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南行

就是这一丝心灵的缝隙，才使得伽因第一个赶到禹王祭坛，本来伽因是可以不去的；也就是这一丝缝隙，才使得伽因用心倾听到了林晓失神一般念诵的的片段，顿时面生红霞。

如果按照过去的说法，或者后来峨眉派的说法，这种心灵的缝隙，就是招惹天魔的祸根，但是对于林晓来说，别说天魔来袭，就算是域外天魔的老祖，也一样白来，因为林晓对待天魔的方式向来不是讲天魔驱逐或者杀死，而是引导吸收！

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在现代社会里生活了近三十年了，心理学林晓还是学过的，域外天魔这玩意儿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修道人本身就有七情六欲，而且这些七情六欲中含有很多的渣滓，并不纯粹，所以天魔来了，才能将这种渣滓无限放大，最后导致修士心理失衡，精神错乱，也就是走火入魔。但是这玩意儿只要合理的导引，就能将这些渣滓清除掉，让自己的心灵变得纯粹。

心灵纯粹，并不是无情无欲，所谓的太上忘情，也并不是要求弟子们无情，忘情和无情毕竟不是一码事。所以林晓的方法，才是更符合太清一脉的最高心法。

当然了，其实佛门也对这个有类似的看法，所以总是在强调佛门弟子慈悲为怀，就是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其他所有的情绪都放弃，只保留一种慈悲的心态，这样一来，在七情六欲方面就会非常的纯粹，就会令天魔无从入口。不过佛门修行也有最难的一关，就是慈悲要做到何种程度，这也是被域外天魔所利用的最多的一项，也是所谓佛祖“割肉喂鹰”等故事的由来。当佛门修士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时候，那么就已经慈悲到了极点，天魔同样无从引诱。

同样也是域外天魔的最高成就，他化大自在天魔王阻挡释迦成道时，虽然对释迦无从下手，但是也要为难佛祖，不承认佛祖已经证道，还需要佛祖施“触地印”，请大地印证，这才将天魔王逐走。可见佛祖也是有喜怒哀乐的，也有无奈，所以这同样说明，绝情绝性并不是修道人值得提倡的。

不过想在对于林晓来说，第一件事，就是陪着伽因南行，去一趟身毒，看看李宁前世所述的那一部佛经到底在讲述些什么。至于弟子们，还是请长眉带回汉中吧，那里有林晓预备下的很多从终南石室记忆的经书和杂学，原来李青看不到，甚至长眉也不知道，是因为林晓没有预计能让长眉陪着李青修炼并教导——人家不是还要闭关十四年嘛。

所以，在黄轩洞府中，林晓就设置了禁制，李青不到筑基，是不可能发现并打开禁制的，而长眉可是一个老实人，地方时有主的地方，长眉即使发现了有禁制存在，也不会擅自打开。不过现在李青已经筑基，那么多少也要再给长眉一些好处，至少林晓相信樗散子那里是绝对没有那么多关于诸天寰宇的信息的。

此外，就算是长眉、樗散子、太元散人、连山大师都算上，也一样会有很多东西不认识，虽然能计算，能猜测，能估计，但是认识就是认识，知道就是知道，诸天寰宇，无穷无尽，就算是一个大罗神仙，也不敢说自己能周游诸天星辰，对所有的东西都了解。别看大罗有所谓无所不知的说法，可惜，那只是一种高大上的说法，不能当真的。就连玄都法师都不知道林晓的世界是一个什么具体情况，就算是通过林晓的讲述，知道了一些，但是好奇心可是更重了。要是林晓估计不错的话，这会儿可能玄都法师都已经派出分身前往自己那个世界了。

不过要想陪伽因一起南行，还需要有足够的理由，宅女就是这样，要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不仅会令宅女心生警惕，然后拒绝，还会令原本良好的印象变得负面。

而且，林晓还是要安排一下自己的两个弟子，总不能对弟子们不闻不问吧？

“任师侄，贫道算得你的大弟子如今也到了重回门下的时候，这一世此子名叫曾宁，估计这会儿正在等着你去接他，不过你还得帮师叔一个小忙，将你这师弟和师妹送回汉中，然后再去接引弟子，并不耽误时间，之后也不必再回武当，原来你师父他们的道场现在已经为一个散仙借助，不合适你去修道，直接回到峨眉，原来预定的开府地点就可以了。不过一样不能再峨眉久留，让你的弟子留在那里就好，免得耽误了你的修行。”

