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古有古法家有家规

细细算来,张满月上次从封家带着压龙骨离开后,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人了。

封羽觉得按照张满月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给老爹写信呢?

封清抽了口烟,言说:“具体情况是什么,你爹我收到信的时候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确实是张满月写来的,她说与她一道的还有一人,外边现在不大安全,想在燕山暂时落一下脚。”

封羽更加迷茫,“是白曼曼?她们一道要来封家?”

张秀贤在边上叹了句,“好家伙,这下可要热闹了。”

二姨娘一听,心里闷乐,喃喃道:“咱封家庙小,可容不下那尊大佛,她要来就来呗,还带着她女儿,什么意思?来宣示主权的么?”

几位姨娘纷纷起头议论起来,饭桌上你言我语的乱了起来。

“行了,都他娘的别嚷嚷。”封二叫住了话语声,他继续吃着菜。

封清吐了口烟,说道:“白曼曼不会来封家的,这点绝不可能,除非是万不得已,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事儿,不然张满月不会这么说。”

姨娘们还在小声嘀咕,女人的心里最看重的就是地位,不过封家这么些年里,也没个一儿半女的,除了封二有一个女儿封雅外,封家这一代人丁稀薄,冷不丁出现个张满月,老爹的两个姨娘自然如坐针毡,这家有家规,总得有先来后到之理。

不过封家早晚是要继承在封羽手里,姨娘们为了晚年生活,玩命的对封羽好,金云阳进了门,更是天天嘘寒问暖。

封羽思量了会儿,觉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张满月神出鬼没惯了,从不按常理出牌。

“爹,既然这样,我这两天就去趟京城,等见到了张满月,就什么都清楚了。”

封羽早就想离开封家出去转转,这段时间人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被传宗接代的事情搞的有点萎靡,身上阳气都弱了许多,再这么下去,不等孩子生出来,自己先要搞完了不可。

饭桌上的话题没有在进行下去,再说下去,姨娘们非得吵出个所以然来,封清封二年纪大了喜欢清净,见不得女人们说三道四的。

饭后各自回了各自去处,封羽一人去了封家祠堂。

祠堂里的那处后院在上次的事情之后,再没人进去过,这地方在封家最后边,树长的很大,林荫让这里显得非常阴森,据老爹说,这儿的树长了有几百年,祠堂后院常年还上着锁,时间一长,青苔满布,就更没人进去过,不过封家有严令禁止,除了封家主,其他人一概是不允许进入的。

封羽站在门外看了看,他没再进去,封长门埋在这后院地下,便是在时刻提醒着封羽前尘旧事。

关于内丹的记叙,封羽翻阅了许多史料,汉朝人建宫修丹的事儿少有听说,或许汉王墓丹宫与其真实存在的意义不大相同,修丹炼药不是汉朝人所擅长,这与历史牛头不对马嘴。

秦汉之际虽崇尚方术丹药,但没有人在死后会修建丹宫的说法,早年里有一种名叫烧阴丹的做法,是盗墓贼们潜藏进墓中,以尸为阴烧制延年益寿的丹药。

古文中曾记载过,“人体以肾为引,生金之本,性命之根,有窍通于舌下。常生神水,左曰金津,右曰玉液,下灌丹田,丹田既满,流传骨髓;骨髓既满,流传血脉;血脉既满,卜传泥丸宫,反归于肾,如日月循环,死后金水凝而为玄珠。”

这种刨尸解肾,烧煮金水玉液,混铅汞引炼的方法丧心病狂,令人作呕。

此等阴招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古有古法,若是真能练出金丹,恐怕也不会是不死仙药,而是致命的毒药。

自古炼丹,须盖于五脏六腑之间,因七情而敛散,故发于五岳四渎之上,有六气之变,能清浊以无余,湛然寂如,固山水之渊,非六气可得而取也。青龙之气,如祥云衬月;朱雀之气,如朝霞映水;勾陈之气,如黑风吹云;玄武之气,如腻烟合雾。

妖化猿体内的那颗内丹便是如此,所谓生气,渺渺茫茫,无形无质。

这让封羽更加不敢随意进食那颗内丹,是药三分毒,内丹能续命,亦能害命,如非是万不得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这丹尽量还是不吃,不知白曼曼能否解得开那玄晶玉匣,对症下药,不化丹才是曲解曼陀毒的灵丹妙药。

夜已入暮,封羽还站在封家祠堂里,刚进封家的时候,他对这里无比的憧憬,常在幻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才能有这么多奇特的经历呢?

封家祠堂里的书载,都是历代封家人留下的宝贵经验,一代又一代的封家人,在这祠堂这处地方留下无数谜题。

随着年纪大了不少,封羽的心性逐渐沉淀下来,他心里明白,封家这一大摊子是需要在他手里继续下去的,老爹和二叔年纪大了,迟早有西去的一天,凡事还得靠自己。

话不多讲,封羽在祠堂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和张秀贤下了燕山,在北京城外的一处山道上开始等候张满月。

这地方是从北边进京的必经之路,张满月要是回来,必定得走这路。

山道较为偏远,紧邻着的是一处小山村,村子里只有十来户人家,因为挨着山路,村口被改成了驿站,供来往的路人歇脚喝水。

由于东北的战事已起,这里便关了门,怎奈张秀贤面子大,天底下没有花钱办不到事儿。

二人给村子里的老保送了点钱财,外加几壶上好的陈酿,酒一上桌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儿,本来这老保是想闭门在家,好躲避这纷扰乱世,却不想突然天降横财,于是把钥匙家当一并送给了张秀贤,自己带着一家老小南下避难。

剩下二人守在这里,等着张满月的人影。

村子里的人大多已外出投奔亲戚,整个村子荒废,杂草长的几乎过了院墙。

这年头下,凡是有点本事的人,基本上都会想个法子逃离战争,太平日子是人人都想的,但天不由人,好子日取决于上层建筑,国将不国,乱世之下,必然民不聊生。

中国历史几千年,一个王朝与另一个王朝的更替之际,饱受苦难的当是黎民百姓,历史是警醒后人的,可历史总是惊人相似,警醒图有其用。

封羽大致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这些年里养下的经验,每到一处地方,他都得先查看地形,一来是看此地地形是否有异,二来是找地理脉象,这点至关重要,观山太保最为隐秘的发陵术,说的就是观山一法,观山观地,观人观事观天地。

这村子原先没有名字,因碍着山道,顺口便叫山路村,这地儿和燕山后山的南塔村非常相似,封羽发现山路村的位置特别,它处在山凹低洼的举气带上,前后有路,左右有山有地,依据山水的理论,能把村子选在这里,是有过一番研究的。

封羽没空去考究这些,山路村山路通,山上有路,路上穿山,这地方实在稀慌,除了山外还是山,根本看半点其他,山上光秃秃的连颗像样的树都没,想起狮子岭来,北方高山简直生硬。

二人一等就是七八日,一天下来无聊的很,路上也难有几个人影,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也都是匆匆离开,很少有会坐下来和二人聊上几句。

如此一来,这时间就过得非常之慢,等了七八天,封羽觉得要有一个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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