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徐家涧成贵爷
封羽不想成贵爷一个百岁老人还能有这么多花花肠子,心想要不是生活拮据,也不至于会出此下策。
人能活到这个年纪上,必然是熬过了儿女,看眼前的情景,不难想象的出老爷子平日的生活。
封清朝成贵爷说道:“贵叔,我买了,多少钱你说。”
老爷子伸出了只手来,先是指了三根指头,后来索性变成了一个巴掌。
“五,五块大洋。”
封二当即就骂道:“贵叔,咱别给脸不要脸,叫你一声贵叔是看得起你,别得寸进尺啊。”
老爷子低声讲:“切,爱买不买,不买留着我自己吃。”
封清挡在封二身前,回头低声说:“老二,什么时候了都,还有心思讨价还价?”说完就掏出了五块大洋放在桌子上。
成贵爷这时抬头看了眼几人,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老脸上满是让人不适的褶皱。
“你,你们刚才要问我什么?”
老爹把问题重复了遍,成贵爷就楞在了原地,他回忆着想了许久,封羽还以为老人家睡着了,结果,没多一会儿老人家抬起头来。
“你们是封家人?”
封二当下就怒了,“老家伙,你他娘的玩呢?当心老子动手啊。”
封清拉了拉封二,让他消停一些火气,毕竟他娘是姓封的。
成贵爷笑了出来,声音比哭还难听,“好小子,一点没变,以前我去修封家祠堂时,你才那么点大,属你脾气大,鬼点子多,都半截黄土埋身的人了,还是这模样。”
封二急着问:“想起来了?”
成贵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让几人坐到凳子上,老爷子哆哆嗦嗦喝了口水,又望了眼老爹口袋的烟。
等老爹把烟点好,送到嘴边后,成贵爷才缓缓说道:“我记得不是十分清楚,只能回忆个大概意思。”
成贵爷的话说的很慢,没说一段就要想很久,百岁老人的思维能力和说话能力已经退化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但封羽他们还是得忍着,沉着气听成贵爷把话讲完。
“以前的时候啊,我在你们家做过长工,去帮着修过封家后院祠堂,那大头棺材的事儿,我在做工时跟一个老鬼听着过一次,那家伙死的早,当时还欠着我几个铜板没还。”
封羽听得很是无奈,都活了一百岁了,怎么几个铜板的事还惦记着?
那是道光二十年,还是多少年来着,成贵爷记不清了,他听那老鬼说起过一口大头棺材。”
当时封家祠堂翻修,请了许多长工来帮忙,封家管肉吃,为了这口吃食,很多人都来蹭吃蹭喝,成贵叔口中的老鬼,就是来封家蹭吃蹭喝的。
封家是祖上留下的祖产,明朝时累积下的财富,到了清朝又一直低声做着盗斗的买卖,自是富甲一方,道光晚年时,清朝已经走向了衰败,全国各地的反抗势力揭竿而起,能吃的上一口肉,着实不易。
封家翻修祠堂是件大事,按常理来说,封家一般每隔一百年左右会翻新一次后院祠堂,会请许多的人来。
成贵叔说的老鬼到底叫个什么名字,恐怕他也记不得了,翻修祠堂多半是砖瓦木工活,只要一得了空子,老鬼就会偷懒休息,在广场上抽这小烟,和聚在一起的人们谈论着婆娘们的那些事儿,要不就是寡妇家的墙头被人给踩掉了,总之就是神神叨叨的乡下事。
成贵叔就在边上听着,老鬼越扯越远,从女人身上说到了封家,原本在封家干活,本不该说封家的长短,但人们都爱听大户人家的家长里短,就说了起来。
封家在燕山上住了有五六百年,从朱棣迁都北京城后,就一直在燕山上,封家多少代人都生在这里葬在这里,除了正儿八经的封家人,其余的死后基本上也就是找个草席一裹便草草葬了,也不是所有在封家的人都能风光下葬的。
老鬼讲的正好就是这么一个故事,他是听他爷爷小时候给他讲的,老鬼的爷爷也在封家当过长工,那时出了件怪事。
封家后院祠堂有处很少人去的院子,那地方一直用把大锁锁着,听老鬼的爷爷讲,在那地方刨出来过一口老井。
井的年代十分之久,井上头压着一块青石,石头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文字,没人能看的懂上边写的是什么,连封家人都十分疑惑。
搬开青石后,底下是口枯井,井壁上全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水苍蝇,把当时在场的人吓了个够呛。
水苍蝇的数量相当之多,一层叠着一层,就像是从井壁上长出来的瘤子一样,还很恶心。
当时的封家主儿是封羽爷爷的老爹,见古井十分结实,里头的砖头还能用,就想着节约一笔开资,实际上,封家那会儿就遭受到了经济上的困难,外人看来全是打肿脸充胖子。
