看了摔在墙角的林若海，淡淡道：“我不是三山派的人，却也算是你的长辈，钟师弟碍于同门情面可能不方便教育你，但我可不会客气。这一耳光是让你长长记性。”
她刚才运转法力，隔空打了林若海一耳光。
“你！？”
林若海捂着自己红肿的右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石素盈，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怎么敢！？
“素盈师姐，我们还是先去应对外面的那个大巫吧。”钟恒忽然开口，他淡淡地看了林若海一眼，就把目光转向外面，似乎并没有要继续教训他的意思。
“你啊，果然是如灵书说的那般，过于宽厚仁慈了。”石素盈轻轻摇头，也没有劝说钟恒，转身便向外走去，对陆七七等人道：“你们都跟在我的身后，莫要离开太远。”
钟恒与石素盈并肩一起，陆七七和鱼虹等人跟在后面，走出了茶室。
这间茶室里就只剩下了林若海一人。
他表情阴沉，眼里眸光满是寒意，心里在怒吼，在咆哮：“钟恒，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可笑！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钟恒、石素盈！我十九岁炼气六重，不出五年我就能凝炼法相，百年之内我必成地仙！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
然而，他心里的咆哮都还没有吼完，念头转动的速度就开始变慢了，思维也变得非常迟缓，无边的黑暗涌来，强烈的困倦感席卷而至。
刹那之后。
林若海眼中愤怒的眸光骤然黯淡下来，似是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具空壳，可只一瞬间，他的眸光又恢复了正常，与先前相比，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可实际上，这个时候的林若海，已被钟恒炼做了化身。
钟恒对这种对他抱有莫名敌意的人，向来是表面上宽容不理会，暗中就将其炼做化身。
等有机会的时候，再发挥剩余价值。
绝不留半点后患和危机源头。
这才是长生之道。
……
嗡嗡嗡！！
此时，云空飞舟的防御禁制已经在剧烈颤抖，外面似乎缠绕着一股仿佛无处不在的漆黑力量，将整艘飞舟彻底禁锢封锁了起来。
“素盈师姐，你刚才说这大巫的力量性质隐秘，不好发现。”钟恒看着禁制外面的漆黑力量，道：“若是这大巫靠着这种性质隐秘的力量将自身的真正实力隐藏了起来呢？”
“啊？”石素盈脚下一顿，转头看向钟恒，略微思忖，笑道：“其实我刚才用神识探查的时候，还施展了广法门的探查法术‘广明天眼’，就算是隐秘性质的力量也不太可能在我面前隐藏实力。不过既然师弟你都这么说了，我也谨慎一点，哈哈。”
说着，她就施展了法术，给自己身上加了三层防御，同时激活了身上三块玉石饰品的防御效果。
对于她来说这已经算是足够谨慎了。
“放心吧，师弟。”石素盈冲着钟恒眨了眨眼睛，便向外走去，“你莫要担心，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的，师姐应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