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到底什么才是情怀

张秀贤见着喊山老汉分外眼红,仇人见面,快意恩仇。

“今个儿,丫儿必须得好好教教你这个张字是怎么写的,我看你是不知什么江湖凶险,老子要让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

要不是张秀贤手里的子弹都打光了,估摸着早开了枪,喊山老汉确实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出了许多麻烦,整个路程下来,基本上都是他的操控里,封羽能遇到一半事情,都是喊山老汉惹出来的。

张秀贤说着就要动手,封羽实在没什么力气去拉,张满月自然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张秀贤一路骂着,朝喊山老汉走了过去。

喊山老汉并不着急,他连头都没回,而是从背后探出个猎枪口来瞄准了张秀贤,说道:“别急,你先坐下,有话好好说,老汉我也有话想和你们讲。”

张秀贤怂了下来,干气没话说,他嘴上依旧骂着:“话他娘的肯定是不能好好说了,老子再信你,就真是个傻bi。”

喊山老汉看着门楼外,吐了口烟讲:“这还是我头次在芒古斯见着日落,看上一百估计也看不够。”

张秀贤坐到了地上,他反问:“一个日落有啥看的,其他地方他看不到么?”

“意义不同,芒古斯的日落代表着新生的开始,妖魔离去,新的太阳要升起来了,这片地区的迷雾以后都不会有了,整个兴安岭的明珠活了。”

封羽坐在地上倒腾了两口气,问喊上老汉:“大爷,这话怎么讲?芒古斯是兴安岭的明珠?你之前跑进古楼底下是做什么?还有,你的身份到底是谁?你说清楚些。”封羽暗自一想,会不会是和底下的气流变动有关,莫非是他们炸了石椁里的封长谷,而产生了风水变动?

喊山老汉靠着门楼,望着日落说,“这话问的好,老汉先说第一个,兴安岭地区最好的地方就在这里,为何这么说,你们应该比我老汉更清楚,不然,这陵不会建在底下,棺椁里的尸身躺在风水位上,导致了外界的变化,所以,原本的明珠失色,被终年雾气弥漫。”

喊山老汉在兴安岭边境大半辈子,没人比他更熟悉兴安岭的地貌,仙王宫所在的地方,确是最佳的位置。

“你问我先前为何要跑进去?哼哼...老汉实不相瞒,我就想引你们到那下边,天井院有六十四个门,我只用躲进其中一个,就很甩开你们,除非老汉我运气不好,恰好你们能找着和我一样的门,至于我的身份,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是盗墓贼,老汉我早看出来了,这地方下头有个大陵我知道,你们和十八年前的那伙人目的一样,找什么东西我不管,但这陵不能破坏了。”

封羽当即就解释说:“大爷,进来时不是都跟你说了么,这陵地下的墓主,真是我家先人?我们真是来找东西的?”

喊上老汉冷笑声:“先人?找东西?你这借口和十八年的那四人一模一样,我怎么知道谁是真是假?”

封羽在心里暗骂句,我靠,这认祖宗的事情是这么随便的么,怎么能够乱认呢?十八年的那个女领队是封家人?为何从没听说过呢?封家这些年人少,带人来仙王宫这么大的事情,封家不可能不知道,除非那人是冒充的。

张秀贤叫了句,“我说,大爷,你老看清楚了,这位是封家观山太保后人封羽,如假包换,下头埋的真是他们家先人。”

喊山老汉没有回答,封羽追问:“大爷,既然事情都说明白了,你老有什么就别藏着了,我现在有件事情很是疑惑,十八年前来这里的人,到底是谁?”

喊山老汉看了眼没有说话的张满月,念起了句古诗:“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呐。”

张秀贤最恨卖弄学问之人,他即刻就反驳道:“我说,大爷,哪儿跟哪儿啊,读什么诗呢,显摆啥文化显摆,别拐弯抹角的,十八年前的人到底是谁?”

“这事儿,你问我?你咋不问问这位姑娘呢?”喊山老汉指了指张满月。

封羽和张秀贤将目光移了过去,张满月坐在地上,神游在外。

张满月忽然站了起来,她想了想说:“不错,十八年前的女领队是我师傅故人。”

“故人?你师傅送关西的故人?她是来找压龙骨的?”

张满月点点头,又说:“这人你应该听过,她叫白曼曼。”

封羽心里一紧,听到白曼曼三个字,是真没想到,心里暗骂了句我靠,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白曼曼?哪个白曼曼?”