之后他们就把古井给拆了,将上头的砖一块一块给取下来,一直到了井底下,水苍蝇倒了有几箩筐,全让一把火给烧了,没人能解释的清,下边这些水苍蝇的来历。
离奇的是,在井底下还发现了几具骸骨,已让那水苍蝇给啃食完了,还有一口沉在底下的大头棺材。
古井里发现了一口棺材,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封家人把棺材钓了出来,没多商量就撬开了棺盖,可能是因为职业病的缘故,见着棺材不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棺盖开了一半,里面有水渗了出来,打开后竟然有一具湿尸,尸体保存的极好,略有些缩水,皮肤还有其光泽,不过整个尸体已经开始发腐,加上被水泡的关系,脸上浮肿,但还是不难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女人,而且浑身赤露,她的指甲和头发都极长,指甲长得都翻了起来。
封家人一想,这事诡异,井里的砖是不能再用了,立马叫人又把砖给填了回去。
又猜想着,这女尸可能是以前封家人,或许是给人害死的也不一定,不然不会给叫人封在井下头。
巧的是井里头不知怎么生出来如此多的水蝇,成了一口水蝇裹棺。
事情没法处理,大头棺材了的女尸身份不明,谁都没见过这样的死人,按着这种葬法,那准的是让人害的才是。尸体就停放在了封家祠堂内,很快就臭了,请人来封都封不住,那种臭味与一般尸臭还不同一些,夹带着一种水苍蝇的腥味,味道一散出了好几里地,漂了有大半个燕山。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托人去了趟茅山,茅山道士向来除尸镇妖颇有一套,茅山于观山封家有些渊源,一听发生的事情后,就来了位道士。
这位道士名叫铁杨子,姓杨名金失,道号就叫铁杨子,据说是非常厉害,他到了那井口一看,没说一句话,留下了张字条后离开了。
字条写的是什么,没人知道,再后来封家在那古井上做了围墙成了院子,就是现在封羽所记得的祠堂后边挂着大锁的院子。
再往后,大头棺材和那棺中女子下落不明,事情传来传去的,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过了几十年甚至百年后,逐渐才平息了下来。
封家祠堂的那处院子里有口井,封羽细细一想,自己在封家活了快三十年了,是一点都没发现,那棺材到底葬到了那里,当时是怎么处置的消息一点都没。
成贵爷的话总结下来,无外乎就是几点,棺材是从祠堂后院的井里发现的,棺中的女子极有可能是被迫害死的,具体是什么原因,还未知晓。
从徐家涧回来后,老爹和二叔开始相信起来风水这一说法,无独有偶,那个井眼的位置,一定是在某个重要的命眼上,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情,说不准,那还是口凶穴。
在古时候,确实是有这么一种说法的,叫做龙眼,但那口井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龙脉存在,除非还是条“藏龙”。
但这种东西光凭看是看不出来的,不然在燕山上住了半辈子还能连个这都不清楚吗?要是光看就能看出来的,那就不能叫风水先生了,得称之为风水宗师,想来这不是个靠谱的事儿,封家祖坟的风水,不用想知道,差不到哪里。
回到南塔井后,封清就一直坐在院子里抽烟,烟头扔了一地,他问封二说:“老二,要按照贵叔的话讲,你说铁杨子给写了张什么样儿的字条?那棺材是怎么处理的呢?”
封二咧嘴一笑,说道:“大哥,这天机不可泄露,你不如找别人问问。”
封羽在边上附了一嘴说:“爹,二叔,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得?”
“少废话,有什么就说。”
“爹,咱封家明清时是个大户,真要是出了啥事的话,估摸着先人们定不敢随便处理,井下头填了口棺材,这是大事。”
“臭小子,你要说什么?”
“爹,这死人的事情或许得去查查族谱,看看有哪些女子的死是无故横死的?说不准会有发现。”
封二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哥,大侄儿说的有道理,这还真是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