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阿谀奉承便是生财之道

封羽一听张秀贤说吕广成还要来,不由就皱起了眉,他是怕了吕广成的,别人不知,封羽这点是再清楚不过。

记得那年吕广成打听到河南有处墓子被人掘后,挖出来大量的珍珠玛瑙,但盗墓者死在了下面不少,小道消息称,墓中财物只让取了不到三分之一,大头还在里面。

吕广成向来与二叔走的近,大半夜的睡不着觉,上燕山来鼓动二叔,二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大半宿功夫,真不知吕广成用了什么方法,第二天天一亮,二叔就跟着吕广成下了燕山去了河南。

封羽倒是不担心什么,就怕自己二叔到时候没忍住,真给答应下来,那清陵是说盗就能盗的?

封羽最为忌惮的,还是那份生长在大清朝下的感觉,盗皇陵就等同于诛九族。

张秀贤说道:“我说,封羽,你倒是考虑一下,往远了说,这事可是能青史留名的买卖,回头在孙军长那落了好,还愁你封家的么?”

封羽并未答应,心想吕广成要来就来吧,这事得看看老爹和二叔怎么说,权衡利弊下,确实是有些东西是值得考虑的,光是抛开旧观念去想,又有军队给做掩护,什么时候能赶上这样的好事。

张秀贤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完了这些,他的目的大部分是讲完了,剩下的小半夜,哥俩聊了些别的,什么天南海北,风花雪月,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

年节里人们总是兴高采烈,欢送着一年的离去,迎接新的开始,这是王舒秀进封家的第三个春节,她为封家带来了新的气氛,每年都张罗一番,搁以前封家,绝没有这种节日气氛。

大概出了正月十五没几天,时间就到了二月底,吕广成自然经不起等待,他知道能早一天定下此事,他就能轻生不少,要不是赶着过年,他是恨不得早就上封家。

正所谓一过十五就过完了年,吕广成带着一大堆东西便上了燕山,与他一道的,还有他外甥张秀贤,吕广成是费了大功夫才把张秀贤从前边给叫回来的,这当舅舅的实在想不明,放着一大家子产业不管,非要跑去前边追求什么理想,吕广成就是一顿骂,老娘不要了?家里的产业都送人么?你要哪天死在外面,让他和他妹妹怎么活?

可以看的出来,吕广成这个舅舅是很看重这外甥的,吕广成无儿无女,以后的财产自然都是张秀贤的,这些是真没少攒下货,说不上富甲一方吧,也够几辈子吃穿不愁了。

可张秀贤不这么想,他是出身军伍的,部队和战场才是他的归宿,要不是当年潜伏失败暴露了身份,说不准都升进内部当军官了,又赶上一个直性子不会审时度势首长,被一连下放到西北去打强盗,他张秀贤的时运可真是赶着了一个巧字。

回来没两年跟着舅舅开始从事古玩盗斗行业,就好像老天爷给你关上一扇门,会在旁边给你再开一扇,张秀贤的门则是安排好了一般,那边的门基本上焊死,旁边这个却是敞敞亮亮的大开着。

张秀贤是有梦想的,他的梦想就是世界和平,没有战争硝烟,人,总得有些理想所在,万一这东西实现了呢,倒不是张秀贤不愿跟着舅舅做买卖,只是吕广成那人太过油滑,时间一长他自己亲外甥都忍不了,又没个什么好墓子能下,索性就一道去了北边。

正巧那会在大雷音山上时还遇着一位通晓中国龙脉风水的徐教授,张秀贤还想在北边说不准能遇着此人,回头再学上几手,那岂不是美滋滋么。

张秀贤没在北边遇着徐教授,反是让自己舅舅一连十几封书信给叫了回去,那气势就跟宋高宗下了十五道圣旨要追回岳飞一样,回去便是指责问罪。

吕广成来封家目的再不能明确了,他车里拉着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在封家前厅的桌上,又由他一样样亲自送到封家人手,几乎人人都有,越是地位高的,礼物也越贵重,能看的出来他吕广成是对人下药的,这份心思旁人是没有的。

吕广成随后又送了封家一件玉雕白菜作为新年贺礼,这玉白菜大小四尺左右,质地雕工十分精细,这礼物的着实是贵重了些,不过对于他吕广成来说不算什么。

吕广成当着封清和封二的面说道:“大爷,二爷,您二位掌眼,白玉白菜,怎么着?没毛病吧?”