张秀贤不明所以,迷惑问:“什么哪个白曼曼?白曼曼是谁?”

喊山老汉讲:“不错,那个领队的女人确叫白曼曼,随行的三人里还有两个洋人,和一个北方的汉子,老汉我在边境多年,什么样的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那个北方汉子,是个茶马饷寇,面相不善,身上有许多刀疤和纹身,他们四人来历不明,开始我以为是受了那汉子的劫持,但所行三人都无不听那女人的话,很是奇怪。”

“听那女人的话?两个洋人和一个饷寇唯女人马首是瞻?有这么大能耐么?白曼曼到底是谁?封羽?你倒是说说啊。”张秀贤急切的问。

“是我爹的老情人...”封羽淡淡回了句。

“老...老情?不是,大爷这风流债还挺广哈?”张秀贤吐槽了句。

封羽没多说什么,他问喊山老汉说:“大爷,那白曼曼她出去了么?还是说死在了下边。”

喊山老汉站起来磕了磕烟斗,“你这不是明知故问,这陵宫地下大了去了,我一老汉只进来过一次,怎么能知道人在哪里,就是真死在了下边,那也很难寻找,再说了,这姑娘手中有腰牌,那女人肯定是出来了。”

喊山老汉到底是狡诈,姜还是老的辣,他终于愿意承认,这地方他是来过的,而白曼曼,封羽也相信此人一定没死,如果老爹知道这消息,不知会怎么想。

“诶,丫儿终于承认不是头次进来这了,一路上你他娘鬼话连篇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事到如今,喊山老汉坦诚相告。

“不是老汉有意要骗你们,你们贸然进来,为了以防万一,怎么这也得有两手准备,本来是想把你们扔在白风暴中自生自灭。谁知你们能活着进了脊背山,还发现了日本人的勘探基地,当时我想,你们是有些本事的,既然那姑娘手中有闻骨香,何不进深山里的古墓去仔细瞧瞧。早以前时,我在芒古斯里迷路,无意间进过这处古楼之中,当时的我年轻懵懂,到了楼里慌怕极了,发现里头地下还有下去的路。可我没有进去,而是顺着原路返了回去,再往后我来寻找过,再找不到了,芒古斯里终年雾气弥漫,就是再有经验也难说不会迷路进去,所以就让你们带路,好再进那地方一趟。”

张秀贤盯着喊山老汉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丫儿是惦记这墓下头的财宝不是。”

喊山老汉哑口无言,“人不为己天理难容,为财是小,要真说是为了什么?大概是一种情怀,老汉守了一辈子兴安岭,死前就想了却心愿,留个完完整整的兴安岭在脑子里,老汉也算是守了多年古陵,外人要随意进去,不得设计阻止?这种感情,你们这些年轻的毛娃子是不会懂得。”

封羽在心里感谢喊山老汉,他的所有举动原是为了守着仙王宫陵不被外人进入。

喊山老汉摆手又言:“罢了,这地方估计以后也很难有人能找的来,我不管你们来此的目的,也不问你到底是不是什么封家后人,这处古陵是老汉我守了一辈子的东西,以后不希望再有别人再进来。”

喊山老汉的心情很难理解,人都有自己自私的一面,这就好比是小孩子手里爱不释手的玩具,不论是谁来要,他都不可能给人,老汉的心理更像是个老小孩儿,他守了一辈子的东西,宁可永远藏在山里,也不想再有人进来。

天渐渐黑了,话题最终落了下来,张秀贤拾了些材火,烧了些热汤,他和封羽的身上狼狈不堪,衣服上还沾着许多十分恶心的黏液,但深山夜里的温度极低,也只能将就的穿着保暖,臭一点,总比冻死的强。

张满月靠着材火取暖,她的话很少,此次没能找到压龙骨,她并不感到意外,像是早有准备。

四人都围在材火堆前,话语十分沉默,该说基本都说了,不想说的,自然问也没用,张秀贤和封羽讲起了在东北打仗的故事,一个接着一个讲着,封羽并不想听,也没办法,他望了眼张满月,十分想问问,今后的打算,是否还要继续寻找压龙骨的下落,也想问问张满月过的如何,但难以启齿。

张秀贤连说带侃,顺带还宣传了新革命主义精神,红色文化,布尔什维克及maks理论,封羽听到半截睡了过去,他没空整理思绪,第二天一早就得要离开兴安岭,往回返去,此程的确令封羽胆战心惊,同时留下的谜题更加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