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广佛寺阖寺遭劫,峨眉山无鞅失手
悠悠的佛乐在空气中飞舞,令参拜峨眉山的虔诚信士们更加诚心礼拜,就在这座以秀美风光闻名于天下的巍峨山脉中,隐藏着世人不知的秘密。
在舍身崖下,有一个小小的石碑,碑上遍满青苔,铭文已经难以辨识,所能看到的只有碑身正面一个残破不全的“蜀”字,忽然,一片树叶落在了石碑上,微微的风在树林中穿过,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在山谷中响了起来。
“蹬蹬”一阵踉踉跄跄的脚步声传来,人的脚步踩在枯枝上的声音在幽寂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团黑色的云从远方天空疾驰而来,在舍身崖的上空徘徊着,仿佛是被什么触动了,舍身崖上大放光华,与日光交相辉映,将那乌云隔绝在舍身崖外不能再进分毫。
“咚”舍身崖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摔倒在石碑面前,这是一个身着道袍的小小孩童,观其身高长相不过五岁,手中紧紧攥着一把长约三尺的利剑,他面色苍白,唇边不断有鲜血溢出,幼嫩的脸上汗如雨下,不由得让人顿生恻隐之心。
只见他鼓起全身的力气拄着剑坐了起来,吃力地抬起头,当他看到舍身崖上璀璨的金光时,嘴角泛起了放松的微笑,用自己的手抹了一下唇边的血液,回手擦在石碑上,这才浑身一松,昏了过去。
一座古朴的道观屹立在一片云海之中,这是位于五方界中的峨眉道门所在地,自从巫山神女宫用桫椤树衣将天下修行各派所处的洞天连接在一起形成五方界后,峨眉道门就将祖庭蜀山观搬到了此处,本来一切都十分的平静,可现在,观中的喧闹让掌门三道真人被迫停止清修。
“观中出了什么事?”三道真人推开房门,询问在屋外侍奉的弟子。
“回禀掌门,刚刚舍身崖下的洞天入口被强行打开,巡逻的师兄前去查看,却没想到无鞅师叔身受重伤!”站在门外的小道士慌忙回答。
原本峨眉道门在舍身崖下有一个洞天的入口,但是自从五方界建立之后那个通道就被封锁了,这一次突然被打开,造成了那片区域的震荡,道门弟子去查看的时候,发现掌门真人的弟子无鞅已经昏迷不醒了。
“什么?”三道真人大惊失色,无鞅是自己的弟子,有多大的本事自己最清楚,天底下能让他重伤的人虽不说屈指可数也是难得一见,他性格平和,从没有与人结仇,为何会身受重伤呢?
“那他现在何处?”“三省师祖正在救治!”三道真人一听就放下一半心来,自己的师弟三省医术绝伦,有他在想来无鞅不会有大事,“好了,你下去吧,告诉观众不得喧闹!”“是!”
三道真人吩咐过后迈步向三省真人院中走去,当他走到三省真人门外的时候,忽然一阵黑气从院内直冲霄汉,在空中化成一副字,只见上面写道:“峨眉道门名不副实,好叫人笑掉大牙!”
“好猖狂!”三道真人一见大怒,袍袖一展,狂风大作,向天上字迹卷去。反观那字迹被狂风一卷,竟化成一个红色骷髅头,在空中大笑:“哈哈,峨眉三道气力衰,床上难敌美人来!峨眉三道气力衰,床上难敌美人来!”
“欺人太甚!”三道真人屡被戏弄,不由得面色铁青,左手高举,掌中一道紫色雷霆直奔骷髅而去,只听砰的一声,那骷髅应声而毁。
“师弟!”三道真人担心院中的二人,慌忙入内,见到的却是自己师弟盘膝打坐,弟子卧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场面。
“师弟,无鞅!”三道真人走到切近,见二人气息匀称,面色如常,心里略微轻松,又用法术查探,见无鞅并无大碍,反倒是自己的师弟亏损过大,于是连忙给自己的师弟度过几口真气,助其恢复。
“师兄不必耗损真元,师弟无碍!”三省真人深吸一口气对自己的师兄说。
“师弟损耗过大,何言无碍?”三道真人叹了口气,“何必为小辈将自己置于险境?”
“师兄此言差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自己的师侄?”三省真人站起身,走到无鞅身前,“无鞅身受诡异魔功,我深恐坏他根基,所以铤而走险,总算是救过来了!”