封二上去瞧了瞧,“吕仨儿,你他娘这东西不会是刚从墓里倒腾出来的吧?送我封家养鬼来了?”

吕广成急忙直言:“二爷二爷,您这话这就折煞了我吕某人了不是,给您家送的东西,怎么可能呢,天地良心,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一位原来皇宫里的老太监手里买来的,属实的皇宫货,您就放心吧。”

封清缓慢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那白玉质地,说道:“嗯...是块好坯子,这玉不阴,应该不是从墓里倒腾出来的,吕仨儿,你有心了,这东西我封家收下了,要是不收反而是我们家不近人情了,来者是客,先谢过你吕仨儿了。”

吕广成得了便宜还卖乖,“哪里哪里,大爷这话见外,咱们一家人还说这些干什么,您是见多识广,我吕仨儿糊弄谁也不能糊弄您吧。”

封清自是知道吕广成的路数,他笑了笑,招呼吕广成和张秀贤入了座,这待客之道还是的讲的。

桌子上坐了封清封二和封羽,还有张秀贤和吕广成舅甥俩,共有五人,几人间彼此心照不宣都知吕广成前来所谓何事,封清的消息怕是早从官道上知道了吕广成与孙军长的事情,封二与吕广成走的近,应该也知道了那事,现在就差明面上说了。

吕广成最先开口说:“诸位,今日里上燕山封家实则是我某想已久的,早在年前,其实就想来了,可一想着你们一大家子人过年热闹,不便打扰,所以,这才等到了这会儿,我啊,不拐弯抹角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讲什么,几位应该都听说了,孙军长调到咱冀东地区剿匪,他说了,对那清东陵颇感兴趣,想找些人出把力气,我吕某人见这是块肥差,就给承应了下来。”

封二快人快语,“这事还用你说么,我们早知道了,你他娘个吕仨儿还真是胆大包天,大清才亡了几年啊,就要掘人祖坟,这是要遗臭万年营生。”

封清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从亲家王家处得来消息,孙殿英孙军长是个有两下的人,虽说盗皇陵这等买卖搁以前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清朝不都亡了要二十年了,就是此时你不去做,过个十来八年的,也同样会有人去做,到时候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自己人捷足先登,那清陵是总所周知出了名的富贵,里边的陪葬品搬个几天几夜不是问题。

封清言说:“吕仨儿,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们的想法,既然你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也不藏着,有二说二,说实话,这清陵不是盗不得,它放在那儿,不也是等着别人去盗,我说下我封家的顾忌。”

“共有两点,其一,盗皇陵可以,但不能留我封家人名,这事属于欺世盗名,我封家担不得,其二,你告诉孙军长,如果他不强行破坏,我封家可以为他带个进路。”

封羽惊得差点没把手里头的筷子掉在地上,老爹这觉悟到底还是高啊,吕广成才没说了几句话,就立马答应了,整的还是出歪理,什么放着也是来等别人盗的,这算是师出有名么?

吕广成一听有戏,立马笑脸相迎,“大爷,这都是小事,只要您愿意出山,这算个什么还。”

封羽在旁思量,老爹提出的这两点实则都是在不破坏祖师爷规矩下做的,这盗墓当然不能留名,哪个盗墓贼挖了人墓还留下自己名号,等着日后等人报复?日后就算之有人知道是孙军长盗了清陵,也没人知道有封家的事情。

不破坏皇陵也是为了留个完整,自古军家盗墓都没什么讲究,直接炸了山取宝就是,这才是封清所考虑的。

张秀贤在边上说道:“我说,大爷,还是您考虑的周到,别的也不多问,想必您是衡量过当中利害的,这买卖做的爽快。”

张秀贤举其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封清抿了一口酒便问:“没看出来啊,吕仨儿,你他娘还能攀上孙军长,怎么认识的?”

吕广成见话问到了他心上,嘿嘿一笑,“诶,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要说我是怎么和孙军长认识的,说来还有段故事。”

封二见不惯吕广成这样儿,唠叨着骂道:“你他娘的有话就快说,别装大头兵。”

封二自归德城断了一臂后,脾气就一直不是很好,性子上比以前急躁了许多。

吕广成得令不敢怠慢,一杯酒水干下肚,立马道出了实情。