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血色海兽
黄昏的海面，一叶小舟孤独地漂游着，残阳染红了海面，为即将落下的夜幕添了一分血色的悲凉。可是偏偏有欢歌笑语打破沉静，违背这迟暮的色调唱着命运的朝歌。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有考虑过我何不可的感受吗！”
屈原和两人商定，以后还是管他叫何不可，毕竟他有秘密任务在身。
这两个人，在船上就没消停过。秦陌拨弄着那把没有声音的琴，南宫袂就唱歌或者吹埙，都是他没听过的曲调和歌词，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意境他还是能听懂的，有考虑过单身狗的感受吗？
“来嘛，驱鬼驱公子，你也来一首！”南宫袂调笑道。
“来不起来不起，我更关心你们的声音会不会引来海兽……”
“海……海兽……你别吓我。”一听这话，原本站在船头的南宫袂，赶忙就乖乖坐来挨在秦陌身边，还时不时向四周张望。
“成了！”
突然，秦陌一声大叫，丝毫没受刚才的影响。
“公子！你小声点！”南宫袂压低声音说，“什么成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
秦陌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竟然有一颗珍珠般的水珠悬浮着。
尹文先生传授的九渊之术，终于小有所成，不知是因为海上的水元精越来越盛，还是他对其的把控越来越熟练。
“这么说我有可能成为你的道家同门了？”何不可看着秦陌的术法，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便问，“既然未来的你认识我，那我一定很出名咯？怎么样，我有没有拜入庄周先生门下？”
以他现有的阅历，他更关心的竟然是这个而不是国家大事。
秦陌并不知道屈原的老师是谁，但他知道庄周确实有学生，具体是谁他又怎么知道呢？
“就算是有个专门为你写史书的人，也不可能了解这么详细吧，你的历史是你自己书写的，最后只有你自己最清楚。”秦陌想了又想，只能这样回答。
“那我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呢？”
轰——
一声闷雷响起，虽然不震耳，但持续了一段时间，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没多久才下过那么大的雨吗？不可能还没下透彻啊。
“又要下雨了吗？”秦陌问。
“不像啊，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星星很亮呢。”南宫袂说。
莫非是天不让我说？秦陌心生一念，泄露天机会不会被天打雷劈？
“秦兄弟，怎么不回答呢，我的未来很惨吗？”何不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问。
又是一道轰隆隆的雷声，秦陌突然感到周围一阵寒冷。不是说海水的比热容大，晚上比陆地降温慢吗？
“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命运是名垂青史，你的文字成万古风流。”为了不遭天谴，秦陌好像也只能这样说了。
“哇噢，这么强大吗？”一听到这概括，何不可竟然没再追究细节。
“我们家乡有个词，比强大还要强大，叫牛批！”
“哇，这么牛批吗！”
“对，所以我知道你是谁时很激动。”总算是蒙混过关了，秦陌也松了口气。
“公子，那我呢！”谁知南宫袂也来凑热闹了。
“呃……史书一般不记载女性。”
“哦……”南宫袂显得有些失望。
“你傻呀，历史上是一定没有我秦陌的，要是你出名了，把我放哪儿呢！”秦陌说。
“对哈！”南宫袂靠在秦陌肩上，“也许我就跟公子做一对侠隐之士，纵情山水，不问世事！”
船尾那个人，已经忍无可忍，何不可抬桨一拍水面道：“你们两个，够了……”
他这么一拍，船身突然一阵猛烈的摇晃，差点把前面两个甩出去。
“哎你轻点儿！”南宫袂一手抓着秦陌，一手扶着船身说。
“我没用力啊……”何不可说。
南宫袂回头看了看，何不可已经没有在划桨了，可船身还在剧烈的摇晃……
轰隆隆——
雷声再次响起，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雨，还是冰凉的大雨。
“不好，要起风暴了？”秦陌骇然道。
虽然他有想过会面临这些突发事件，并且用自己烂命一条来说服自己无所畏惧，可真置身于无依无靠还没有一处庇护的海上，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水里有什么东西！”秦陌突然大声说。
暴雨之中，他听到了有东西拍打水面的声音，动静还不小，就像鲸鱼跳出水后又落入水中。
“啊！”南宫袂惊呼，贴在秦陌身边瑟瑟发抖。
“什么东西？”
“没……没看见，不敢看！”
“有水怪！”何不可大喊。
秦陌一听就慌了，什么水怪，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秦陌一边安抚着南宫袂，一边还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长什么样？”
秦陌必须弄清楚，到底是鲸鱼还是鲨鱼，鲸鱼应该会稍微好一点吧？
“长长的，红色的，像大蛇！”
“公子我怕……”
不知是不是气温骤降，南宫袂不停的颤抖，眼睛周围和唇上竟然蒙上一层冰晶。
红色的，长蛇……大章鱼吧！
“你们坐稳了，我去看看它的头在哪里，给它来一闷棍！”
何不可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能看见，也有武力，现在他是这船人唯一的希望。
就在这时，船尾突然被弹起，船头的两人差点掉在水里，这绝对不是浪打的，那东西，就在下面！
“你会吹什么曲子和它沟通吗？”秦陌问。
“我我……我好冷……”
南宫袂轻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陌不得不把她搂紧，谁知此时，天上竟然下起了块块冰雹。
轰！
一声惊雷就在三人耳畔响起，小船直接被打翻。
“别动，别动！”
秦陌抓着不停在水中乱扑的南宫袂大叫，可本能让她无法冷静。终于找到了机会从后面托着她，又摸到了漂在旁边的船身。
“来，你抓着。”秦陌把她手牵到木船上说。
“何不可！”
秦陌大叫，这人怎么没动静了？要是找不到这根救命稻草，那他和南宫袂不就成了一粒尘埃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中。
有水怪出水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持久的水滴落下，定是从那东西的身上流下来的，而且很长的时间后并没有那怪物落水的声音，什么东西还能悬空吗？
“呜——”南宫袂的哭声，极度恐惧却不敢放声大哭。
“什么东西？”
“蛟……蛟龙！”
一只巨大的赤色蛟龙正从海面升起，身体盘旋而上不知其尾在水下何处，海水顺着满身红鳞滑落而下，形成了小范围的血雨。头上如洪荒巨鳄的血盆大口，锋芒毕现的锥形尖牙，虽然没看见眼睛，但能与红色融为一体的，一定是双血红的眼，并且一定在凝视着船边惊恐的两人。
“别……别动，也许它看不见我们。”
秦陌擅自猜测，两人体型太小，又有船体掩护，在这么一个大块头眼里，他们或许只是海面的一簇浪花。
“来了！”
南宫袂侧身一头栽秦陌胸口，两只手已经完全脱离了船体，死死地掐着秦陌的胳膊。
感受着那指甲刺入皮肉的疼痛，并且上方还有一股无形的威压逼近，秦陌抱紧了南宫袂，闭上了那双无需闭上的双眼。
想象中的厄运并没有降临，猛烈的撞击将相拥的两人撞飞出水面，再次落水时，秦陌护住南宫袂不让她沉入水中，可她这次显得异常平静，没有乱动。
“它在吃……在吃……”
“何不可？！”
秦陌一听骇然失色，那噼里啪啦咀嚼骨肉的声音，就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