“无鞅下山做什么?”三道真人询问。
“前日广佛寺差人来求助,说是希望我们为他们打通连接广佛寺与五方界的通道!”广佛寺是密宗在峨眉山的一个小分支,其理念与峨眉佛门相差甚远,所以峨眉佛门并未吸纳其为成员,他们反倒是与道门相近,因其无力打通本身洞天与五方界的入口所以才向峨眉道门求援。
“广佛寺?”三道真人皱起了眉头,“广佛寺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咳咳!”卧在床上的无鞅突然咳嗽起来。
“他怎么了?”三道真人关心则乱,慌忙问道。
“不碍事,是淤血呛着他了。”三省真人擦去无鞅嘴边的血,将他扶起,助他吐出了淤血。
“呼!”无鞅长出一口气,虚弱地说道,“师叔,师父让你们受惊了!”
见他醒来,三道真人连忙问道:“徒儿,广佛寺究竟出了何事?你为何重伤至此啊?”
“你别说话!”三省真人止住了无鞅,“用他心通吧,你现在不能乱动,你本身根基未损,但是鼎炉不稳,可以暂时用神通,但也不能多用,尽量长话短说!”
“是!”无鞅用他心通回答,“我应广佛寺之请前去帮忙……”
画面一转便是三天前,无鞅在经堂为师弟们讲经,他是峨眉道门掌门三道真人的徒弟,虽然是稚子之身但他的实际年龄已经很大了,只是由于他做了特殊的修行,所以对外显示幼子的样子。
“无鞅师叔!”经堂外一个小道童叫到,“三省师叔祖请您去一趟偏殿!”
“哦我马上就去!”无鞅听到消息匆忙结束讲经,赶到了偏殿。
当他走进偏殿时就看到了自己的师叔正陪着一个喇嘛聊天,他走上前去,对三省真人说:“师叔,这位是?”他指着那位喇嘛。
“无鞅来啦,快见过广佛寺监寺无度法师!”三省真人向无鞅说。“见过法师!”无鞅向喇嘛施礼。“贫僧见过真人!”无度法师还礼道。
“广佛寺请我们帮助打通前往五方界的通道,你去帮忙吧!”三省真人又向无度法师介绍道,“这是我道门的掌门大弟子,修行颇有些时日,就叫他随法师前去吧!”
“峨眉道门无鞅真人之名天下尽知,三省前辈何必自谦?”无度法师笑道,“有无鞅道友之助,此事简单至极!”
“于是我二人就出发了,一路上弟子与法师辩论大道之理倒也算相谈甚欢。”无鞅靠在椅子背上,“可谁能想到乐极生悲!”
当二人走到广佛寺洞天之外的时候,忽然一阵恶气袭来,二人连忙躲闪,只见广佛寺洞天之中飞出一根长鞭,无度法师躲闪不及,被长鞭绕住脖子,送到西天见佛祖去了。
“法师!”无鞅救援不及,眼见无度法师惨死,不由得大急,飞身入内,却见广佛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喇嘛的尸体,他仗剑深入,只见昔日佛光普照的寺院如今已变无间地狱,时不时飘过的魂魄让他觉得胆寒。
“究竟是何人在此残害无辜!”无鞅大声叫道。
“嘻嘻,小道士不要叫喊,太粗鲁奴家可不喜欢呐!”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大雄宝殿中传出来,紧接着殿前一阵粉红色的花雨飘洒,花雨中出现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她全身只着片缕,胸前波涛汹涌却仅仅用了孩子巴掌大小的布遮盖,肚脐处镶嵌一颗明珠,再往下一片轻纱掩盖,但欲盖弥彰。
“你是谁?为何杀害阖寺僧侣?”无鞅用手中长剑指向女子。
“小道爷怎么这样粗鲁?奴家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杀害这么多的和尚,哦,不对,是喇嘛,分明是他们见我貌美,强行虏我入寺,我看小道爷一身正气,您可要为奴家做主啊!”那女子美目流转,一张宜喜宜嗔的小脸哀怨而又孤独,直叫人想要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疼惜。
“哼!你这媚术对他人还好用,对贫道全然无用,我想你既能灭人满门,必定名声在外,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谁!”无鞅横剑在前,不为所动。
“哼,小屁孩儿不知人事,就让姐姐好好教你!”女子兰花指轻扬,随着她的动作,粉红色的花瓣化作一只只喜鹊扑向无鞅。
“你可有上品邪术拿出来叫我看看,何必用这小法术?”无鞅宝剑一指喷出一片火海,霎时间将喜鹊一扫而空。
“呵呵,小弟弟,你可能猜出我在何方啊?”无鞅忽觉身后香气扑鼻,又听女子话语,暗道不好,连忙用替身草人躲过女子致命一击。
“呦,小弟弟有两下子啊,竟让你躲过去了!”无鞅回头一看,只见女子站在自己刚才所站的地方,手中有一根粉红色的玉箫,身下散乱着一堆稻草。
“好遁术,好心计!”无鞅不由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