长眉知道这位师叔也是顶尖的高人，既然有算计，那就按照师叔的安排去做就是，反正师叔也不会还自己，反而每一次都有好处。

林晓转头看向陈紫芹：“师侄，”对这位，林晓还真不好说些什么，要飞升了啊，可是比自己这个便宜师叔要提前了一步呢。

陈紫芹看这林晓说了一句，就停了下来，也猜到了是由于自己功行即将圆满的问题，所以主动说道：“师叔放心，弟子知道师叔关爱之心，已经与任师弟说开了。”

“好，既如此。师叔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师侄，未来更要收敛心性，那潭水更深着呢。不过也无需刻意，真情真性就好，我那师兄虽然一贯的沉静，但也是个不怕事的。”

“是，谢谢师叔。”陈紫芹知道，这是林晓在提点自己飞升后应该注意的地方，不要主动惹事，但也不要怕事，只要占到道理。背后的玄都法师不会坐视不管。

向元鼍和李青招了招手，把两小叫到跟前，“你们两个跟着你们任寿师兄暂时回汉中，为师在汉中的洞府里藏有大量的藏书，待你任寿师兄办完事，还会回到洞府考教你们两个，只要通过了你们任寿师兄的考教，为师就许你们可以自由进出洞府，”然后又对着李青说道：“李青，为师知道你离家很久了，这一次回山之后，安心读书，然后只要你通过你师兄的考教，就可以回到家中看望父母。汉中洞府里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可以给你的父母使用，不过，除了你的三个李昺，其他兄弟姐妹就算了。你未来也就是还有一次回家的机会，到时另有李家的机缘。”

“是，师尊。”李青这两年跟着林晓东奔西跑，也是眼界大开，知道师父这种仙人能收自己为徒，是多么大的机缘，满心里都是崇拜，对于林晓的吩咐更是没有半点折扣。

“麒麟也随着任师侄一同回，算了，还是跟着贫道吧。”

水麒麟“哞”的一声闷吼，表示满意。可不是吗，不跟着老爷当坐骑，还要某家作甚？

“静虚老弟，”林晓转而招呼李静虚，这一声老弟，可是把李静虚吓了一跳——自己与长眉是好友，这一下还不乱了辈分？

“不敢，不敢，前辈还是直呼小子名字吧。”李静虚连忙摆手，也知道这是自己初见面时忽略了林晓所致，所以林晓才在这里开个玩笑，不过林晓可以开玩笑，但是李静虚可不敢不当真呐。

“好，”林晓捋了捋颌下的长髯，嗯，林晓现在还是那一副长髯老道的打扮，只不过原来显示的纯粹的老年，头发花白，胡子花白，脸上一道道皱纹能假死蚊子，但是收拾完了龙宫之后，拜祭禹王的时候，当然就不能以假象示人，那是对禹王的不尊重，所以林晓基本上恢复了本来面目，不过胡子倒是可以有，不过就是变得油光水滑，乌黑发亮罢了。

这样一来，反而是显得林晓有一种飘然出尘的味道，正是这样一副有道高人的形象，念诵的时候，才会对伽因产生那么大的冲击，不得不说有些歪打正着的巧合。

“那么，静虚啊，贫道有一事要烦请静虚出手啊。贫道还有一个弟子，就是你这位申师姐的三妹，她与任师侄的师弟邓隐结为了夫妻，贫道知道你与邓隐也是好友，所以还需你前往哀牢山一行，一个是你那个徒弟转世归来，需要你前往接引，另一个那两个孽障马上要招惹火灵的侍妾，还需要你施加援手。这一次呢，还有枯竹那个怪物的事情，辛如玉道友，嗯，还是这么称呼她吧，也会掺上一手，不过都不是坏事。你那徒弟也是一个胆大的，有肉身坏死之危，不过呢，枯竹道友此前修炼的一副肉身如今功行圆满，即将脱体，倒是你那徒弟的机缘，当然枯竹道友也会借机摆脱一些麻烦，所以不必顾忌，直接接了过来就行。”

“啊，多谢前辈提点。”李静虚也能前知，可是没有林晓算得清楚，此时当然要感激林晓——人家将前后因果都说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甚至辛如玉的情况都点出了一二，这可是李静虚不清楚的地方。

“无妄，”“弟子在。”

“你要速回小东溟神仙洞，枯竹那个怪物的师弟大溟真人韩霄有些麻烦，需要你前去援手，嗯，将为师的青木杖带去，这厮日后还有的与本门纠缠的时候。”

“是，弟子知晓了。”

林晓将青木杖取出递给了申无妄之后，对着满堂弟子说道，“贫道不多嘱咐，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过要记住一点，收徒弟也好，教导弟子也好，心性为先！凡事不要因为情绪变化而仓促下结论。”说完多看了李静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